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风卷着细沙灌进越野车的缝隙时，林破怀里的星辰已经烧得烫手。
灵犀用外套裹住他的伤口，指尖始终按在他颈侧，每数一次心跳就抿紧一次嘴唇——那频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弱。
“基地还有十七分钟。”铁血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机械义肢在方向盘上压出细微的凹痕。
他的终端就搁在中控台上，灵犀的精神印记投影在挡风玻璃上，蓝色光流像活物般游走。
林破盯着那团光，喉结滚动两下。
系统在体内发烫，像有团火在血管里窜——三天前他们还在夜市吃烤肠，现在却要带着个快死的超凡者往狼窝里钻。“铁血，解析进度。”
“百分之六十三。”机械天才的护目镜突然闪过红光，“等等...这里有串坐标重叠了。”他猛地踩下刹车，越野车在沙地上划出半道弧。
投影里的光流突然凝结成地图，标红的点像毒疮般在异能都市的卫星图上炸开。
林破探身凑近，瞳孔骤然收缩。
最醒目的那个红点，正落在市中心会展中心的位置——三天后，全球异能峰会闭幕式将在那里举行，各国觉醒师代表都会到场。
“夜影的临时实验点。”铁血的手指划过投影，“灵犀的精神印记里，这个坐标被重复了十七次。
结合之前截获的通讯...他们要在闭幕式上动手。“
灵犀的手指突然抖了一下。“星辰说过，阶段五实验需要大量异能者作为‘催化剂’。”她抬头时，眼尾还挂着未干的泪，“如果扩散装置在闭幕式启动...”
“够了。”林破打断她。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战鼓在太阳穴里敲。
系统突然发出灼热的震颤，那是他情绪剧烈波动时的反应。“先送星辰去医疗舱。
铁血，你带着灵犀继续解析；影刃，跟我去见个人。“
影刃的格斗服还沾着沙漠的沙粒。
他靠在车门上，闻言直起身子，指节捏得咔咔响：“陆明阳的情妇？”
“她掌握着慈善会和夜影的交易记录。”林破摸出手机，屏幕上还存着凌晨三点收到的短信——“午夜十二点，老码头第三仓库，只带一人”。
那是三天前他用系统兑换的追踪定位器起了作用，情妇终于松口。
老码头的风比沙漠更冷。
林破裹紧外套时，第三仓库的铁门正吱呀作响。
阴影里走出个穿米色大衣的女人，耳坠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正是慈善会高层助理苏晚。
她的指尖掐着个银色优盘，指节发白。
“林先生。”她的声音在发抖，“你说过会保护我。”
“我说话算数。”林破往前半步，阴影里影刃的身影动了动，像座沉默的山。
苏晚的目光扫过影刃腰间的战术刀，喉结动了动，把优盘塞进林破手心。“这是陆明阳给夜影的资金流水，还有安保系统的漏洞文件...他安插了个心腹当闭幕式安保负责人。”
“谁？”林破的拇指压住优盘，凉得刺骨。
“陈宏。”苏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十年前’林正雄失踪案‘的调查警司之子。
他父亲当年被你爸揭发收贿，郁郁而终...陈宏恨你们林家。“
林破的呼吸一滞。
记忆里突然闪过父亲的背影——那个总穿着旧皮衣修摩托车的男人，最后一次说要去“查点东西”，就再也没回来。
他猛地攥紧优盘，系统的灼热顺着手臂窜上来，烫得苏晚松开手。
“走。”他把优盘塞进影刃手里，“回基地。”
基地的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铁血的终端前堆着六个空能量饮料罐，护目镜滑到鼻梁上，眼下青黑一片。“破解了。”他抬头时，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资金流向，“陆明阳通过慈善会洗钱，每年往夜影账户转两亿。
还有这个——“他调出段监控录像，穿黑色制服的男人正对着安保系统输入密码，”陈宏，三天前刚接任闭幕式安保负责人。“
影刃把优盘拍在终端上。“场馆外围的通风管道里有异常金属箱。”他扯下战术手套，指节上还沾着管道里的锈迹，“扫描显示是基因污染源扩散装置，当量足够让三百米内的异能者失控。”
林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抓起桌上的战术地图，会展中心的结构在投影里展开。“扩散装置的位置？”
“主舞台正下方的通风井。”影刃的手指点在地图上，“我和小队伪装成维修人员潜进去，差点被陈宏的巡逻队撞上。”他停顿片刻，喉结滚动两下，“我躲进配电室时，听见他打电话...说‘只要让林破背锅，一切就都结束了’。”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灵犀冲进来，发梢还滴着水——她刚给星辰换完药。“苏晚刚才发消息给我！”她举起手机，屏幕上的短信刺得人眼疼：“他们要在闭幕式上嫁祸给你...你必须阻止这一切。”
林破的手机几乎同时震动。
是苏晚的号码，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仓库外有监控，我不该信你...”后面跟着一串乱码，再无回复。
“她暴露了。”影刃的声音像冰碴子。
他的手指按在通讯器上，“我让外围的兄弟去查——”
“不用。”林破打断他。
他盯着战术地图上的红点，系统在体内翻涌，烫得他几乎要发抖。“现在不是救她的时候。”他抓起桌上的战术耳机，“铁血，黑进会展中心的安保系统；影刃，带小队去通风井布防；灵犀，守着星辰，有任何变化立刻通知我。”
“你要去哪？”灵犀抓住他的衣袖。
林破低头看她，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战术服上。“我去会会陈宏。”他扯出个带血的笑，“既然他想让我背锅...总得让他先看看，我这口锅，够不够砸烂他的阴谋。”
通讯器突然响起蜂鸣。
铁血的声音从终端里传来：“林破，闭幕式的安保系统显示...陈宏刚刚调整了所有监控的视角。
主舞台下方的通风井，三十分钟后会有一批’设备‘运进去。“
林破的手指在通讯器上按出火星。“通知所有人，两小时后基地集合。”他转身走向武器库，战术靴跟在金属地面敲出急促的鼓点，“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声音混着系统的轰鸣，像闷在胸腔里的雷，“谁要动我的城市，我就拆了他的骨头。”
基地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远处医疗舱的方向，传来灵犀压抑的抽噎。
林破的脚步顿了顿，手按在武器库的密码锁上。
密码灯在他掌心投下幽蓝的光，像极了沙漠里星辰最后看他的眼神——那是种托付，也是种期待。
“等着。”他对着空气轻声说，“我会把地狱的门，砸回他们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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