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辰抱着苏慕雪冲出巷口时,黑市的夜空正被火光染成橙红。
赌场的飞檐下挂着的灯笼早被打落,碎玻璃混着灯油在青石板上流淌,烧出蜿蜒的火蛇。
街道两侧的商铺门窗洞开,算盘、账本、珠宝匣散落在地,几个跑慢的赌客正被守卫用刀背驱赶着往街角缩——但最显眼的,是那群突然杀进来的黑衣人。
他们裹着玄色劲装,面覆黑纱,手中短刃泛着幽蓝寒光,每一招都直取守卫咽喉。
为首的守卫队长举着青铜盾牌试图组织防线,却被黑衣人旋身一脚踹中手腕,盾牌当啷落地;另一个守卫挥刀劈向黑衣人后背,却见那人反手甩出三枚柳叶镖,精准钉入对方肩井穴,疼得守卫当场跪地。
是影杀阁的手法。陈侍卫瞳孔微缩,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他们专接黑市悬赏,下手不留活口。
林晓辰脚步微顿。
他记得苏慕雪曾提过,影杀阁是游离于各方势力外的雇佣杀手组织,谁出得起价就能买命。
可今夜他们突然血洗赌场,难道是有人买了黑市商会的脑袋?
小心!赵管家突然低喝。
一个黑衣人甩脱守卫纠缠,短刃直指林晓辰心口——对方显然将他们当成了赌场的人。
林晓辰侧身避开,后背撞在斑驳的院墙上。
苏慕雪在他怀里轻哼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他衣襟,像片随时会被风卷走的落叶。
他喉间腥甜翻涌,却借势将苏慕雪往陈侍卫怀里一送:护好她!
话音未落,他的右手已按上卡袋。
青铜级卡牌陷阱阵在掌心发烫,战术点仅剩12%——这是他今早用两场地下拳赛胜利换的,代价是昨夜咳湿了半床被褥。
但此刻,他咬碎舌尖,血腥味涌进喉咙,强行激活了卡牌。
地面突然震动。
三枚青铜质地的绊雷从他脚边弹出,埋进混战的人群里。轰!
轰!
轰!爆炸声中,两个守卫被掀飞撞墙,三个黑衣人踉跄着摔倒,短刃脱手。
林晓辰趁机抄起脚边的断桌腿,朝着最近的黑衣人面门砸去——不是要伤敌,而是要...
他们不是赌场的!他扯着嗓子喊,声音混着爆炸声传得极远,是被暗月卫追杀的落难者!
黑衣人动作一滞。
影杀阁的规矩是只杀目标,不沾无辜。
为首的守卫队长趁机挥刀砍向黑衣人后背,却被对方旋身避开,短刃划开他半边脸。
但这一瞬的迟疑,足够林晓辰拽着陈侍卫和赵管家往街角的货栈跑——那里堆着几大箱未及运走的香料,熏得空气里浮着浓重的沉香味。
首领,有活口!
沙哑的男声从后方传来。
林晓辰回头,看见最前排的黑衣人让出条路。
为首者身形比旁人高半头,黑纱下只露出双鹰隼般的眼睛,左腕系着条猩红缎带——那是影杀阁首领血鹰的标记,苏慕雪曾说过,能买动他出手的,非富即贵。
血鹰的目光扫过林晓辰怀里的苏慕雪,又落在他腰间的战术卡袋上。
月光照亮卡袋边缘的金线纹路——那是只有顶级术师才能定制的防魔面料。
他的指尖轻轻叩了叩短刃,发出清脆的响声:把人留下,我让你们活过今夜。
林晓辰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能感觉到苏慕雪的体温正在流失,战术点只剩8%,再用一次卡牌就要咳血昏迷。
但他的目光扫过街角的香料箱,又落在血鹰脚边的灯油滩上——那里还躺着半块未燃尽的火炭。
陈侍卫,赵伯,准备跑。他低声说,拇指悄悄按在卡袋里的爆破专家卡牌上,等下不管发生什么,别回头。
血鹰的短刃已经扬起。
林晓辰深吸一口气,正欲激活卡牌,却见血鹰的目光突然凝在他身后——黑市的尽头,暗月卫的银甲洪流正碾碎满地狼藉,朝着他们席卷而来。
有意思。血鹰低笑一声,短刃突然转向,劈向身侧的守卫。
林晓辰趁机拽着众人冲进香料栈,身后传来血鹰的低语,混着暗月卫的马蹄声,像根细针戳进他耳膜:林晓辰......我记住你了。
香料栈的木门在身后轰然关闭。
林晓辰靠着门板滑坐在地,苏慕雪的脸埋在他颈窝,呼吸轻得像片羽毛。
陈侍卫握着短刀守在窗边,赵管家颤抖着摸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却在看到林晓辰嘴角的血迹时红了眼眶。
他们......为什么盯上我们?赵管家轻声问。
林晓辰望着窗外血鹰的身影——那抹玄色正融入暗月卫的银甲洪流,像滴墨坠入清水。
他摸了摸苏慕雪发间的珍珠簪,触感凉得刺骨。
而血鹰临走前那一眼,让他想起三年前边境战场,韩绝用匕首挑起敌军头颅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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