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傩面开魂,剪纸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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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沉沉,废土深处的残庙只剩雷火一点,映着庙外残碑上的斗字虚影。

阿牛昏睡了整整七天七夜,魂印未动,气息若隐。

苏栖坐在他身侧,一言不发。直到第八夜子时,她终于从怀中取出一卷狐皮剪纸。

那是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剪着一只回首的五尾狐,尾羽翻卷,身姿如刃,目中点了墨玉双瞳。

她轻轻地将纸摊在掌心,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狐骨剪灵,一剪封魂,一剪开命。”

“这是我们狐族最早的技艺,不是术,是骨血记下来的。”

她将纸贴上阿牛眉心。

下一瞬,整张纸燃起银焰,化作一缕细火钻入识海。

苏栖轻轻抬眸,看向庙外。

“如果你扛得下,就不再是借齐天之名活命,而是为自己立命。”

……

庙中,阿牛的魂识深处猛然一震。

一只雷狐虚影在他的识海中腾空而起,唤醒雷印内沉睡的魂纹。七道魂印齐鸣,雷声如鼓,一道全新的魂线自第七印中缓缓浮出。

金箍棍骤然震响,断痕处雷火跳动,雷纹如蛇般游走棍身,隐隐浮现出一只狐形雷影。

他眼皮微动,尚未苏醒,棍已先活。

苏栖站起身,背对众人,只留一句:

“你若真是魂血所生的齐天传人,这剪,就送你。”

黑山抱着一块老旧布包走进残庙,将布包缓缓打开。

里头是一张兽面面具,用黄杨木雕成,额上刻着古苗文图纹,眼眶外突,獠牙咧咧。

那是傩面。苗疆最古老的神面之一,用来驱疫逐邪、封神隔魂。

黑山语气低沉:

“我们黑猿一脉,三百年前便藏下这面。说不信神,也不拜妖,只拜愿意拿棍站起来的人。”

“它不是护你,是帮你。”

“你不想被神界追魂,就戴上它。”

他将傩面递给阿牛,语气淡定中带着某种期盼。

阿牛尚未醒来,但魂压已开始躁动,雷纹在皮肤表层浮现,整座庙的气息一寸寸升高。

他缓缓睁开眼,先看见了苏栖留下的残纸灰烬,又看见了那只雷狐魂影在空中盘旋,最后才伸手,戴上傩面。

系统提示浮现:

你获得魂器封神傩面

品质:特殊非遗魂器

功能:免疫神识探查,屏蔽魂印追踪

附加效果:佩戴期间,雷属性技能释放无视锁魂术

阿牛缓缓起身,金箍棍自动归手。

他看向庙外远方,那是神狱封锁阵的方向。

低声说道:

“他们锁我七天,我醒来,要先破一阵。”

……

夜深,神狱封锁哨所阵心处,一道天印缓缓升起,探查废土魂息流动。

天印尚未完全展开,庙中雷光猛然一爆。

金箍棍破空而出,雷狐魂影随行,锁魂术未能降落,哨所防阵直接断裂。

苏栖再度抬手,手中飞出一张红纸,剪出神纹倒转之符,贴于半空,雷封阵脉被反向震碎。

黑山提锤而出,大笑道:

“干得漂亮,打得痛快。”

废土首战,一击破阵,未斩敌先破封。

他们不再是三界眼中苟延残喘的残兵。

这一夜,齐天之魂,真正苏醒。

打火村最深处,藏着一口封炉。炉上未见火,却遍布猩红漆纹,如血脉交错般沿墙而生,通至地下万根铁骨。

阿牛站在漆炉中央,一身战袍被剥去,只余雷印在背,如战纹裂开,肉体赤裸暴露在熔雷流光之间。

苏栖在外侧观察,眉头紧锁。黑山一手扶锤,目光复杂:

“这是漆火三敲……他受得住?”

老铁匠闵师缓缓点头:“不是受不受,是认不认。”

“我们这炉,不锻魂,不锻铁,锻命。”

……

第一敲,赤漆入骨。

阿牛全身血脉瞬间爆裂,炉内漆纹沿四肢流淌,宛如千线缠魂。他看见自己从雷海中走出,身后是一个个面目模糊的身影:斗猿、苏栖、黑山……都向他伸手,却被雷流淹没。

那是“魂幻之试”。只有真正接受“斗战为命”的意志,才能不被幻象吞噬。

阿牛闭眼,低声一句:

“若我怕苦,早该死在第一印觉醒时。”

一掌压在魂骨上,雷光破漆,第一试成。

……

第二敲,鬼面封喉。

炉上悬下一具傩戏古面,赤唇裂开,獠牙似笑非笑。它并不动,却能摄魂入戏。

阿牛听到耳边有人唤他:

“你是猴子吗?”

“你也要齐天吗?”

声音时是童声,时是老妪,时而冷笑,时而咏唱,全是傩戏古腔。

炉外,苏栖轻声解释:

“这是傩面封神咒,不是让你抵抗,而是让你选择。”

“你若不想斗,那些声音,就会代替你去活。”

阿牛没有说话,只是用断指在炉壁刻下一个字:

“我。”

戏声顿止。

傩面裂为两半,第二试过。

……

第三敲,敲在雷骨断痕之处。

火焰并未升腾,反而一瞬熄灭,天地寂静如死。

阿牛忽然站在一条黑色长街上,两侧是一个个无脸之人,手持皮影,影子上正是他自己,被锁、被斩、被囚、被祭。

他走过去,脚下响起熟悉的响声——

榫卯机关的咯咯作响。

一块一块影箱翻起,封印着金箍棍的碎影。他每跨出一步,便有一段记忆涌入脑海:

第一次举棍。第一次倒下。第一次……不想活。

那是“榫卯印忆阵”。源于古建匠师的机关术,以物构思,以影还魂。

他走到底,看见最初的棍胎,斜躺在榫口中,如一个婴儿般脆弱而沉默。

阿牛将它举起,最后一步,回身斩断影锁。

这一刻,雷骨重铸,器魂归位。

……

炉外,雷光破天,废土之上如雨飘洒。

阿牛自漆炉中缓步走出,雷纹自背延至手臂,金箍棍通体赤纹裂现,魂息若活物,嗡嗡而鸣。

老铁匠沉声:

“雷骨成。”

系统提示:

你获得【雷骨·金箍棍(命铸形态)】

品质:魂器·特殊非遗锻造

附属结构:漆纹命络、傩封魂片、榫卯印阵

被动技【魂战不止】:当生命低于30%,释放“棍魂”一次,自动反击敌方一次神技攻击

阿牛低声问:

“这棍,还能再碎吗?”

闵师答:

“不能。”

“但你若退,它会比你先死。”

……

当天夜里,废土雷阵重启。苏栖以剪纸封阵、皮影制魂、苗绣为衣,设下三重非遗防御阵。

黑山率猿兵以傩面涂战纹,每人以魂火刻下姓氏。

他们不是神界记录的编号。

他们,是人,是兽,是活着要回自己魂的人。

夜尽之前,阿牛踏出雷塔废墟,棍压天地如墨,废土之夜静得过分。

残庙前,一张黑红拼接的皮影幕布在风中猎猎作响。

皮影后,有人穿着绣着雷兽图腾的衣袍,执杆、转轮、拨火,操着四道魂影缓缓升起。

雷兽、狐刃、傩面、猿兵——四影对立,各自演绎。

此阵,名为“影魂祭阵”,源自人族旧时皮影祭魂之礼。

用于战前献阵,唤醒器魂。

苏栖执杆,白狐披风被风举起,如剪纸翻飞。

她不开口,唯以影操意。

……

影未尽,雷起。

阿牛身披墨甲,雷骨棍倒插于身前,立于红尘中央,四方皆影,四面皆静。

身后是傩面猿兵列阵,每人头戴兽纹,面涂黑漆,绣袍束腰,如同被战前灵魂唤醒的旧部将军。

对称。

沉静。

肃杀。

天幕破碎,神狱印官自空降下,身着裁衣,绣着三界审判章纹,面无表情地宣判:

“花果山叛魂余孽,判以封魂印第七条,永堕三界底册。”

他说话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如鼓面敲出三声回响。

啪。啪。啪。

像审判。

苏栖唇角轻勾,未动身,先点燃脚下剪纸。

苗红剪纸自地而起,缠向天印三角,一寸寸蚕食神文。

阿牛缓步抬头,傩面未语,雷骨自鸣。

这一刻,他身后四影融合为一,雷骨于手,狐影绕腰,猿灵虚实变幻,皮影自背如翼张开。

神狱裁印使冷声道:

“你欲逆印而战?”

“你知,三界印降,魂灭不留。”

阿牛静立良久,终于说了两个字:

“试试。”

语落之瞬,皮影幕布自动撕裂,雷光如水倾洒。

金箍棍挥出,天地雷纹自棍头散开,化为网状印阵,一寸寸绞碎天幕残影。

系统提示:

魂器技能【雷骨·魂战形态】激活

状态:每分钟限一次影魂合一

效果:将剪纸、傩面、皮影魂源并入雷骨,实现魂压突袭与技能反弹

裁印使面色微变,右掌压空。

神印术发动。

一枚悬空金印降落,欲封雷骨之魂。

阿牛未闪,直接举棍抵印,雷狐破身而出,血雷沸腾。

雷骨在颤,那不是棍器的鸣响,是旧魂的嘶吼。

嘭——

第一声爆响,雷印撕裂裁印术一半结构。

嘭!

第二声,雷光化纹,钻入印文之中,逆向构型。

嘭!!!

第三声,整枚神印在空中爆碎,如玻璃断面,被棍影粉碎成金光纷飞。

这一刻,画面定格。

金雨洒落,红地黑甲,白狐裘影,傩面一众,齐步前行。

静。

动。

影。

命。

苏栖低声一语:

“这一幕……可以上台了。”

阿牛收棍而立,傩面未除。

他轻声回应:

“不是演。”

“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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