金册飞溅的碎屑划过沈厌眉骨，血珠渗入眼中将世界染成猩红。他护着叶椰滚入供桌后的死角，鎏金蟠龙佩的断口正抵在掌心，冰凉触感与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如出一辙。
“王爷要杀的是臣妾。”叶椰突然抓住沈厌的手按在自己颈侧，那里有道淡粉色的旧疤，“第二世我替他挡箭时留下的，陛下在温泉宫应该见过。”
沈厌瞳孔骤缩。三日前他确实在汤池瞥见过这道伤痕，当时叶椰说是幼时烫伤。此刻殿外传来轩辕临指挥禁军的呼喝声，与第二世叛军攻入地宫时的声线完美重合。
“皇兄莫要被妖女蛊惑！”轩辕临的声音穿透雨幕，“当年她能用媚术惑乱宫闱，今日……”
“今日王爷的佩剑为何换成玄铁制式？”叶椰突然提高声音，指尖挑起半截断箭，“三年前陛下赐您的陨铁剑，此刻应该插在第二世的地宫废墟里吧？”
空气骤然凝固。沈厌感觉到怀中人剧烈的心跳，那夜在猎场陷阱发现她时，白狐的血正顺着她手腕流进这道旧疤。当时她说：“陛下，臣妾能辨百兽之语。”
“陨铁剑是王爷十五岁冠礼所得。”沈厌突然开口，拇指摩挲着叶椰脖颈的小痣，“你如何知晓地宫之事？”
“因为第二世您把我囚在那里三个月。”叶椰平淡的好像在讨论今天晚饭吃什么。
殿门轰然洞开，轩辕临的玄甲卫鱼贯而入。沈厌突然嗅到叶椰发间若有若无的沉水香，与太后宫中燃烧二十年的香料分毫不差。电光石火间，他想起蜡丸记忆里那两个并排的婴孩——当时永寿宫偏殿燃着的，正是混入朱砂的沉水香。
“王爷可知双生子献祭的真相？”叶椰突然将蟠龙佩按在箭伤处，鎏金纹路吸饱鲜血后竟显出完整梵文，“当年被太后抹去胎记的，本该是您。”
轩辕临的剑锋停在半空。供桌下的阴影里，叶椰沾血的手指在地上勾画：左为满月，右为残月，中间用血线相连——正是钦天监当年隐瞒的“日月当空”卦象。
沈厌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恍惚看见永寿宫暖榻上的婴孩被调换襁褓。太后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的是右边婴孩，而左边那个肩头胎记完好，此刻正化作轩辕临眼尾的朱砂痣。
“当年被献祭的，是真正的嫡皇子。”叶椰突然咳出血沫，染红了沈厌的龙纹袖口，“太后用西域幻药篡改产婆记忆，让次子顶替了嫡长子身份……”
轩辕临的剑哐当落地。沈厌感觉怀中的叶椰在急速失温，她腕间的螺子黛滚落在地，与皇后画像题字的墨色重叠成诡异图腾——那正是太后母族的家徽。
“陛下……”叶椰抓住沈厌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用我的心头血破咒吧，就像第一世你为我调试程序……”
暴雨突然转向横泼，太极殿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沈厌在雷声中听见熟悉的声音：“阿厌，系统BUG在第三关循环节点……”这分明是第一世实验室里，叶椰调试全息程序时的语调。
“皇兄小心！”轩辕临突然扑过来。沈厌下意识挥袖格挡，却见三支弩箭穿透王爷的肩甲——来自玄甲卫阵列后方，手持劲弩的竟是太后身边的大太监。
叶椰突然挣开沈厌的怀抱，染血的蟠龙佩掷向殿中青铜鼎。梵文与鼎身饕餮纹咬合的瞬间，鼎内腾起青烟幻象：二十年前的永寿宫，太后正将真正的嫡长子交给暗卫，襁褓里婴孩的啼哭声与此刻的轩辕临渐渐重合。
“原来是你……”沈厌的指尖深深陷进掌心。
叶椰在血泊中绽开苍白的笑：“第一世你说要造出穿越时空的AI，现在我明白为何系统选我当执行者了……”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染红了轩辕临的战靴，“王爷的陨铁剑……刺穿地宫壁画第三颗龙眼……”
玄甲卫的箭雨再度袭来时，沈厌抱着叶椰撞破窗格跃入暴雨。坠落的瞬间，他看见轩辕临持剑刺向青铜鼎，剑锋没入的位置正是幻象中暗卫接过婴孩的方位。
“任务进度99%……”叶椰的呢喃散在雨中。沈厌在宫墙夹道疾奔，怀中人的重量与第一世她昏倒在实验室时一模一样。转角处突然出现的身影让他僵在原地——皇后手持混着沉水香的宫灯，手中攥着的螺子黛正滴落墨汁。
“陛下终于发现了。”太后吹灭灯芯，墨色在雨中晕染成太后年轻时的面容，“当年哀家能调换皇子，今日自然能……”
沈厌的袖箭洞穿她咽喉的瞬间，怀中的叶椰突然睁开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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