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又有什么动作?”李浩的声音沉冷。
“听说白家换了掌舵人,”许怜欣语速加快,带着一丝凝重,“手段非常厉害,行事作风极其狠辣果决。短短两周时间,就把白家的资产规模硬生生推高到了百亿级别!而且,从我们许家掌握的情报看,白家在这个百城联合项目上,很可能会针对雪浩,甚至也会是我们许家的障碍。具体会怎么做,还不清楚。”
这些情报来自许家可靠的渠道,可信度极高。
她本可以选择袖手旁观,坐看白家去对付李浩的前妻陈梦雪。
但很可惜,那不是她许怜欣的作风。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让李浩知道——许家是站在他这边的。
把消息告诉李浩,既是示警,也是示好。
这样一来,她就有更充分的理由,将这个男人留在自己身边了!
当晚,陈梦雪回到别墅时,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一丝烦躁。
那个在拍卖会上对李浩发出邀请的女人,还有深夜的再次邀约……种种画面在她脑中盘旋,挥之不去,让她心头莫名堵得慌。
她甩掉高跟鞋,随手将外套搭在衣帽架上,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只想放空一会儿。
“小雪?怎么才回来?看看都几点了!”陈母听到动静,推开卧室门走出来,语气带着惯有的关切和一丝责备。
她走近女儿,习惯性地嗅了嗅,眉头立刻蹙了起来:“你喝酒了?”
陈父也闻声跟了出来,同样一脸疑惑:“不是去处理公司事情吗?怎么弄到这么晚,还沾了酒气?”
陈母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这可不像是你啊!”
她印象中的女儿,自律得近乎苛刻,极少应酬到深夜,更别说带着酒气回家。
倒是陈父敏锐地察觉到女儿情绪不对,放软了声音问:“小雪,是不是遇到难处了?”
“没什么,”陈梦雪揉了揉眉心,找了个现成的理由,“雪浩能和百城集团合作,高兴而已。”这个借口足够冠冕堂皇,夫妻俩对视一眼,果然没再追问。
陈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脸上瞬间堆起笑容,话锋一转:“对了宝贝!看来你跟那位王公子相处得真不错啊?什么时候能定下来?也让妈安心。”
王子元在餐桌上的表现,显然深得她心,这样的金龟婿,她可不想让女儿错过。
“是啊,过几天请王少来家里吃个便饭?妈亲自下厨。”陈母兴致勃勃地提议。
“妈!”陈梦雪打断她,语气带着无奈和一丝疲惫,“我和王少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您别想太多。”
王子元帮过她,甚至几次解围,这份人情她记在心里。但人情归人情,她不想,也不能将其与感情混淆。
“普通朋友?”陈母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急切,“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可要抓住了!别再像以前那样……”她顿了顿,终究没忍住,旧事重提,“找个没用的,自己受罪不说,连带着我们老两口都跟着丢人现眼!”
陈梦雪垂着眼,沉默地看着地面。
这话像根刺,扎在她心里最敏感的地方。
对父母,她始终怀着一份愧疚——因为李浩,那个身无分文、甚至身陷囹圄的前夫,让陈家成了圈子里的笑柄。
这份压力,一直是她独自承受的重量。
“还有,”陈母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刻薄,“那个废物,没跟你纠缠要分财产吧?”
“财产?”陈梦雪一愣,不解地抬头,“他不是……净身出户吗?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了解母亲,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个。
“没什么!我就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脸!”陈母哼了一声,显然觉得李浩不可能在最后一天凭空变出一百万来履行那份荒唐的协议。
老两口心里其实都等着看李浩的笑话。
陈梦雪蹙紧眉头:“真的没事?”
“我骗你做什么?不信问你爸!”陈母没好气。
“算了,不说了。我洗漱一下上楼休息。”陈梦雪身心俱疲,只想结束这场对话。
然而,她刚起身,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刘秘书”——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刚接通,刘秘书焦急的声音就冲了出来:“陈总!出大事了!公司的市值……一夜之间蒸发了数十亿!”
“什么?!”陈梦雪如遭雷击,猛地站起,声音都变了调。
雪浩集团是她倾注了全部心血打拼出来的事业,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
怎么会?昨天还好好的!
“怎么回事?!项目不是都正常运转吗?!”
“具体情况还在查,但……很可能是遭到了恶意狙击!”刘秘书的声音充满无力感,“陈总,您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哪家公司?这绝不是偶然!”
“……”陈梦雪只觉得头痛欲裂,巨大的压力让她几乎无法思考,“知道了,我马上想办法。”
“小雪?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陈母听到女儿失控的声音,又折返回来,满脸担忧。
“小雪,是不是公司……”陈父也紧张起来。
“爸,妈,没事,我能处理。”陈梦雪强撑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损失数十亿,这对雪浩绝对是伤筋动骨的打击!说不慌是假的,但她更不愿让父母跟着担惊受怕。这份沉重,她只能自己扛。
“真能处理?”陈母半信半疑,随即立刻想到了“救星”,“要是真遇到难处,不如……去问问王少?他路子广,兴许能帮上忙?”
提起王子元,陈梦雪心头更是苦涩:“妈,这些日子王少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人情债……不能再欠了。”
更何况,面对这种级别的恶意狙击,王子元也未必有回天之力。
“唉,你这孩子……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陈母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拉着陈父回了房。
客厅里只剩下陈梦雪一人。
她颓然坐回沙发,巨大的无助感几乎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