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应急灯在天花板投下冷白的光，陆离抱着量子储存箱冲进门时，苏博士正弯腰调整基因舱的参数。
她耳后的银色神经接口闪着幽蓝微光，听见动静抬头，防护镜滑到鼻尖：“陆博士，王将军说传送阵稳住了？”
“暂时。”陆离将储存箱放在操作台上，晶体在箱内的震动透过金属外壳传来，像某种古老的心跳。
他扯下沾着焦痕的实验服，指节抵着箱盖：“苏姐，先放下基因舱——我需要你看看这个。”
苏博士的指尖刚触到箱体，警报声突然在实验室炸响。
墙面的全息屏瞬间切换成数据流，最上方的红色字体跳动：“跨维度通讯请求：洪荒界·云螭。”
“接。”陆离按下确认键，淡蓝色的光影在两人之间凝聚成云螭的身影。
他身着暗银色机械法袍，右肩的星核智脑正渗出淡金色灵能，发间的玉扳指微微发烫——那是械神宗特有的通讯法器。
“数据我收到了。”云螭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的嗡鸣，他身后能瞥见堆满法宝的炼器台，“灵犀用机械卦象推演了三小时，传送阵的结构不是普通的空间锚点。”他抬手画出一道光轨，“看这个折叠参数，和九重天的时空褶皱完全吻合。”
陆离的瞳孔微微收缩。
九重天的传说他在古籍里读过：洪荒界最神秘的叠层空间，每层都封印着上古秘密。
可云螭接下来的话更让他心跳加速：“灵犀说，这可能是‘熵’准备的维度通道。它要的不是融合，是——”
“是把两个宇宙的能量压缩进同一个维度。”苏博士突然插话。
她不知何时调出了基因实验的数据，全息屏上漂浮着赛博修士的基因链，“上周我在基因锁里发现异常熵值，当时以为是误差……”她指尖划过数据流，“现在看，那些熵增轨迹和传送阵的折叠方向完全一致。”
实验室的空气突然凝固。
王将军的脚步声在走廊炸响，推开门时战术目镜还带着硝烟味：“黑塔那边传来消息，第三能量节点的稳定度掉到37%。”他扫过全息屏，喉结动了动，“高层要你们半小时后去作战室。”
作战室的环形会议桌坐满了地球联邦的要员，投影屏上跳动着洪荒界的星图。
陆离刚坐下，左边的科技部长就敲了敲桌子：“陆博士，云螭的推测没有实证。上一次跨维度行动折损了两支特遣队，现在再派小队过去——”
“但这次我们有赛博修士。”苏博士突然站起来，她的基因实验数据瞬间覆盖了星图，“首批改造的三十人，基因锁激活度97%，纳米符阵与量子玄能引擎的适配率达到89%。他们能同时使用科技武器和修真术法。”
“那是‘可能’。”科技部长反驳，“万一他们在洪荒界失控？基因锁的副作用你比我清楚——上回那个实验体的纳米虫群差点啃穿整个实验室！”
“所以更要现在控制变量。”陆离按住桌面，晶体在他口袋里震动得更剧烈，“熵的目标是熵减，它需要两个宇宙的能量对冲。如果等它完全打开通道，我们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他转向王将军，“将军，黑塔的能量节点还能撑多久？”
王将军的战术目镜闪过红光：“最多七十二小时。”
会议室陷入死寂。
云螭的影像突然在桌面浮现，他的星核智脑正渗出暗紫色电流：“我这边检测到混沌海的纳米虫群在异动。它们和地球的纳米符阵同源，熵可能已经渗透了两边的生态链。”他的目光扫过众人，“九重天的太虚天有上古星舰残骸，里面可能有压制熵的武器。”
“冒险也要赌。”王将军突然拍桌，战术手套在桌面上压出凹痕，“我带过的兵，没怕过未知战场。”他看向陆离，“你需要多少人？”
“三十个赛博修士，我带队。”陆离的声音很轻，却像钉子钉进钢板，“云螭在洪荒界接应，我们直插九重天第四层——灵犀说那里有折叠空间的入口。”
科技部长还要开口，警报声再次撕裂空气。
黑塔的实时画面出现在投影屏上，第三能量节点的护罩正渗出黑色裂纹，像巨兽的血管在崩裂。
“熵的信号！”云螭的星核智脑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他抬手结印，机械法袍的齿轮开始倒转，“灵犀，注入破界之力！”远处传来金属撕裂的轰鸣，云螭的额角渗出冷汗，“压制住了，但节点核心出现空洞……”他的影像开始闪烁，“陆离，必须现在出发！”
作战室的气氛瞬间紧绷。
陆离站起身，口袋里的晶体突然发出灼热的光，仿佛在呼应远方的召唤。
苏博士递来一个银色手环，上面缠着纳米符阵：“这是紧急定位器，基因锁失控时能强制关闭。”她的声音难得发颤，“一定要活着回来。”
王将军拍了拍他的肩，战术目镜映出实验室外的星空：“我让机甲队守住传送门，有情况三秒内支援。”
出发前的最后一刻，陆离的通讯器突然震动。
一段模糊的影像自动播放：九重天的云层翻涌如墨，红衣女子踏在玄铁剑上，面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的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
她的唇形在动，陆离听见电流杂音中的几个字：“来得正好。”
“是九幽玄女。”云螭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少见的凝重，“她在九重天蛰伏了三万年……陆离，你要找的真相，可能比我们想的更危险。”
陆离握紧定位器，晶体在掌心发烫。
传送门的蓝光已经在基地广场亮起，三十个赛博修士站成两列，他们的瞳孔里闪烁着量子与灵能交织的光。
夜风卷着硝烟掠过发梢，他望着那团旋转的蓝光，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晶体的震动重叠成同一个频率。
有些秘密，该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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