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呢?”帝辛的眼眯成一道狭长的缝,眸底翻涌着不耐的暗火。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沉重,谁都清楚这位大王的脾性,稍有不悦便是雷霆之怒。
女祭司吓得浑身抖如筛糠,膝盖在冰凉的地面上磕得生疼,声音颤颤巍巍几乎不成调:“大、大王,并没有什么神女,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巫女罢了!”
尤杉凭借着一些现代技术,让颗粒无收的田地变得茁壮成长,又可以预测到何时下雨,帮助着部落进步的许多,部落里的任何人都可不想把神女让给别人。
“大王,祭司所言即是。”首领点点头附和道。
“哦?”帝辛显然不信。
帝辛拇指重重碾过玉扳指,指节泛白的声响在帐内格外刺耳。他扫过帐外簌簌发抖的族人,目光最终钉在首领汗湿的额头上:“孤亲见田中禾苗一夜返青,又闻三日后果真天降甘霖——这般能耐,是哪个巫女能糊弄出来的?”
女祭司怀里的龟甲突然“当啷”坠地,裂纹如蛛网蔓延。她膝头一软跪得更深,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残叶:“是、是巫女用硫磺粉催苗,观星象猜雨期,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的伎俩!”
那领头的好像在找自己,尤杉想了想,如果他要带她走,那也未尝不可,毕竟她的玉笄还在姜玦手里,必须要靠近他,这次,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妲妀一把拉住了她,摇头示意。
眼看下令要来硬的,首领望而生畏的说道:“大王,其乃我女,名妲己,因容貌娇美,似天仙下凡,便称神女。”
“哦?”帝辛更加好奇了。
今日非要见见神女该有多美?
“大王,东边往外三百步有声响!”一步兵急忙来报。
姜玦心头一紧,那方位正是尤杉和妲妀可能藏身的地方,绝不可能是野猫野狗,他当即对步兵道:“带我前去查看。”
两少女眼看无处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两名步兵手持戈矛,一步步朝她们走来,脚步声像重锤敲在心上。
尤杉急中生智,眼疾手快地发现身后一米处有块半人高的大石头,刚好能遮挡住一人。她立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妲妀,低声示意:“快,伏低爬过去!”
妲妀还想推让,却被尤杉用眼神制止。就在步兵即将靠近的瞬间,姜玦突然开口叫住了他们:“等等。”
他的目光扫过尤杉身后的石头,又飞快地移开,见妲妀已顺利躲到石后,才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往前走,语气平淡:“走吧,许是风吹草动。”
步兵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挠了挠头,也没多想,便跟着姜玦继续往前搜查。
确认暂时安全,尤杉捡起妲妀刚才不小心踩落的玉佩,那是妲妀一直贴身佩戴、好像与姬考有关,她轻轻拍掉上面的土灰,用口型说:“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他的。”
妲妀在石头后用力咬着唇,眼泪差点掉下来。
尤杉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安之若泰地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姜玦看到她独自现身,眸色暗了暗,低声问:“为何要顶替她?”
妲妀刚要伸出手说些什么,见来的人越来越靠近,怕被暴露,又马上缩了回去。
她是真的没有搞明白什么情况还是脑子就真这样?
眼看事已至此,姜玦亲自压着尤杉往回带去,并且善意提醒道:“你小心为好,那可不是一般人。”
“把东西还给我!”尤杉低声示意。
“大王,神女带到。”姜玦一把将尤杉推向前去。
还挺像一回事的,尤杉看着帝辛,心想着大叔长得还挺有男人味的:“我就是神女。”
“像,太像了。”
娇俏的五官下孕育着茭白般的皮肤,太像他少年时在征战途中遇到的那名女子了。
施扇,那位他从未提起过的女子。
武庚的母上。
也是夏国施氏的亡国之人。
正因为武庚有着一半的夏人血统,帝辛封锁消息,便,无人知,施扇是谁,就好似从来没有此人过。
可即便如此,施扇的消失殆尽让帝辛久久不能释怀,那是他第一次的心动,是他第一个深深爱上的女子,于是便沉迷酒色,拒谏饰非。
帝辛用力的用双手按住尤杉两边的肩膀,疼的她急忙挣脱。
“你就是妲己?”
“我便是妲妀!”
女祭司胡乱道:“此乃我一奴女。”
首领称道:“我女爱配九尾玉。”
帝辛上下打量一番,在尤杉紧握的手中看到了玉佩,怒言:“将祭司砍碎喂马。”
天底下还有敢与他撒谎之人?砍碎她都算轻的。
这……
几年前,帝辛便攻打过部落,使得部落节节衰退,那个时候的老首领带领大家躲到了这里。
首领不知如何是好,屈服到:“大王若喜,愿将此女贡献给大王。”
“好!”帝辛放声大笑。
随后,首领还吩咐贡献上大量的牲畜财宝,来求得不被灭族。
姜玦搀扶着尤杉上了双轮马车,轻声说道:“你不该替别人做嫁衣。”
替别人做嫁衣?
她这是替自己做嫁衣,只要跟着兵队离开这里,她还找不到机会拿走玉笄逃出这里?
这丫头,为何还一副如此淡定从容的姿态与帝辛共坐着马车。
她将要面临的是整个商朝。
她不该被卷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