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亮抱着笔记本回到自己房间时,他把电脑往桌上一放——这是他第三次检查门锁,第四次确认窗帘严丝合缝。
邮件标题还在屏幕角落跳动,乱码发件人...他对着键盘嘀咕,指尖在输入法上翻飞。
林远说过,越干净的伪装越藏着脏东西,这串由字母和数字随机组合的ID,说不定是用最原始的凯撒密码套了三层。
当他调出邮件头信息,看见服务器地址跳出来自东南亚某小国时,后槽牙猛地一咬——和上个月码头截获的走私船注册地一模一样。
破解过程比预想中快。
当三日内完成斩首行动几个字从乱码里挣脱出来时,
阿亮抓起桌上的凉白开猛灌一口。
林先生!他踹开办公室门时。林远正站在落地窗前,听见动静也不回头:破解了?
目标是您。阿亮把电脑推过去,他们说观海阁防御有漏洞,夜巡间隔延长至二十分钟。
林远的手指顿在怀表链上。
阿亮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像在咽下什么滚烫的东西,再开口时声线却稳得像块压舱石:阿强在地下靶场?
刚结束训练,带着新配的战术目镜。
让他挑七个能闭着眼拆Glock的,半小时后去车库领热成像仪。林远转身时,怀表咔嗒扣进西装内袋,铁血堂指挥所后面的废工厂,盯紧他们的无线电频率。
阿亮记笔记的手突然顿住:要通知阿武吗?
先不急。林远走到办公桌前,抽出抽屉里的牛皮纸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张照片,全是市场里菜摊、鱼档、裁缝铺的位置图,让小翠明天去买桂花糕。他指尖点在第三张照片上,特意挑王婶那摊,她称秤时总爱和隔壁卖姜的唠半小时。
阿亮忽然明白过来——观海阁的防御漏洞是假,引蛇出洞是真。
他看着林远把照片一张张按回纸袋,告诉小翠,害怕就捏兜里的玻璃弹珠。
第二日晌午菜市场。
小翠挎着竹篮站在王婶的桂花糕摊前,指尖在兜里攥着那颗冰凉的玻璃弹珠。
她故意把每块糕都翻过来检查,指甲在油纸袋上抠出个小角:王婶,这糕边儿有点焦。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火候大了些不打紧,甜着呢!王婶笑着要再装两块,眼角却瞥见斜对角的墨镜男——黑衬衫扎进西裤,脚踩擦得锃亮的牛津鞋,在卖活鱼的摊子前站得笔挺,手机镜头正对着小翠。
小翠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接过糕袋时故意踉跄,半块糕掉在地上,弯腰捡的时候瞥见墨镜男的鞋尖动了动——他在调整拍摄角度。
她攥紧竹篮往家走,观海阁的朱漆大门在身后合上时,小翠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她冲进偏厅时,阿武正擦着手里的九四式,看见她发白的脸,刀疤跟着眼皮跳了跳:跟丢了?
没。小翠把竹篮往桌上一放,桂花糕的甜香混着她急促的喘息,穿黑衬衫,左腕有红绳,手机壳是银色鳄鱼皮。她从兜里摸出玻璃弹珠,在掌心滚了滚,他在鱼摊前接了个电话,我听见阿豹两个字。
阿武的刀疤突然绷紧。
他把枪往战术腰带上一扣,皮扣发出咔的脆响:我带三个兄弟跟。
别跟太紧。林远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他扶着雕花栏杆往下走,让阿俊查他所有账户,从澳门赌场到港岛地下钱庄。他停下脚步说道,铁血堂的杀手最恨没钱,钱没了,胆子就软了。
阿俊调出阿豹的账户流水,嘴角慢慢翘起来——这个杀手爱赌百家乐,每个月要往葡京汇三次钱。
他点击鼠标,先是冻结了阿豹的汇丰账户,又伪造了几笔大额转账记录到菲律宾某色情场所。
当最后一条账户异常需人工核查的通知发出去时,他推了推眼镜:现在就算他想买包烟,都得求柜台赊账。
与此同时,阿七正蹲在油麻地的茶餐厅里,面前的丝袜奶茶结了层奶皮。
他把烟头按进茶盏,邻桌的两个刀疤男聊得正欢,他清了清嗓子:听说阿狼最近总往警署跑?
刀疤男的筷子啪地掉在碗里。
阿七看着他们交换的眼神,又补了句:上个月码头那票货,报关单上的陈先生,该不会是
深夜十一点,阿强的战术手套摊在桌上,阿亮的笔记本开着实时监控,阿武的战术背包还滴着雨水——他刚从外面回来,裤脚沾着废工厂的泥。
林远站在地图前,激光笔的红点在铁血堂总部和废工厂之间来回跳动。
他看着桌上的天网二号计划书:他们以为我在等斩首,其实我在等他们自己人先咬起来。
阿豹的账户今早被冻结,他刚才在码头打了手下一顿。阿俊翻着刚收到的短信,阿狼的人去问情况,被他用枪指着头骂内鬼。
谣言见效了。林远的指节敲了敲地图上的地下赌坊,后半夜会有三个小头目找其他帮派谈退路,阿强,你带两组人盯着,别让他们跑了。
阿强点头时,战术目镜的金属边框闪了闪:明白。
阿武,你守观海阁外围。林远转身时,怀表从口袋里滑出来,这次不是防守。他的声音低下去,是猎杀。
墙上的挂钟指向两点四十五分。
阿亮合上笔记本时,听见林远摸出银哨的轻响——那是他从前当巡警时,雷洛赏的。
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哨子上,远字泛着温润的光。
凌晨三点。林远低头看表,秒针在12的位置顿了顿,行动开始。
观海阁的电话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惊得人心脏一缩。
林远接起电话时,听筒里传来阿强压低的声音:目标进入废工厂,携带C4。
他放下电话,抬头看向墙上的老式座钟。
分针正朝着3缓缓移动,像把悬在头顶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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