镁光灯在头顶突然亮起时，林破正低头帮苏晚整理额角的纱布。
她血痂处被这动作扯得有些疼，皱着鼻子往他肩窝处缩了缩，头顶的碎发扫过他的下巴，像一团软绵绵的小火苗。
“林先生，看这边！”记者的声音夹杂着快门声传来。
林破抬头，正好对上正义议员递来的勋章——镀银的盾徽在晨光中十分刺眼，可他却觉得那重量压得后颈发紧。
他用余光瞥见铁血站在人群边缘，指尖快速敲击着战术平板，镜片后的目光突然凝固。
“铁子？”林破轻声唤了一句，人群的喧闹声瞬间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铁血的喉结动了动，把平板转向他：“刚收到一封匿名加密邮件。”蓝色光幕上，卫星地图标注出城北一片灰蒙蒙的建筑群，“与夜影早期登记的备用站点……吻合度达97%。”
苏晚的手指在林破掌心收紧。
影刃不知何时靠了过来，黑色战术靴碾过地面的水洼：“峰会前我们清理过所有已知据点。”他的指节抵着下巴，刀疤随着下颌线绷紧，“这封邮件……是故意引我们去的？”
林破的系统项链突然发烫。
他摸了摸颈间，能量顺着血管流向太阳穴——那是系统在发出预警。
“查。”他压下内心翻涌的直觉，“现在就查。”
正义议员的手还悬在半空中，勋章链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林破转身时撞翻了身后的香槟塔，水晶杯叮叮当当落了一地，他却连头都没回一下。
慈善会顶楼的办公室拉着百叶窗。
当陆明阳情妇的高跟鞋声从走廊传来时，林破正盯着她办公桌上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女人抱着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发梢沾着游乐园的棉花糖碎屑。
“你疯了？”她反手锁上门，指甲在门框上抠出了白色的痕迹，“陆明阳的人在每层楼都装了监听器！”
“所以我让苏晚在楼下引开记者。”林破把手机推过去，屏幕上是海外移民局的确认函，“三个小时前刚办好的。”他看到她的睫毛颤了颤，像被风吹动的蝴蝶，“我要慈善会名下所有空置物业的清单。”
空调突然发出嗡嗡声。
女人的指尖抚过照片边缘，最终抓起抽屉里的U盘，金属外壳把掌心硌得发红：“三个月前有一笔两千万的汇款……”她喉咙里溢出一声冷笑，“备注是‘医疗基金会’，但账户归属地……”
“铁子！”林破对着耳麦喊道，转身时撞翻了桌上的咖啡杯。
深褐色的液体在文件上晕开，像一团逐渐扩散的血。
“查到了！”铁血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那个基金会的注册地址……就是邮件里的废弃实验楼！”
实验楼的铁门锈得很厉害。
影刃的军靴踹上去时，整块门板轰然砸进积了灰尘的地上。
霉味混合着化学药剂的刺鼻气味涌了出来，林破的系统项链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空气中漂浮的微粒在他的视野里凝聚成红点，那是基因污染的残留。
“地下三层。”影刃的战术手电扫过墙根，水泥地上拖着深褐色的痕迹，“刚清理过，但没清理干净。”他蹲下身，指尖沾了点碎屑凑到鼻前，“是凝固的血清。”
林破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系统突然在识海炸响：【检测到高危文件。】他顺着提示扑向墙角的铁皮柜，锈迹刮得手背出了血。
金属抽屉被拉开的瞬间，一叠泛黄的实验记录“哗啦”一声散了一地——最上面那张照片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背影正往培养舱里注射绿色液体，舱内漂浮的人体……分明是觉醒者的形态。
“破哥！”苏晚的惊呼声从通道传来。
林破转身时撞翻了实验台，玻璃器皿碎成了星星点点。
她举着一张蓝图，边角沾着暗红色的血：“计划B……”
蓝图在战术手电的光照下展开。
林破的瞳孔骤然缩小——异能管理局的建筑结构图被红笔圈出了七八个重点，核心数据库的位置用血字标着“摧毁”。
“轰！”
头顶的通风管突然剧烈震动。
林破的系统在识海疯狂警报，他一把拽过苏晚扑向墙角：“炸弹！”烟雾弹的白光炸开时，他看见阴影里闪过一个戴鸭舌帽的身影——是夜影的炸弹专家！
“三点钟方向有C4炸药！”林破的系统解析能力疯狂运转，“影刃，拆掉左边的承重墙！铁子，带苏晚走安全通道！”他抄起旁边的铁管砸向天花板，碎石和灰尘劈头盖脸地落下来，“快！”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实验台。
林破护着苏晚滚进消防通道时，后背上的战术服已经被碎片划得千疮百孔。
身后传来混凝土坍塌的闷响，他数着心跳等了三秒，直到影刃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全员撤离！”
实验楼在他们身后轰然倒塌。
林破扶着膝盖喘气，系统项链的热度终于退了一些。
苏晚颤抖着摸他的脸，指尖沾上了血：“破哥……”
“没事。”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的心跳声震得人心慌。
抬头时，正义议员的黑色轿车正碾过瓦砾开过来，车顶的新闻直播灯还亮着——刚才的突袭，被藏在苏晚发间的微型摄像机全程记录了下来。
“各位市民。”正义议员站在废墟前，举着那张“计划B”蓝图，“这就是夜影组织的真面目！”镜头扫过人群时，林破看见几个举着“严惩凶手”标语的市民红了眼眶。
但陆明阳的别墅依旧安静得像一座坟墓。
林破站在警戒线外，望着那扇永远拉着窗帘的落地窗。
晚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系统项链在颈间轻轻晃动——刚才在实验楼，他分明听见系统说：【检测到与陆明阳基因匹配度达92%的样本。】
“他在等。”影刃突然开口。
他的刀疤在夜色中泛着青色，“等我们放松警惕。”
林破拿出手机，屏幕上是慈善会总部大楼的照片——那栋玻璃幕墙的摩天大楼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他的拇指悬在拨号键上，最终按下了备注为“老周”的号码：“帮我查一下慈善会总部的安防系统……对，今晚就查。”
远处的阴影里，一个穿着黑风衣的身影转过街角。
林破的系统突然轻微震动，那是感知到了熟悉的能量波动——和陆明阳办公室里的暗纹一模一样。
他握紧颈间的系统项链，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陆明阳，这次……我不会再给你躲藏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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