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头刚进市场就怒发冲冠：“谁，谁背着老子告状！他妈的，有本事告老狗，倒是有本事跟我讲讲啊！”
渔头装模作样地吼着，顺脚踢飞了脚跟前的鱼篓，鱼篓正中崔老四的鱼台，一时冰块四溅。
正在整理鱼台的崔老四见状气不过，他绕过鱼摊走到渔头前面：“砸了我的鱼，得赔！”
“赔，这可怎么赔？没人教啊！”渔头耍着无赖腔调。
“渔头，你不讲理，明明就是你、你踢的鱼篓！”崔老四气急，脸色煞红。
“哎呦呵！在这儿讲理？讲给谁听？！”
渔头凑过脸皮嬉笑：“崔老四，我听说鱼市出了只黑猫，偷腥还勾结老狗！说我们鱼市勒索你们血汗钱，有这回事没有？！”
崔老四听完顿时一惊，他脸色酱紫着结巴：“哪、哪有这么回事！我、我可没听说过。”
“是吗？”渔头歪嘴啧啧，他掏掏耳朵说，“有人泄密，说你很不高兴我们鱼市的管理制度？”
“哪有的事！尽胡说、胡说！市里建不建鱼市，我、我也落不到好处，干什么瞎说！”
崔老四转身，他手足无措地把碎冰往小黄鱼身上堆：
“我要走了，家里还有事！”崔老四慌张咕叽着，他摘下钩子上的贝雷帽，从鱼摊的另外一边走，好绕过渔头。
“唉，别走啊！我们好好唠唠嗑。”渔头讥讽道。
崔老四心慌意乱，他一脚碰倒了鱼摊前的桶还浑然不知。渔头阴沉着脸跟着他。崔老四往人群里挤，想把渔头甩在后面。
人群里有道黑影跟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崔老四焦灼地瞥向四周，当他一望见黑影的瞬间，推开跟前的鱼贩子们，开始跑——
“哎哎，跑什么！”眼见到了嘴的鸭子要跑，渔头冲着挡在眼前的鱼贩们大声骂咧，“妈的，扎堆挤一块干嘛？还不快滚！”
崔老四拐身进了老市场的转角处，他扶膝盖大口喘着粗气。转角前后这段路，没有路灯。
崔老四焦躁地窥了眼身后，他咽了口喉咙拉低贝雷帽。
朗昊捧着泡面，小心翼翼地坐在杂货店的台阶上。他揭开桶面上的锡纸，牛肉汤的香味扑面而来。
塑料叉卷起面条，朗昊伸手往嘴里送。
——嘭！！！一声枪响，朗昊手一抖，抬头去望，崔老四头浆崩裂，正往自己这边砸。
“——呃啊啊！！！”手中的桶面抛洒在地，朗昊蹬脚后退，鲜血蔓延流淌，慢慢的和桶面的汤水混在一起。眼前的血腥画面与玄鸫的死亡记忆搅合，一把卷刃的刀片在他脑颅中来回切割。
朗昊捂嘴把自己塞进墙角根里。
崔老四倒在血泊里，不一会的功夫，他尸体旁便挤满了路过的看客。黑影消失在人群里，就像闲散了的枪声，无影无踪。
渔头战战兢兢绕开人群。粗长的眉头拧成一股绳结，他瞅瞅四周，反复确认没人盯着自己后，退到人群外的黑影里，“喂，我跟你讲啊…”渔头咽了口喉咙，拈着裤腿在朗昊躲得角落里蹲下，“臭小子，要是这好事的老狗盘问起来，你就说崔老四跟我不熟！”
朗昊没说话，他脸色苍白地盯着污浊的篮球鞋面出神。
“——哎咿呀，这天真他妈热！”渔头站起身，觉得哪儿不对劲，“我这刚追上，崔老四就出事。”
他原地打转片刻后，便有了出路：“臭小子回去，这事蹊跷，得赶紧报告蔡管事！”
朗昊神志垮下，腿脚麻木站不起身。
渔头背手走出几步，看朗昊没跟上来，掉头呵斥，“你还不走？咋不死在这呢！烂手货！老子要是被狗盯上，铁定拉你下水。”
——狗？朗昊睁着受了惊吓的大眼睛看渔头。
崔老四的尸体在他那块黑掉的视野里，变成了鬼面獒。
“…”朗昊痴騃着摇摇头，他试着站起身来，脚跟前猝然一片黑，朗昊重重栽倒在地。
郑重声明：小说中的人物，场景纯属虚构。如果有读者擅自模仿小说中的人物行为，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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