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指尖在问雅湿漉漉的蝴蝶结上微微颤抖。
在黑暗中，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肋骨，仿佛要破胸而出。
窗外金属扭曲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细碎的玻璃碴子声，就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沿着未来科技大厦的外墙攀爬。
“哥哥……”问雅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光团缩成了巴掌大小的暖黄色光斑，贴在他的锁骨处，“我好像……撑不住了……”
林深的喉结动了动。
三个月前，他还是个靠剪辑《果宝特攻》考古视频勉强维持生计的过气UP主，怎么也想不到会被什么“战力评估系统”缠上。
上一次复活橙留香的时候，系统顶多就是出个bug，现在可好，黑暗数据使者直接把现实搅成了赛博废墟。
他在黑暗中摸索到桌角的手机——刚才明明已经断电了，这会儿屏幕却突然亮起一道微弱的白光。
直播间界面还挂着，镜头里只能看到两人模糊的轮廓，但弹幕正疯狂刷屏：
“主播！手机是不是连了充电宝？我这边还能看见画面！”
“救命，那声音是什么？未来科技大厦真的在晃！”
“系统提示说黑暗能量侵蚀50%，是不是要靠信仰值救场？”
林深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想起系统面板里那个被自己忽略的“互动经济系统”——观众打赏能兑换信仰值，理论上可以给复活角色充能。
可之前他一直觉得这功能就像直播平台的打赏套路，直到现在……
“问雅，你撑住。”他对着手机压低声音，指尖快速在屏幕上滑动，“各位观众，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但现在真的有东西在侵蚀我们的童年回忆。那个黑暗使者说要烧了果宝机甲队，你们小时候没为橙留香哭过吗？没为问天笑过吗？”
弹幕突然安静了一瞬。
下一秒，满屏的“童年保护协会申请出战”刷得手机直抖。
特效礼物像不要钱似的砸进来：火箭特效把黑屏的电脑映得通红，“童年回忆”的大航海特效在镜头边缘炸开金色烟花，连平时总爱吐槽他“考古过时”的老粉都刷了十个“回忆守护箱”。
“信仰值累计进度：30%……50%……80%……”
数据精灵的声音突然从手机扬声器里冒出来，机械音难得带上了一点急切：“检测到高浓度信仰值输入！是否为问雅·神兵小将解锁必杀技【天晶净化】？需消耗80%信仰值，剩余20%可转化为系统应急能源。”
“解！”林深几乎是吼出来的。
问雅的光团突然剧烈震颤。
暖黄色光斑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层层扩散，最终凝结成少女的轮廓。
她头顶的蝴蝶结不再潮湿，天晶兽的玉佩在颈间泛起幽蓝微光，原本及腰的长发无风自动，发梢竟渗着点点星芒。
“哥哥，我感觉到了。”她转身看向窗口，原本清亮的眼睛里翻涌着银河般的光，“天晶兽在说，黑暗能量最怕纯粹的希望。”
窗外传来刺耳的尖啸。
黑暗数据使者的黑雾从门缝、窗缝里挤进来，凝结成三米高的怪物，浑身长满倒刺，每根刺尖都滴着墨汁似的液体。
“就凭你？”怪物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怀旧者的眼泪最没用——”
“天晶净化！”
问雅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砸在空气里。
幽蓝光芒从她掌心迸发，化作一张光网铺天盖地罩向怪物。
黑雾接触到光网的瞬间发出嘶鸣，像被泼了浓硫酸的纸片，滋滋啦啦地溶解。
原本笼罩整栋楼的黑暗开始退散，远处未来科技大厦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来，连窗外那道金属扭曲的轰鸣都弱了下去。
怪物最后发出一声尖叫，化作一团黑灰消散。
林深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和问雅已经站在了客厅中央，脚下的地板上还残留着黑雾灼烧的焦痕。
“叮——黑暗能量侵蚀度降至15%，系统恢复稳定。”数据精灵的投影从手机里飘出来，透明的身体还有些发虚，“本次危机由黑暗数据势力试探性攻击引起，对方似乎在测试系统防御阈值。”
“试探？”林深抹了把额角的汗，这才发现后背的T恤全湿了，“他们还会再来？”
“根据历史数据……”数据精灵的投影闪了闪，“有87%的概率。”
问雅走过来拉住他的手。
她的掌心暖暖的，完全不像刚才那个虚弱的光团：“哥哥别怕，只要我们在一起，天晶兽会保护大家的童年回忆的。”
林深低头看着她。
少女眼睛里还残留着净化时的星芒，发梢的微光随着呼吸轻轻跳动，像极了小时候守在电视机前，每次看到南宫问雅出场时，他贴在屏幕上的那层雾气。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点开直播后台，打赏记录还在疯狂滚动，最后一条弹幕是：“主播，刚才未来科技大厦顶楼好像有影子动了！像是……龙？”
林深抬头看向窗外。
夜色里，未来科技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城市的霓虹，看不出异常。
可他总觉得，在某块深色玻璃后面，有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正隔着二十层楼的距离，牢牢锁住他和问雅。
“哥哥？”问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怎么了？”
“没事。”林深收回视线，把问雅的手攥得更紧了些，“可能……是风吹的。”
窗外，晚风掀起半开的窗帘。
在两人看不见的角落，一片漆黑的玻璃上，缓缓浮现出一道龙形阴影，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某个遥远的电子音在黑暗中响起：“目标确认，怀旧者林深，携带角色问雅。暴龙神大人，是否启动第二阶段计划？”
“不急。”低沉的男声像滚过岩缝的岩浆，“让他多得意一会儿。等那小子以为自己守住了童年……再亲手把他的希望，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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