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林深的出租屋里还亮着暖黄的台灯。
问雅趴在电脑前，正用指尖戳着屏幕上《神兵小将》的旧动画截图，发梢扫过桌角的马克杯，杯沿沾着半圈没擦净的牛奶渍。
“哥哥你看，阿孝的神农兽以前总爱滚来滚去。”她仰起脸，眼睛在屏幕蓝光里忽闪，“要是它现在在就好了，说不定能帮我们种点什么......”
话音未落，林深的手机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那是系统警报特有的高频音，像根细针直接扎进耳膜。
他手忙脚乱去抓手机，屏幕上的数据精灵正疯狂闪烁，淡蓝色的虚拟身影几乎要从界面里冲出来。
“警告！警告！目标IP‘洛洛历险记’异常活跃值突破临界线——暴龙神已实体化，定位距离0.3公里，正在接近！”
林深的后颈瞬间沁出冷汗。
他猛地拽住问雅的手腕往窗边躲，可刚挪到飘窗位置，整栋楼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震颤。
楼下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接着是重物砸地的轰鸣，像是有座小山被硬生生砸进了水泥地。
“哥哥......”问雅的手指掐进他掌心，“外面......有光。”
透过蒙着灰尘的窗户望出去，未来科技大厦前的广场被照得亮如白昼。
那是一双龙眼发出的光——暗红色，像两团烧红的铁球，正从二十米高的空中缓缓垂落。
龙身裹着暗银色鳞片，每一片都有半人高，在路灯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龙尾扫过绿化带，百年香樟被拦腰斩断，树冠砸在便利店屋顶，把招牌砸得火星四溅。
“哈哈哈哈——”笑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怀旧者林深，还有《神兵小将》的小丫头。”暴龙神的头颅俯下来，龙吻几乎要贴上窗户，“听说你用那些过时的动画碎片，就想挡住我统御现实的脚步？”
林深的喉咙发紧。
他能清晰看见龙吻边缘挂着的金属倒刺，每一根都沾着未干涸的机油，在夜风里滴落成黑色的小水洼。
问雅躲在他身后，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角，体温透过布料传来，让他想起昨晚这丫头蹲在厨房煮面时的模样——那时她还在好奇抽油烟机为什么会转。
“系统，显示暴龙神数据！”他咬着牙低声说。
手机屏幕应声亮起，淡绿色数据流在空气中展开：
【角色名：暴龙神（《洛洛历险记》终极BOSS）】
【战力值：S级（当前活跃值98%）】
【属性：机械龙（金属核心 暗能驱动）】
【弱点：？？？（数据覆盖中）】
“哥哥，我在原著里见过这种龙。”问雅突然拽了拽他袖子，声音发颤却很清晰，“他们属于能源之城的敌人，最怕......最怕纯粹的光能！我以前用天晶兽的光弹打过类似的机械兽！”
林深眼睛一亮。
他记得系统资料里提过，角色技能存在属性克制链：光能克暗能，木系克金属。
问雅作为南宫问天的妹妹，虽不直接战斗，却掌握着天晶兽赋予的辅助光疗术——或许能升级成攻击技能？
“问雅，试试凝聚光团！像你给我治擦伤那样，但是更集中！”他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用你的信念，我手机里还有观众打赏的信仰值，能给你充能！”
问雅深吸一口气，指尖泛起暖金色的微光。
那光刚开始像萤火虫，渐渐聚成拳头大的光球，在她掌心缓缓旋转。
可不等光球成型，暴龙神的龙爪已经横扫过来。
玻璃“轰”地炸裂，碎渣像暴雨般砸进屋里。
林深扑过去把问雅压在身下，后背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是被碎玻璃划开了口子。
“不自量力。”暴龙神的副官从龙翼下钻出来——那是个穿暗紫色机甲的人形生物，手臂上的锯齿刀还滴着黏液，“就算你能召唤十个问雅，也挡不住暴龙神大人的暗能炮。”
话音未落，副官的锯齿刀已经劈向林深后颈。
他本能地侧滚，左肩重重撞在桌角，电脑“咔”地摔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网。
问雅趁机跃起，光球猛地掷出，正打在副官胸口。
金属撞击声中，副官踉跄两步，胸前出现个焦黑的凹痕。
“好样的！”林深抹了把嘴角的血，从地上捞起手机。
直播界面还开着，弹幕正在疯狂滚动：“主播撑住！”“问雅妹妹加油！”“打赏1000鱼翅买光弹升级！”信仰值进度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跳——观众们显然通过窗外的动静猜到了发生什么。
可就在他要点击“技能升级”按钮时，暴龙神的尾巴突然扫来。
林深被抽得撞在墙上，手机“啪”地飞出去，撞在碎裂的窗台上。
屏幕彻底黑屏前，他瞥见信仰值刚涨到87%。
“想借凡人的信仰对抗神？”暴龙神的龙息喷过来，灼热的气浪掀翻了沙发，“告诉你个秘密——所谓系统，不过是我当年随手扔的玩具。等我吞了现实世界的数据海，你那些观众......”龙吻咧开，露出金属利齿，“都会变成我的能源。”
问雅跌跌撞撞爬到林深身边，用发光的手掌按住他后背的伤口。
血还是止不住地渗，把她的白裙子染成暗红。
林深能听见她的心跳声，快得像擂鼓，可她的声音却出奇地稳：“哥哥，我记得阿孝说过，种子要在最黑的土里才会发芽。”她捧起他的脸，眼泪滴在他鼻尖，“你教过我，观众的喜欢不是玩具，是......是光。”
暴龙神的龙爪再次落下。
这一次林深看清了，龙爪尖端闪烁着幽蓝的电弧——那是要直接摧毁他们的数据核心。
他咬着牙撑起身体，把问雅护在怀里，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
墙纸被龙息烤得卷曲，露出里面发黄的报纸碎片，是十年前的旧闻，标题是《国产动画崛起之路》。
“咔——”
龙爪在离林深头顶十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暴龙神忽然发出一声低吟，龙翼猛地收拢。
副官慌忙跃上龙背，锯齿刀指向远处：“大人，数据海方向有波动！是......是其他IP的活跃值在上涨！”
“哼。”暴龙神的龙眼眯成细线，“算你们走运。”龙身缓缓升起，金属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下一次，我会连你的观众、你的系统、还有这个可笑的‘童年’一起碾碎。”
话音未落，龙影已消失在夜色中。
风灌进破碎的窗户，吹得满地狼藉沙沙作响。
林深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裤腿全湿了——是刚才被龙尾扫到时，打翻了茶几上的水杯。
问雅蜷缩在他怀里，发顶沾着玻璃渣，却还在小声哼着《神兵小将》的主题曲，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手机在窗台发出“叮”的一声。
林深够到它，屏幕裂成蛛网的地方，数据精灵正跳出新提示：
【检测到跨IP活跃值联动触发】
【隐藏任务开启条件：收集3个以上童年IP角色共鸣】
【当前进度：1/3】
他低头看向问雅。
她不知何时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泪，手却仍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窗外，未来科技大厦的玻璃幕墙重新恢复了平静，可林深知道，在某个数据角落，有双红眼睛正盯着他们——就像盯着两颗即将发芽的种子。
后颈的伤口还在疼，可他忽然笑了。
因为他听见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刚才那是龙吗？”“快拍视频！”“我小时候看过这个动画！”
手机弹幕还在滚动，这次的内容他看清了：
“主播，我把我所有的童年动画都翻出来了！”
“问雅妹妹别怕，我们都在！”
“打赏9999鱼翅——给哥哥买绷带！”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