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陈侍卫擦着刀上的血，看着满地残兵苦笑：林先生这手段，比咱们暗卫营的伏杀还狠三分。
林晓辰靠在芦苇垛上，后颈的伤口还在渗血，却笑得像捡了糖的孩子。
他摸出那张泛着血光的王者卡牌，【复仇】二字在晨光里忽明忽暗，系统提示音终于弱了下去：【检测到宿主完成黄金级战役，解锁隐藏卡牌条件：亲手斩杀背叛者......】
审。苏慕雪用软剑挑起鬼面人的面巾，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她蹲下身，指尖蘸着他嘴角的血在地上画了道符——那是皇室暗卫的标记，说，韩绝给你们的密令是什么？
鬼面人醒过来时，正看见苏慕雪的软剑在他大腿上划出半寸深的伤口。
他疼得倒抽冷气，却突然笑了：公主殿下还是这么狠......韩公子说，等拿到星陨核，整个大陆都得跪在他脚下。
到那时...
星陨核？林晓辰猛地直起身子，后颈的伤口崩裂，血珠滴在【复仇】卡牌上，那不是......
住口！苏慕雪的软剑突然刺穿他的左肩，谁准你提那个名字？
鬼面人疼得蜷缩成团，却还在笑：您以为杀了我就能灭口？
韩公子的人早就在王都布下天罗地网......
话音未落，他突然瞪大眼睛，嘴角溢出黑血——有人给他下了毒。
林晓辰扑过去时，他已经断了气，右手紧紧攥着半片青铜虎符，虎符背面刻着个烬字。
苏慕雪蹲下身，捡起那半片虎符，指尖微微发抖。
晨光里，她的侧脸笼着层冷霜，却在转头看向林晓辰时软了下来：去王都的路，怕是要变天了。
林晓辰摸了摸后颈的伤口，又看了看手中的【复仇】卡牌。
他突然想起韩烬说过的话，想起系统提示里的背叛者，想起鬼面人临死前说的星陨核。
芦苇荡外，晨雾正慢慢散开，远处传来商队的驼铃声，却掩不住风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这局棋，才刚下到中盘。
晨光漫过芦苇荡，染得满地血污泛着暗褐。
陈侍卫指挥着余下的护卫将玄甲骑兵的尸体拖到滩边，赵管家蹲在篝火旁翻找敌军行囊，偶尔捡起带刻纹的铜钉或半块干粮，放进腰间的粗布口袋——这些都能换钱，给受伤的护卫买药。
林晓辰靠在倾斜的芦苇垛上，指腹摩挲着那张【复仇】卡牌。
卡牌边缘的血光已淡了些，却仍像团烧不尽的余烬，烫得他掌心发疼。
鬼面人临死前攥着的半片虎符正躺在他脚边，烬字被血渍浸得发红，像韩烬那柄长戟尖上的血珠。
林先生。苏慕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起的清冽。
她已换下染血的劲装，穿了件素白襦裙，软剑收在腰间，却仍用帕子裹着剑柄——方才用剑挑开鬼面人面巾时，剑刃沾了他嘴角的黑血，她特意擦了三遍。
林晓辰转头，见她正蹲在那半片虎符前，指尖悬在烬字上方，像是怕碰脏了什么。王都的暗卫标记，加上韩烬的虎符......
她声音发沉，三年前先皇遇刺那晚，刺客身上也有类似的虎纹。
陈侍卫擦着刀走过来，刀身映出他紧绷的下颌：公主，咱们得尽快回王都。
若韩绝真在城里布了天罗地网......
不急。林晓辰突然开口，目光落在苏慕雪攥着帕子的手上。
她方才画符时蘸了鬼面人的血，现在帕子边缘还留着暗红的痕迹，先查清楚这毒。
他指了指鬼面人发黑的嘴唇，能瞬间封喉的毒，未必只下在他一人身上。
苏慕雪低头看了眼帕子，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她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是有人拿细针在脑仁里扎。
方才挥剑时的利落劲儿褪得干干净净，连举帕子擦汗的动作都慢了半拍——许是昨夜没睡好？
她这么想着，却见林晓辰的瞳孔骤然收缩。
苏小姐！
话音未落，苏慕雪眼前突然浮起层白雾。
她踉跄半步，腰间的软剑当啷坠地。
晨风吹过芦苇荡，卷着她鬓角的碎发，却吹不散后颈泛起的寒意。
恍惚间她听见林晓辰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她从未听过的焦灼：毒......在血里......
再然后，是温热的怀抱接住了她。
林晓辰的衣料上还沾着芦苇叶的清香，混着淡淡的血腥气，像道锚链将她从混沌里拽住。
她想开口说我没事，却发现舌头比铅块还重，只能勉强抬眼，看见他后颈的伤口又渗出血来，在晨光里红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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