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如闷雷般撞碎黑市的喧嚣时,林晓辰正将刀疤脸推进马车。
陈侍卫的佩刀刚抽出半寸,便见青石板路尽头腾起一片尘烟——二十余骑玄甲卫如铁流般碾来,银枪尖挑开挡路的布幡,惊得卖妖兽的贩子抱着皮毛滚进臭水沟。
玄甲卫?陈侍卫的刀尖在阳光下晃了晃,他们怎么会来黑市?
林晓辰眯眼盯着为首骑士胸前的银纹。
玄甲卫是皇室亲军,寻常只守皇宫,此刻却全员带刀,连马靴上都沾着未干的泥点,显然是从城外急调而来。
他忽然想起苏慕雪中毒前收到的密报——暗月阁与北境藩王有私通文书。
难道藩王的人已经察觉他们在查毒?
驾!陈侍卫甩响马鞭,马车刚拐过茶棚,斜刺里又冲出三骑。
为首的骑士摘下头盔,露出张方脸,正是苏慕雪新提拔的巡防营副统领周虎。
他扯着嗓子吼:林大人!
苏皇......苏小姐遇刺的消息走漏了!
藩王的人说要清君侧,带着玄甲卫封了四门!
林晓辰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他早让赵管家封锁消息,可苏慕雪是女皇候选人,身边眼线本就多如牛毛——定是那两个被审的丫鬟熬不住,把消息透给了外院的婆子。
他掀开车帘,瞥见玄甲卫的旗帜已漫过街角,当空的藩字绣得金线发亮。
去染坊!林晓辰拍了拍陈侍卫后背,绕后巷,走卖符纸的老金家那条窄道!
他反手抽出战术腰带,青铜卡牌地形解析浮现在掌心——这张卡能在十息内标记三公里内的隐蔽路径。
淡青色的光流涌入眼底,黑市的街巷在他脑中立体展开:老金家后墙有个狗洞,穿过去是染坊的晾布场,正对着歪脖子老槐。
刀疤脸突然抓住林晓辰的袖子,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暗月阁的人最怕玄甲卫!
他们在染坊埋了火药,要是被藩王的人围上...
闭嘴!林晓辰甩开刀疤脸,将地形解析按在车夫肩头,走左边第三个摊位,撞翻卖草药的担子!
车夫浑身一震,像是被抽了魂的提线木偶,竟真的挥鞭抽向左边。
满载药材的木车轰然倒地,黄芪、当归撒了满地,玄甲卫的马队被迫减速,骑士们的银枪戳在药堆里,惊得马匹人立而起。
陈侍卫趁机甩出三枚飞蝗石,精准打灭了街角的灯笼。
黑市本就光线昏暗,这下更是一片混乱。
林晓辰摸出腰间的信号弹,对着天空就是一发——这是他和赵管家约定的紧急撤离暗号。
果然,半柱香后,前方窄巷里冲出两辆蒙着草席的板车,正是王府的运菜车。
换车!林晓辰拽着刀疤脸跳上板车,陈侍卫一刀砍断马车缰绳,惊马朝着相反方向狂奔,引开了玄甲卫的注意力。
板车钻进窄巷时,他回头望了眼,正看见方才那个青灰脸的黑斗篷站在茶棚顶,手中举着个青铜药瓶,瓶口飘出一缕淡紫烟雾——那是暗月阁的追魂引,能追踪中毒者的血气。
加速!林晓辰扯下草席裹住刀疤脸,他们用苏小姐的血做了标记!他摸了摸后颈,那里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过度使用地形解析让身体再次过载,但此刻顾不上了。
板车颠簸着撞开一扇破门,歪脖子老槐的影子终于爬上了车帘。
染坊的木门虚掩着,门楣上的蜘蛛网被夜风吹得摇晃。
林晓辰刚跳下车,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酸臭——是染布用的靛蓝混着血腥味。
他按住战术腰带,黄金卡牌战术推演在掌心发烫。
推演结果显示:染坊内有七人,三个在东屋配药,两个在后门放风,还有两个......他瞳孔微缩——正握着淬毒短刃,蹲在老槐的树杈上。
陈侍卫,左边槐树上!林晓辰低喝。
陈侍卫的刀光如电,树杈上的人影惨叫着坠地,短刃擦着林晓辰的耳尖钉进门框。
与此同时,染坊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有人用暗月阁的密语尖叫:目标到了!
快烧药方——
林晓辰踢开木门的瞬间,正看见一个白大褂的老头将陶罐砸向炭盆。
紫红色的药汁溅在火上,腾起的烟雾里浮着无数冰晶。
他冲过去拽住老头的后领,心理侧写卡牌再次激活。
老头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寒蝉毒的解法在暗月阁总坛,而总坛的位置......
在北境!老头的眼球突然暴凸,北境冰原下的......话音未落,他的七窍渗出黑血,竟是服了毒囊。
林晓辰松开手,老头的尸体重重砸在染缸上。
陈侍卫提着刀冲进来:后门的人跑了,不过截下了这个!他扔来个黑檀木盒子,打开后是半本泛黄的《百毒经》,扉页上用血写着韩绝二字。
林晓辰的手指猛地收紧。
韩绝,那个曾与他在现代战场背靠背的战友,那个说要用最完美的战术终结一切的男人。
原来暗月阁的背后,是他的复仇之火。
远处传来玄甲卫的号角声,染坊外的天空腾起两盏红灯笼——那是藩王的人封了街区。
林晓辰将《百毒经》塞进怀里,对着陈侍卫点头:走密道。他弯腰掀起染缸下的青石板,露出条爬满青苔的地道——这是地形解析卡牌标记的逃生路线。
刀疤脸缩在地道口发抖:这...这通向哪里?
通向苏小姐的解药。林晓辰摸了摸后颈的伤口,血已经染红了衣领,但他的眼睛亮得像淬过的刀锋,也通向韩绝的陷阱。
地道深处传来滴水声,混着远处玄甲卫的喊杀,像极了命运的倒计时。
而在染坊外的房顶上,那个青灰脸的黑斗篷正将最后一枚追魂引抛向天空。
淡紫的烟雾中,隐约浮现出北境冰原的轮廓——那里,有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盯着染坊方向的火光,露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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