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辰背着重逾千钧的苏慕雪,耳尖还残留着暗月卫追近时的靴声。
他刚将众人带进这条青石板铺就的窄巷,忽闻前方传来金铁交击的脆响——是赌场方向。
外面有动静。陈侍卫抽出腰间短刀,刀身映着墙根的萤火,像是护卫队的制式武器。
赵管家扶着墙直喘气,灰白的胡子被夜风吹得乱颤:赌场背后是黑市商会,平时养着百来号护卫......难道我们刚摆脱暗月卫,又撞进了另一个火坑?
林晓辰将苏慕雪轻轻放在墙根,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湿冷。
方才为她渡了半管战术点压制毒性,此刻他喉间泛起腥甜,却仍垂眸将她额前碎发理到耳后:慕雪,撑住。
苏慕雪仰起脸,月光落在她苍白的唇上:我还......能撑。话音未落,又是一声闷响传来,这次更近了,连巷口的灯笼都晃了晃。
林晓辰瞳孔微缩。
他早该想到,这黑市赌场本就是各方势力的交汇点。
暗月卫追来的动静闹得太大,赌场护卫不可能坐视陌生人在自家地盘被追杀——要么是来维持秩序,要么
陈侍卫,守好左侧。
赵伯,护着慕雪退到酒坛后面。他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铅,指尖快速在腰间战术卡袋上划过,外面的乱子,或许能当我们的梯子。
话音刚落,巷口突然涌进七八个提刀的护卫。
为首者肩披玄色短氅,刀鞘上缠着红绸——正是赌场护院队的标记。
哪里来的野崽子?红绸刀疤男眯起眼,刀尖直指林晓辰,在老子地盘上动刀子,当黑市是你们家后院?
林晓辰没接话,目光扫过对方腰间的铜铃。
那是赌场特有的警示装置,一旦摇响,不出半刻就能召来二十人以上的增援。
他拇指摩挲着卡袋里的雷电突袭卡牌,耳中却捕捉到更远处的喊杀声——是暗月卫的号角。
两股势力正在逼近,而他们被困在这条死胡同里。
陈侍卫,赵伯,带慕雪往巷尾挪。林晓辰突然扯开嗓子,声线里裹着几分慌乱,他们要抢皇室玉牌!
红绸刀疤男的瞳孔瞬间收缩。
皇室玉牌三个字像根针,精准扎进所有黑市人的神经。
他挥刀指向林晓辰:给老子搜!
趁护卫们愣神的空档,林晓辰的指尖已经按在卡牌上。
青铜级卡牌雷电突袭的纹路在掌心发烫,战术点如潮水般涌入手臂——这是他今早刚用三场地下拳赛胜利兑换的技能,代价是昨夜咳了半宿血。
轰!
青紫色电弧从他指尖迸发,精准劈在左侧酒坛堆上。
陶片炸裂声混着电流的噼啪声炸响,酒液沾了电弧,腾起半人高的蓝色火焰。
护卫们被火墙逼得连退三步,刀疤男的红绸被烧出个洞,焦糊味瞬间漫开。
陷阱!
有术师!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护卫队阵脚大乱。
林晓辰趁机抄起脚边的铜制筹码盒,朝着右侧的灯笼砸去。
木架断裂声中,火光骤暗,赌场里本就昏黄的灯光被阴影吞噬,只剩几簇酒火在地上跳跃。
郑赌徒!他突然喊出个名字。
方才在赌场里偷看到的那个红着眼睛的赌鬼正缩在角落,怀里还揣着半袋偷来的筹码,不想被当贼抓,就去掀东边的骰子桌!
郑赌徒浑身一震。
他本想趁乱溜出去,可林晓辰这话像根绳子,瞬间拴住了他的腿——方才这年轻人可是用三张青铜卡赢走了赌场十万金,连大掌柜都得赔笑。
他一咬牙,扑向最近的骰子桌,檀木桌板砸在地上的闷响,混着骰子骨碌碌滚远的脆响,彻底撕开了混乱的口子。
钱骗子!林晓辰又指向缩在柱子后的灰衣人,你藏在鞋底的假银锭该派用场了!
撒出去,就说赌场用假钱坑人!
钱骗子的脸唰地白了。
他那些镀银的铅块本是留着跑路用的,可此刻林晓辰眼里的冷光比刀还利——这年轻人连他藏了三枚假锭在左脚鞋底都知道。
他颤抖着摸出银锭,用尽全身力气抛向空中。
假钱!
赌场坑人!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本就被火光和打斗惊到的赌客们炸了窝。
有人掀翻了牌九桌,有人踩碎了琉璃灯,哭嚎声、叫骂声、瓷器碎裂声混作一团,连墙根的野狗都夹着尾巴逃远了。
林晓辰趁机拽起苏慕雪。
她虽虚弱,却仍咬着牙自己挪步,发间的珍珠簪子蹭过他手背,凉得像块冰。
陈侍卫护在左侧,短刀舞得密不透风,赵管家举着烧火棍断后,三人像把利刃,硬是在混乱的人潮里劈开条路。
想走?刀疤男抹了把脸上的酒液,红着眼抡刀劈来。
林晓辰侧头躲过,手肘狠狠撞在对方肋下。
刀疤男闷哼一声,却死死攥住他的衣袖。
战术点剩余17%。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
林晓辰咬碎舌尖,血腥味涌进喉咙——这是他突破身体极限的老办法。
他反手扣住刀疤男手腕,借着对方的力道一个转身,将人甩进了正在燃烧的酒坛堆。
走!
四人终于冲到巷口。
林晓辰能清晰听见暗月卫的马蹄声从东边传来,赌场护卫的呼喝从西边追来,而正前方的街道上,不知何时立起了一排火把。
火光映着旗杆上的纹饰——是九瓣莲纹。
林晓辰的脚步顿住了。
他记得苏慕雪说过,九瓣莲是北境军的战旗。
可北境军怎么会出现在黑市?
更重要的是......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苏慕雪。
她正盯着那排火把,睫毛轻颤,像是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鲜血溅在林晓辰衣襟上,像朵正在绽放的红梅。
暗月卫的号角声已经近在咫尺。
林晓辰深吸一口气,抱着苏慕雪冲进了火把围成的阴影里。
首领,人带进来了。
沙哑的男声从前方传来。
林晓辰抬头,看见火把后站着个裹黑斗篷的身影。
对方抬起手,月光落在他腰间的玉牌上——是和苏慕雪同款的皇室纹章,却多了道裂痕。
林先生。斗篷人摘下兜帽,露出张清瘦的脸,左眼角有道旧疤,别来无恙。
林晓辰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认出这张脸了——三年前边境战役里,为救自己挡过一箭的北境偏将。
可他记得清清楚楚,这人应该......
死了?偏将像是看出他的心思,指尖轻轻划过眼角的疤,有些事,比死更有意思。
他身后的火把突然全部转向,火光映亮了街道尽头——暗月卫的银甲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离他们不过十丈。
偏将笑了,笑容里带着股说不出的阴鸷:林先生,现在有两个选择。
要么跟我走,要么......他抬手指向暗月卫的方向,和你的小皇后死在这里。
林晓辰低头看向怀里的苏慕雪。
她已经昏了过去,睫毛上还沾着血珠。
他又抬头看向偏将,目光扫过对方腰间那道裂痕的玉牌——和苏慕雪被家族背叛时,碎在她脚边的玉牌,纹路分毫不差。
暗月卫的马蹄声已经震得地面发颤。
林晓辰将苏慕雪抱得更紧了些,战术卡袋里的狙击大师卡牌在发烫。
他知道,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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