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等天亮去公司面对。
……
第二天一早，陈梦雪几乎是踩着点冲进公司的。
刘秘书早已等在办公室门口，脸色比昨天更加难看。
“陈总！不好了！公司……”
“股价暴跌我知道，我正在查资金流向……”
“不是股价！陈总！”刘秘书的声音带着绝望，“是我们的流动资金……被抽空了！”
“什么？！”陈梦雪瞬间僵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抽空流动资金？这意味着……公司可能连今天都撑不过去！破产的阴影如同实质般压了下来。
紧接着，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她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
短短一天之内，连遭两次毁灭性打击，再坚强的神经也濒临崩溃。
“陈总！您没事吧？！”刘秘书慌忙扶住她。
“我……没事……”陈梦雪用力掐了掐掌心，强迫自己清醒，“账上……还剩多少？”
刘秘书看着陈梦雪惨白的脸，艰难地吐出数字：“能动用的……不到两千万了……”
“不到两千万？！”陈梦雪的声音陡然尖锐，随即想到唯一的救命稻草，“可今天……今天就要和百城集团正式签约啊！”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
没有足够的资金证明履约能力，百城集团凭什么签这个合同？更可怕的是，如果因此被认定违约，随之而来的天价赔偿和信誉崩塌，足以将雪浩彻底碾碎！
“备车！”陈梦雪几乎是吼出来的，转身就要往外冲，“马上去百城集团！”
“陈总！现在去恐怕……”刘秘书想劝阻，这种时候去，不是自取其辱吗？
“去求！”陈梦雪猛地打断他，眼中是孤注一掷的决绝，“去求那位新总裁！这是雪浩……唯一的活路了！”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必须抓住！
车子疾驰向百城集团，陈梦雪靠在椅背上，疲惫的眼中充满了困惑和不甘。
“现金流怎么会凭空消失？”她喃喃自语，像是在问刘秘书，又像是在质问自己。
那笔钱，是专门为百城项目准备的保证金，是雪浩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竟不翼而飞！
明知事有蹊跷，可这残酷的现实依然让她难以接受。
刘秘书小心翼翼地回答：“陈总，问题……可能出在我们公司那几个爆款新品上。”
“新品？”陈梦雪猛地坐直身体，眉头紧锁。
雪浩集团的前身就是化妆品公司，从代理国际品牌起家，到投入巨资自主研发，整整十年才站稳脚跟。
虽然比不上国际大牌风光，但靠着扎实的产品和口碑，尤其是这两年推出的几款主打高性价比的国货护肤品，销量一直很稳。
她本打算稳扎稳打，用三年时间将“雪浩”打造成全国性品牌，谁知……
“是的，”刘秘书语速加快，带着焦虑，“就是我们主推的那几款‘平替’精华和面霜，成分对标国际一线，价格却只有十分之一，这是我们最大的卖点，也是销量支柱。但就在昨天，突然爆发了大量投诉！源头是几个粉丝量很大的测评博主和消费者，他们声称……”
“声称什么？”陈梦雪的心沉了下去。
“声称……在权威机构检测下，我们的产品里……检出了1类致癌物！”
“荒谬！”陈梦雪美丽的眸子瞬间迸发出冰冷的怒意，手指紧紧攥住扶手。
含致癌物？整个生产流程她都亲自盯过，原料供应商也是合作多年、资质齐全的，怎么可能？这分明是蓄意的栽赃陷害！
“有人在搞我们。”陈梦雪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怒火。
“搞我们？雪浩一向与人为善，从不树敌啊！”刘秘书显得忧心忡忡。
“敌人在暗处。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陈梦雪深吸一口气，压下对幕后黑手的愤恨。
眼下更火烧眉毛的是百城项目！这是她倾注了巨大心血才争取到的翻身机会，是雪浩腾飞的希望。
眼看就要签约，却在最后关头遭遇灭顶之灾？这种从云端跌落的巨大落差，让她胸口窒闷得喘不过气。
命运给了她希望，又如此残忍地亲手掐灭？
“陈总……”刘秘书的声音带着犹豫，将她从思绪中拉回，“那……我们到了百城集团，该怎么说？直接告诉新总裁我们资金链断了，没钱履约？”
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还能怎么说？”陈梦雪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百城集团体量庞大，我们得罪不起。现在只有坦诚相告，争取……争取一线宽容。”
她甚至已经预想到对方可能有的震怒和斥责，也做好了承担违约责任的准备。
无论如何，雪浩不能彻底倒下。
“要不……”刘秘书小心翼翼地提议，“还是请王少帮帮忙？您也知道，王少的父亲是千亿级集团的董事，调集几千万资金对他们来说应该不是难事？王少对您……一直很热心，他肯定乐意出手的。”
陈梦雪沉默着，目光望向窗外飞逝的街景。
在来的路上，她不是没想过王子元。
但每一次承他的情，都像在她心上压了一块石头。
她不想再欠更多，更怕被人看作是利用他感情的女人。
“陈总，”刘秘书看出她的顾虑，低声劝道，“如果您实在不想欠王少人情，不如……把这次借贷当成一笔纯粹的生意？给他一个合理的回报，比如……项目的部分收益？这样双方都体面。”
这倒是个折中的办法。
陈梦雪闭上眼睛，权衡再三，终于拿起手机，拨通了王子元的号码。
此刻，王子元正搂着两个身材火辣的女孩，在顶级夜总会的包厢里纵情声色。
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他挑了挑眉，不耐烦地挥开身边人：“啧，这女人，终于开窍了？”他懒洋洋地接通，语气带着刻意的慵懒：“喂？小雪？想我了？”
“王少，”陈梦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能……向你借笔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