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尖叫像被利刃割开的布帛，刺耳地穿透石壁缝隙。
林晓辰指尖的玄鸟玉珏还残留着淡金色光晕，与苏慕雪后颈寒玉坠子的影子在空气中重叠成半透明的蝶形，他喉结动了动——那是属于战术专家的直觉在轰鸣，比任何警报都清晰。
苏小姐情况如何？他转身看向暗河边的石榻。
苏慕雪倚着赵管家的手臂，眉峰紧蹙，唇色白得像浸透了水的宣纸。
方才在暗河底为她逼毒时，他摸到她腕间脉搏细若游丝，毒性虽压下七分，到底伤了根本。
赵管家抹了把额角的冷汗：毒暂时控住了，但老奴刚才替小姐把过脉，那毒像是长了眼睛，专往心脉里钻...
陈侍卫握紧腰间横刀，刀鞘撞在石壁上发出闷响：主子，外头至少来了三十人！
脚步声从东边回廊绕过来的，不像是守宝库的护卫——
是韩绝的人。林晓辰打断他，指腹蹭过玉珏边缘的云雷纹，方才杀护卫队长时，他颈间挂着半块青铜虎符。
韩绝这半年在边境练兵，用的就是虎符调兵。他抬眼扫过洞壁的火把，火光在眼底淬成冷刃，但未必只有韩绝。
苏慕雪突然攥住他衣袖，指尖凉得惊人：林先生，皇室秘典里说过，玄鸟玉珏是开启......她突然剧烈咳嗽，一缕血丝顺着嘴角滑落，开启上古战阵的钥匙。
三皇子也在找它。
林晓辰的瞳孔缩了缩。
三皇子是皇帝最宠的庶子，表面上醉心诗词，实则暗桩遍布京都——这是朱间谍被抓时，他从对方衣襟里搜出的密信内容。
此刻洞外的骚乱，像根被点燃的引线，将所有阴谋串成了火链。
赵伯，陈侍卫。他弯腰将苏慕雪轻轻扶到石榻内侧，石屑落在她发间，你们守着苏小姐，无论外头什么动静，没有我的暗号不许开门。
赵管家急了：主子你要去哪？
去会会来者。林晓辰扯下腰间的战术腰带，金属扣环在掌心撞出脆响，朱间谍不是想套玉珏的秘密么？
正好拿他当饵。
暗角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被点了哑穴的朱间谍不知何时醒转，正用脑袋撞着石壁，额角渗出的血在青石板上洇成暗红的花。
林晓辰蹲下身，指尖按在他后颈大椎穴上，朱间谍立刻浑身瘫软，像被抽了骨头的蛇。
你家主子教过你，被抓后该怎么应对吗？林晓辰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刀，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当活饵，要么当死鬼。
朱间谍剧烈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咽。
林晓辰扯下他腰间的玉佩——那是韩府暗卫的标记，墨竹纹刻得极深——然后反手扣住他手腕，将人拽到侧门边。
侧门是块半人高的青石板，嵌在石壁里，缝隙积着百年灰尘。
林晓辰用玉珏在门楣上划了道弧线，云雷纹突然亮起，石板咔地滑开半尺，霉味混着血腥气涌进来。
洞外的火把将回廊照得通亮。
二十几个黑衣卫呈扇形围过来，为首的中年人穿玄色锦袍，腰间悬着鎏金兽首刀，正是韩绝的副官吴震。
林先生好手段。吴震抚着刀鞘笑，眼角的刀疤随着表情扭曲，我家将军说，您这样的人才，死在宝库里太可惜。
不如把玉珏交出来，将军许你个偏将之位——
吴副官的刀鞘该换了。林晓辰打断他，目光扫过对方腰间。
吴震的刀鞘上有三道半寸长的划痕，是前日在城南巷战留下的，鎏金包浆蹭到了刀格，握刀时会打滑。
吴震的笑容僵住。
他身后的黑衣卫默契地收紧包围圈，脚步声在回廊里撞出闷雷。
林晓辰感觉战术点在血管里跳动——这是卡牌系统在预警。
他低头瞥了眼朱间谍，后者正拼命往他身后缩，额角的血滴在青石板上，像一串催促的标点。
吴副官可知道，朱兄弟被抓时，怀里藏着什么？林晓辰突然提高声音，拽着朱间谍往前推了半步。
朱间谍被他掐着腕骨，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吴震的瞳孔骤缩。
他当然知道——朱间谍是他亲手安插的，怀里该有半块虎符，用来和韩府暗桩对接。
可此刻林晓辰的拇指正压在朱间谍心口，那里鼓着个硬物，分明是块......
是密信。林晓辰笑了，韩将军让朱兄弟通知暗桩，说今夜宝库里会有意外，玄鸟玉珏会不幸被抢。
到时候三皇子的人来查，所有线索都要指向苏小姐私通外臣——
住口！吴震暴喝一声，刀已经出鞘三寸。
刀光映得林晓辰眼底发亮，他猛地将朱间谍往前一抛。
朱间谍像只断了线的风筝摔在地上，抱着头尖叫：吴副官救我！
我什么都没说！
是他逼我的——
黑衣卫的注意力全被朱间谍吸引过去。
林晓辰趁机咬破舌尖，腥甜在口腔炸开——这是激活陷阱阵卡牌的代价。
战术点如滚烫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涌，他的指尖在虚空中划出银色光痕，石壁、廊柱、青石板下，七枚绊雷、三具地刺、两张网罗瞬间成型。
杀了他！吴震的刀彻底出鞘，刀风卷起林晓辰额前碎发。
第一个黑衣卫冲到朱间谍跟前，抬脚要踹——他的靴子刚碰到朱间谍肩膀，脚下的青石板突然裂开，三根淬毒的地刺噌地窜出，穿透他小腿。
他惨叫着摔倒，手肘又撞在廊柱上，藏在柱内的绊雷轰然炸开，碎石像暴雨般砸向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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