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盯着远处那片破旧的厂房，眼神平静。
周铭站在他边上，手里攥着搜查令。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认证据、看不上私家侦探的愣头青了。现在的他，眼神稳，步子实，像是被重新锻打过的一块铁。
“时间不多。”沈渊开口，“他们已经开始销毁东西。”
周铭点头：“我在那边安排了两个人盯梢，但他们最近动作频繁，像是要收网。”
“不是收网。”沈渊眼神一沉，“是快结束了。”
两人回到车上，沈渊报了个地址——那是他们追踪到的目标地点：城南边缘一座废弃仓库，离李永强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不到两公里。
车刚上主路，前面就堵死了。喇叭声乱成一团，空气里都是焦躁味。
“绕路。”沈渊语气没变。
周铭也没多问，直接拐进旁边一条小巷。两边是年久失修的老厂房，墙皮剥落，窗户碎了一地。地上积着雨水，映出昏黄的灯光。
车子刚转过弯，沈渊突然说：“停。”
周铭一脚刹车踩到底。
前方十米，一辆黑车静静停在路边，车牌被布盖着，车窗紧闭，里面没人。
“你见过这辆车？”周铭低声问。
“没见过。”沈渊眯眼，“但它停的位置太怪。”
周铭立刻拨通技术组电话：“帮我查一辆遮住车牌的黑色轿车，现在停在城南老工业区第三条巷口。”
挂了电话，他看向沈渊：“得快点行动。”
沈渊点头，示意继续走。
到了仓库，天已经快黑了。夕阳照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影子歪歪斜斜。
沈渊下车后四处看了看，脚步轻而小心。周铭跟在他后面，手一直按在枪套上。
门口锁着铁链，但已经被剪断，软塌塌地垂在地上，像是被人随手扔掉的。
“有人比我们先来。”周铭皱眉。
“不一定。”沈渊蹲下，手指摸了摸断口，“切口不整齐，应该是用普通钳子剪的，下手很急。”
“说明他们知道我们要来。”
“那就不能拖。”沈渊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仓库比想象中大得多，堆满了报废的金属零件和生锈的机器。天花板挂着几盏日光灯，早就熄灭多年。
沈渊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
“小心脚下。”他提醒，“可能会有陷阱。”
周铭点头，紧跟在他身后，保持一步距离。
两人沿着东侧通道慢慢往前走，水泥地面满是裂缝和油渍。忽然，沈渊停下。
“你看那边。”他用手电照亮角落。
周铭顺着看过去，一堆废纸中间露出一角烧焦的文件袋。袋子已经破烂不堪，但还能看出几个字——“科研项目”。
“这是……”周铭皱眉。
“可能和那个失踪的科研人员有关。”沈渊蹲下来，小心捡起碎片。
袋子里原本装了几张打印纸，大多被烧毁，只剩几页还有残缺的文字。内容提到某种新材料的研发，以及一个叫“X-07”的实验计划。
“这不是普通的盗窃案。”周铭低声说，“他们在找的，可能是高价值的技术资料。”
沈渊没说话，只是把残片放进证物袋。
这时，头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抬头。
二楼有一圈平台，上面是监控室和办公室。现在那里一片漆黑，但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
“有人。”周铭压低声音。
沈渊做了个手势，让他别轻举妄动。
下一秒，一根绳索从楼上垂下，五个穿连帽衫的男人顺着滑下来，动作干脆利落。
“跑不了了。”其中一人冷笑，手里握着一把折叠刀。
沈渊缓缓起身，目光冷静地扫过他们。
“你们是谁？”周铭上前一步，亮出警官证，“放下武器，配合调查。”
“呵。”那人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们会信？”
话音未落，另一人突然冲向沈渊，挥拳直取胸口。
沈渊一闪身，抓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扭，那人闷哼一声，刀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动手了，有的抄起铁棍，有的抽出匕首。
周铭拔出配枪，大声喝止：“都住手！不然我开枪了！”
可没人听他的，反而攻势更猛。
沈渊迅速退到一台报废机床旁，借势跳上顶部，居高临下观察局势。
“他们在销毁证据。”他低声对周铭说，“不能让他们带走任何东西。”
周铭点头，趁一个嫌疑人靠近时一脚踢中膝盖，对方惨叫倒地。
打斗持续了几分钟，场面混乱。沈渊利用地形优势不断寻找突破口。终于，他在一处货架后发现了几个塑料箱。
标签上写着：“X-07实验数据备份”。
“找到了！”他喊了一声。
周铭立刻朝那边靠拢。
可就在他们靠近箱子时，一名瘦削的嫌疑人突然从背后冲出来，手里拿着打火机，猛地将火苗扔向其中一个箱子。
“别！”沈渊飞扑过去。
火焰瞬间腾起，塑料箱开始融化。
沈渊用外套裹住手，强行把燃烧的箱子拉开，地上留下一大块焦痕。
“你们到底是谁？”周铭制服最后一个嫌疑人，厉声质问。
那人气喘吁吁，嘴唇发白，却咬紧牙关不说。
沈渊走过来，看着他的脸，语气平静：“你们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吧？上次博物馆的事，也是你们做的？”
那人眼神闪了一下。
“果然是。”沈渊嘴角微微扬起，“你们不是单独行动的团伙，而是受雇于某个更大的势力。”
周铭脸色变了。
这时，支援的便衣赶到，控制住了所有人。
沈渊低头检查剩下的箱子，发现一份手写笔记引起注意。
他翻开第一页，看到标题：
《X-07材料稳定性研究日志》
署名：林振远。
正是那位失踪科研人员的名字。
“找到关键线索了。”沈渊低声说。
周铭凑过来，眉头紧锁：“接下来怎么办？”
沈渊合上笔记本，目光沉静：“去找林振远。”
仓库外，夜色渐深，风吹起地上的灰尘，卷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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