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的减震系统在坑洼路面上发出金属呻吟,林破背抵着防弹钢板,耳侧还响着核心装置崩溃时的轰鸣。
他能清晰感觉到系统项链在锁骨下方发烫,那股冰凉能量此刻竟化作细流,顺着血管往心脏钻,像在给他的血液里掺了把碎冰。
“安全距离已达。”驾驶位传来机械合成音,后车厢的红色警示灯应声熄灭。
影刃的剑率先顶开舱门,金属摩擦声刺得林破耳膜生疼——入目是座被藤蔓包裹的废弃工厂,锈迹斑斑的“永明机械”招牌歪在墙角,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斜切进来,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裂痕。
“请。”银色面具人摘下头盔,露出张棱角分明的脸,左眉骨有道旧疤,“这里是‘清道夫’的临时据点,你们要的答案在资料库。”他抛来块黑色U盘,被铁血的机械臂精准接住。
林破没动。
他盯着对方领口若隐若现的凤凰图腾——和夜影组织徽章上的火鸟有七分像,却多了道分叉的尾羽。“谁派你来的?”他的光刃在掌心凝聚又消散,指节因用力泛白,“刚才塔底的爆炸声,和你们截获的通讯有关?”
“先看资料。”面具人转身走向墙角的老式服务器,军靴碾过碎玻璃,“你们想知道‘源点’是什么,陆明阳在藏什么,答案都在这。”
铁血的机械臂已经插入U盘接口,蓝色数据流顺着义眼窜入视网膜。
他的喉结动了动,机械手指突然攥紧操作台,金属扭曲声惊得影刃的剑又出鞘半寸。“这是...陆氏集团1997年的机密档案。”他的声音发颤,“源点不是能源站,是陆明阳他爸陆永明主持的‘创世纪计划’实验场。”
林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系统突然在脑海里翻涌,一段被他忽略的提示音清晰浮现:“你已被选中,成为命运的继承者。”他猛地抓住项链,冰凉能量瞬间窜上后颈——原来系统第一次激活时的电子音,和刚才通讯里的沙哑声线,竟有几分重叠!
“所以系统不是意外?”影刃的剑穗在夜风里晃,他盯着林破发白的指尖,“从你送外卖被车撞,到系统觉醒,都是被设计好的?”
“不止。”铁血调出张泛黄的实验日志,照片里穿白大褂的男人和陆明阳有七分相似,“1999年实验场爆炸,陆永明死亡,’逆天系统‘原型机失踪。
现在看来...它自己选了个宿主。“
林破突然笑了,笑得胸腔发疼。
他想起三个月前暴雨夜,那辆突然失控的卡车;想起系统第一次出现时,脑海里那句“命运的继承者”;想起每次危机时系统总能及时给出兑换方案——原来不是他在逆天改命,是命在推着他往源点走。
“去源点。”他抹了把脸,光刃在掌心腾起刺目白光,“陆明阳想唤醒凤凰,我要看看他到底在养什么怪物。”
影刃的剑“唰”地入鞘。
他弯腰扯下块破布系在手腕,动作粗鲁却带着某种仪式感——林破知道,那是他师父临终前系在他手上的孝带,每次生死战都会戴上。“我开路。”他说,声音像碎冰撞在刀鞘上。
铁血的机械臂快速敲击终端,废弃工厂的监控屏亮起数十个红点:“夜影残余在源点外围设了三道防线,十分钟前有小队移动痕迹。”他抬头时,义眼里的数据流凝成血色警告,“他们知道你们会来。”
废弃城区的风裹着铁锈味灌进领口。
林破踩过半块碎砖,听着远处传来的犬吠,系统突然在脑海里尖叫:“左前方三楼,狙击镜反光!”他猛地拽住影刃后领往旁边扑,子弹擦着影刃耳尖钉进墙里,溅起的石屑打在林破后颈,疼得他倒抽冷气。
“精神共鸣启动!”林破咬着牙闭眼,系统能量顺着太阳穴炸开——下一秒,所有敌人的通讯频道在他脑海里炸成乱码。
他听见对面楼里传来“信号断了”的惊呼,接着是影刃的刀风破风声。
“解决了。”影刃的剑滴着血,靴底碾过狙击手的手腕,“五个,全是夜影的‘暗鸦’。”他蹲下身扯下敌人面具,露出脸上青黑色的凤凰刺青,“陆明阳的人。”
林破抹掉脸上的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他望着前方被铁丝网围住的山谷,入口处立着块半埋的石碑,刻着“永明实验场”几个字,青苔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绿。“到了。”他说,喉咙发紧。
警报声在头顶炸响。
炸弹专家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转着颗掌心雷,脸上还留着上次交火时的刀疤:“林先生,欢迎来到我的游乐场。”他按下遥控器,地面突然裂开,六台自爆机器人顶着锯齿冲过来,高压电网在三人脚边噼啪作响,能量屏障像面透明墙,把退路封得死死的。
“左边电网频率30Hz!”铁血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出来,“机器人电池在腰部!
影刃,右边屏障有0.3秒的能量间隙!“
林破的系统项链亮起红光,解析技能自动展开。
他拽着影刃往左侧扑,光刃精准劈在两台机器人腰腹,爆炸气浪掀得两人踉跄;影刃的剑擦着屏障间隙刺进去,剑气撕开能量层的瞬间,林破已经冲过电网,指尖在系统面板上疯狂点选:“体能强化!”
“走!”影刃的后背被机器人碎片划开道深口,鲜血浸透战术服,却仍推着林破往前冲。
炸弹专家的冷笑被甩在身后,林破能听见他的嘶吼:“启动终极陷阱!”
核心区域的门在两人面前轰然开启。
林破的呼吸突然顿住——直径十米的能量球悬浮在半空,幽蓝光芒照亮整面墙的实验日志,最上面那张照片里,穿白大褂的陆永明怀里抱着个银色装置,和林破脖子上的项链,一模一样。
“欢迎来到命运的起点,林破。”暗夜谋士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金属质感的回响,“你以为自己在反抗?
不,你只是在完成我们写好的剧本。“
林破的瞳孔剧烈收缩。
能量球突然震颤,他看见里面有个人影——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正隔着光膜冲他微笑。
系统项链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听见影刃的剑落地声,听见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异能都市的黎明来得比往常早。
林破站在源点废墟上,看着朝阳把断墙染成金色。
三天前的战斗痕迹还在:扭曲的机器人残骸,焦黑的能量屏障碎片,还有那面刻着“创世纪计划”的墙,现在只剩半块。
市民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早高峰的车流开始拥堵,早餐摊的热气混着咖啡香飘在街头,报童举着“夜影组织彻底覆灭”的报纸叫卖。
但林破知道,当他在能量球里看见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时,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深夜的风突然卷起几片碎纸。
林破弯腰捡起,上面是半行实验日志:“第72次融合失败,宿主意识被吞噬...但系统仍在寻找下一个。”
他抬头望向天际线,那里有栋熟悉的大楼——陆氏集团总部的玻璃幕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顶层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有人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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