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荡里的火光被夜风吹得忽明忽暗,林晓辰后颈的伤口还在渗血,染透了苏慕雪系在他腕间的丝帕。
韩烬的长戟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戟尖几乎要戳到他喉结时,远处突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不是先前那波杂兵,而是成建制的铁蹄踏碎泥地,震得芦苇秆簌簌发抖。
大人!浑身是血的孙谋士连滚带爬从芦苇丛里钻出来,发冠歪斜,脸上还沾着草屑,那林晓辰有古怪,咱们的人着了他的陷阱...
话音未落,为首的黑马已踏过焦黑的尸体。
马上的人裹着玄色大氅,面覆青铜鬼面,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
他扫了眼满地残兵,又看向被陈侍卫护在身后的苏慕雪,鬼面下传来闷哑的冷笑:孙先生倒是会挑时候报丧。
韩公子交代的事,你办了七日,连个娘们都拿不下?
孙谋士的脸瞬间惨白,正要辩解,鬼面人已抬手甩出一道寒光。
那是柄淬毒的柳叶刀,精准钉进孙谋士脚边的泥里,刀尖离他的脚趾不过半寸:留着命去跟韩公子解释。
林晓辰借着芦苇的掩护眯起眼。
对方来了三十人,清一色玄铁重甲,马背上挂着连弩,鞍侧还绑着浸油的火把——这是要彻底烧了芦苇荡,断他们的退路。
为首的鬼面人气息沉得像块压舱石,方才那刀看似随意,实则暗含内劲震得泥地裂开蛛网纹,至少是黄金级武者。
苏小姐。他扯了扯苏慕雪的衣袖,压低声音,您看那马队的阵型。
苏慕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玄甲骑兵正呈扇形展开,左翼略靠前半马身——这是标准的破阵雁行,主攻方向在左。
她指尖摩挲着软剑的缠丝纹,眼底掠过一丝锐光:芦苇荡东头有片烂泥滩,陈忠前日巡逻时说过,马队冲不过去。
陈侍卫。林晓辰转向浑身是血的护卫统领,您带五个人去左翼,举火把喊杀,要让他们以为咱们要突围。
他又看向赵管家,老管家,劳您去后方芦苇丛,把前日藏的火油坛子搬三个过来,引线留长些。
那你呢?苏慕雪抓住他渗血的手腕,软剑上的血珠滴在他手背,你后颈的伤还在......
我要请这位大人看场戏。林晓辰扯出个带血的笑,指腹轻轻蹭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练剑磨出来的,您信我。
苏慕雪的手指微微发颤,最终松开。
她望着他猫腰钻进芦苇丛的背影,突然想起三日前他教她摆北斗阵时说的话:真正的战场,从来不是刀剑对砍,是让敌人的刀,先砍进自己人怀里。
鬼面人抽出腰间横刀,刀身映出芦苇荡里星星点点的火光:烧!
玄甲骑兵同时取下火把,二十支火舌窜向芦苇丛。
可火势刚起,左翼突然传来炸喝:保护公主!
往东边撤!陈侍卫带着五人举着火把狂奔,马蹄声、喊杀声混作一团。
鬼面人瞳孔微缩——东头是烂泥滩,难道那林晓辰真慌了?
左翼追!右翼封死退路!他挥刀指向陈侍卫的方向,玄甲骑兵立刻分出十二人追击,剩下的十八人呈半圆围住芦苇荡中央。
林晓辰藏在高处的芦苇垛里,看着敌人阵型变动,手指在掌心划出三道痕迹。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战术点剩余37/100,检测到宿主过载度68%,建议停止使用高阶卡牌】
闭嘴。他舔了舔嘴角的血,从怀里摸出三张青铜卡牌——【绊马索】、【地刺】、【火油爆】。
这是他昨夜用最后二十点战术点抽的,原本留着对付韩烬,现在正好给鬼面人当开胃菜。
追击陈侍卫的骑兵刚冲进左翼芦苇丛,最前面的战马突然前蹄一绊。
林晓辰早让人在必经之路上铺了浸过水的藤条,湿滑的藤条裹住马蹄,三匹马同时栽倒,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连人带马撞成一团。
有陷阱!
喊叫声未落,第二波陷阱已触发。
林晓辰捏碎【地刺】卡牌,泥地里骤然窜出半人高的尖木,正扎在落马骑兵的软肋上。
血花溅上芦苇叶的瞬间,赵管家的火油坛子也被引燃——三坛火油顺着芦苇根的水道蔓延,眨眼间将左翼变成一片火海。
鬼面人惊觉上当,正要勒马回撤,突然听见头顶传来风声。
林晓辰站在芦苇垛上,手中的黄金卡牌【风暴领域】泛起蓝光。
他咬破指尖在卡牌上画了道血符,系统警报声炸响:【警告!战术点透支20%,过载度提升至85%!】
给我起!
狂风平地而起,卷着芦苇叶如利刃般割向敌人。
玄甲骑兵的火把被吹得东倒西歪,连弩的弦线被风扯断,更有几人被吹落马背,撞在芦苇秆上吐着血沫。
苏慕雪趁机挥剑,软剑如灵蛇般缠住鬼面人的横刀,借力跃上他的马背,剑尖抵住他咽喉:下马。
鬼面人瞳孔骤缩,正要运劲反击,突然感觉后颈一凉——林晓辰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染血的丝帕缠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攥着把淬毒的短刀:韩绝给你多少钱?
够不够买条命?
你......鬼面人刚要开口,突然被苏慕雪用剑鞘敲中后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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