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身中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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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晓辰托着苏慕雪下坠的身体时,掌心能清晰触到她颈后凸起的骨节。

这具惯常裹着金丝绣凤袍的躯体,此刻轻得像片被霜打蔫的芦苇叶。

他喉结滚动,声音比以往任何一次战术部署都要低哑:赵管家,陈侍卫,把苏小姐抬回偏厅,立刻。

赵管家的手刚触到苏慕雪的手腕便抖了抖:凉的,比入秋的井水还凉!

陈侍卫腰间的佩刀撞在门框上发出脆响,他抱着人几乎是冲进偏厅,锦被裹住苏慕雪时,她睫毛颤了颤,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林晓辰扯下腰间的战术腰带扔在案上,青铜卡牌战地急救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他屈指叩开苏慕雪的牙关,指尖刚碰到她舌尖便缩回——那不是活人应有的温度,更像块泡在冰水里的玉石。

血毒。他按住她腕间的脉门,指腹下的跳动细若游丝,毒顺着血脉往心脉钻,方才她挥剑时震散了毒气,现在全聚在脑窍里。

陈侍卫攥紧刀柄的指节发白:定是那批伏击的贼子下的手!

昨日围剿芦苇荡时,那带头的刀疤脸还使阴招!赵管家颤巍巍摸出个青瓷瓶,倒出两颗红色药丸:这是太医院新制的百解丹,先喂下去...

没用。林晓辰打断他,指腹蹭过苏慕雪后颈一道极浅的红痕,这毒不是外伤入体。

他想起方才苏慕雪擦汗的帕子,从袖中抖出那方绣着并蒂莲的素绢,凑到鼻端轻嗅——有股极淡的苦杏仁味,混着铁锈气,她方才擦过汗,毒应该是涂在帕子上的。

赵管家如遭雷击:帕子是老奴今早刚送的......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案上的茶盏,老奴亲自从库房取的,钥匙在......在夫人陪嫁的檀木匣里......

林晓辰眯起眼。

苏慕雪的贴身物件向来由赵管家亲自保管,能接触到帕子的人,要么是赵管家绝对信任的,要么......

他看向缩在廊下的两个粗使丫鬟,其中一个正绞着帕子,指节泛白。

陈侍卫。林晓辰的声音像淬了冰,把那两个丫鬟带下去审问。

他转而看向赵管家,苏小姐中毒的事,暂时封锁消息。

赵管家抹了把冷汗,重重颔首:老奴这就去交代门房,没有令牌谁也不许进出。

陈侍卫押着丫鬟离开的声响刚消失,林晓辰便翻开战术腰带,黄金卡牌心理侧写浮现在掌心。

淡金色的光晕裹住他的指尖,他闭眼回忆昨日围剿芦苇荡的每一个细节——带头的刀疤脸被陈侍卫砍断右臂时,眼神里没有恐惧,反而有丝得逞的笑意;

那柄本该刺向苏慕雪的短刀中途偏了三寸,正擦着她鬓角划过,却在帕子上留下了毒。

调昨日俘虏的刀疤脸过来。林晓辰突然睁眼,他知道毒的来源。

刀疤脸被拖进来时还在笑,左腕的断口裹着脏布,血已经凝成黑痂。

林晓辰没说话,只是将心理侧写卡牌按在他额头上。

淡金色的光流钻进刀疤脸的瞳孔,他的笑意渐渐僵住,喉结滚动着开始发抖:我...我只是个跑腿的!

那毒是孙谋士给的,说只要在帕子上抹一点,苏慕雪挥剑震开毛孔时就会吸进去......

孙谋士是谁?林晓辰的声音沉得像块铁。

是...是暗月阁的人!刀疤脸突然崩溃,他们说苏慕雪抢了皇位,要替前太子报仇!

那毒叫寒蝉,中了的人三天内血会冻成冰渣,除非找到暗月阁的制毒师......

暗月阁?赵管家倒吸一口凉气,十年前毒害先皇的就是这个组织!

林晓辰的拇指摩挲着战术腰带的纹路。

暗月阁,这个名字他在苏慕雪的密档里见过,是专事刺杀与毒杀的地下势力。

他看向昏迷的苏慕雪,她眉心的红痣被冷汗晕开,像滴将落未落的血:必须找到制毒师。

黑市的张老消息最灵通。赵管家突然开口,当年先皇查暗月阁时,张老曾递过消息。

陈侍卫皱起眉:黑市鱼龙混杂,带苏小姐去不安全......

苏小姐必须留在王府,有赵管家守着。林晓辰截断他的话,我带刀疤脸去黑市,陈侍卫护着马车。

他顿了顿,指腹擦过后颈还在渗血的伤口——方才用心理侧写透支了战术点,身体又开始过载,半个时辰内准备好。

黑市的日头总是来得晚些。

林晓辰掀开车帘时,青石板路上已经挤满了裹着灰布的贩子,有卖妖兽皮毛的,有兜售残缺符文的,还有个老头蹲在墙角卖包治百病的药丸,药罐上沾着暗褐色的污渍。

张老的茶棚在黑市最深处,竹帘上挂着串铜铃,风一吹便叮铃作响。

林晓辰掀帘进去时,老掌柜正眯着眼擦茶碗,抬头看见刀疤脸时,浑浊的眼珠突然亮了:这不是暗月阁的断腕狼么?

三年前在西市劫过官银的。

刀疤脸浑身剧震,扑通跪在地上:张爷爷救我!

林爷要问暗月阁的制毒师......

闭嘴。林晓辰甩出块玄铁令牌——这是苏慕雪昨日赏他的御赐巡防使腰牌,在黑市能抵半座金山,张老,我要暗月阁制毒师的下落。

张老的目光在腰牌上停留片刻,又扫过刀疤脸,突然笑出了声:暗月阁的制毒房在城南废弃的染坊,门口有株歪脖子老槐。

他压低声音,不过最近那染坊来了批生面孔,扛着黑檀木箱子,夜里有血腥味飘出来......

林晓辰的手指在桌下敲了三下——这是战术系统默认的关键信息确认手势。

他将腰牌推给张老:消息若真,三日后我让人送十车玄铁过来。

张老的手刚碰到腰牌,茶棚外突然传来喧哗。

林晓辰掀帘望去,几个裹着黑斗篷的人正往这边走,为首的那个袖口绣着金线暗纹,是暗月阁特有的毒蝶标记。

走。林晓辰拽起刀疤脸就往马车跑,陈侍卫已经备好马,马蹄声踏碎了黑市的喧闹。

他回头看了眼茶棚方向,黑斗篷们的身影在人群里若隐若现,其中一个突然抬头,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那是张完全没有血色的脸,连嘴唇都是青灰的,像具泡在药罐里的尸体。

林晓辰握紧了战术腰带。

他能感觉到,有双眼睛正透过黑市的烟火气,牢牢锁在他们的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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