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暗夜背叛

换源:

  林远盯着气窗外晃过的警灯,喉结动了动——上周五围捕白粉贩子,明明提前三天确认了交易点,结果到现场时只剩半箱掺了面粉的假货;前天突袭赌档,线人信誓旦旦说雷洛的人今晚坐庄,可等他们踹开门,只有两个吓尿裤子的看场马仔。

“林哥?”阿霞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带着消毒水的淡香,“要不去歇会儿?你昨晚到现在都没合眼。”

林远转身时把地图塞进内袋,指节擦过怀表盖,金属凉意让他清醒几分:“帮我叫阿智、阿豪、阿辉到仓库会议室,十分钟后开会。”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别让阿丽跟着。”

阿霞的睫毛颤了颤,没多问。

林远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摸出根烟点上。

他记得三天前阿丽主动请缨去跟进跛豪那边的线人,可等了整宿,只等来张写着“货改道”的破纸条——而那天晚上,雷洛的人刚好在葵涌码头截了批越南来的货。

仓库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阿智抱着个牛皮纸袋挤进来,额角的纱布还渗着淡红:“林哥,我把最近三个月的行动记录都标红了。”他抽开椅子坐下,指节敲了敲桌上的文件夹,“你看,五月十七、六月三、六月十八,这三次行动要么目标提前转移,要么关键证人突然改口。”

阿豪把军靴跷在椅腿上,浓眉拧成疙瘩:“操,老子上回追毒贩,明明瞅准了他往巷子里钻,结果转个弯人没影了——那巷子就一个出口!”

阿辉摘下警帽放在桌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帽檐的铜扣:“我审那几个马仔,有个小年轻喝多了说漏嘴,说‘上头早知道你们要来’。”他抬眼时目光像刀,“当时我以为他胡诌,现在想想……”

林远掐灭烟头,火星子溅在会议记录上,烫出个焦黑的洞:“内鬼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他扫过三张绷紧的脸,“阿智,你说怎么办?”

阿智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冷光:“反间计。”他抽出张写满密文的纸,“我让技术组伪造了份情报——就说下周三晚十点,咱们要去荃湾码头截雷洛的军火。这消息得‘不小心’传到各个手下耳朵里,谁急着往外送,谁就是鬼。”

林远的指节抵着下巴,目光在阿智的算计里打转。

他想起雷洛当年揪内鬼的手段,是把全队关在审讯室,挨个泼冰水逼供——可他要的不是屈打成招,是让鬼自己跳出来。

“就这么办。”林远拍了下桌子,震得搪瓷杯里的茶荡出来,“阿智负责放风,阿豪盯着外围,阿辉守着通讯室。”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阿丽最近总往茶水间跑,你俩多留意。”

阿豪的军靴“咚”地砸在地上:“那丫头看着挺乖的,不会吧?”

阿辉没接话,只是把帽檐往下压了压,遮住半张脸。

接下来三天,仓库里像泡在滚油里。

阿智故意在走廊大声打电话,说“荃湾码头的事千万别走漏”;林远在阿丽送文件时“失手”碰翻茶杯,看着她手忙脚乱擦桌子时,瞥见她袖口里露出半截手机。

第七天傍晚,阿智敲开林远办公室的门,手里攥着个微型录音笔。

他没说话,直接按下播放键——电流杂音里,先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接着是阿丽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颤抖:“周三晚上十点,荃湾码头,林队要带人查军火。”

林远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他想起上周阿丽给他递咖啡时,指尖擦过他手背的温度——原来都是戏。

“她刚才去了皇后大道中,进了家裁缝铺。”阿智调出手机里的照片,照片里阿丽掀开布帘,背影消失在挂着“苏记裁缝”木牌的门后,“我让阿辉查过,那铺子的老板三个月前突然买了辆新车,账户里多了笔来历不明的汇款。”

林远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把录音笔攥得发烫。

他本想等阿丽联系上线人再收网,可刚才经过茶水间,听见她压低声音说“再等等”,尾音发颤,像片被风吹动的叶子。

“先别打草惊蛇。”林远把录音笔塞进抽屉,锁扣“咔嗒”一声,“让阿豪派两个兄弟盯着裁缝铺,阿辉把通讯室的监听设备再调细点。”他抬头时,目光穿过玻璃,落在走廊尽头——阿丽正抱着一摞文件往这边走,发梢在风里晃,像根细细的刺。

仓库顶楼的通风管道里,阿福蜷在阴影里,指尖敲了敲藏在衣领下的怀表。

表盖内侧刻着“天网”的黑网标志,指针停在凌晨三点零七分。

他望着楼下林远办公室亮起的灯,嘴角扯出丝冷笑——阿丽那丫头到底沉不住气,可林远啊林远,你以为揪出个小卒子就能翻了天?

晚风卷着海腥味钻进管道,阿福摸出根烟点燃。

他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是阿丽抱着文件路过,高跟鞋声“哒哒”响,像敲在他的肋骨上。

等那声音消失,他摸出手机发了条消息:“鱼已咬钩,按原计划。”

林远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楼下阿丽的背影消失在巷口。

他摸了摸内袋里的地图,怀表突然震动起来——是阿智发来的定位,显示阿丽的手机信号正在往长洲岛方向移动。

夜色渐浓,仓库外的路灯次第亮起。

林远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小红点,喉结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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