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伴儿的质问
太阳快要落至地平线,阳光没有中午那么热烈,变得艳丽又温柔,橘红的晚霞笼罩着整个大地,像是酿造多年的陈酒,变得醇厚醉人,路人皆纷纷归家而去,也包括放学的荀衡和小伙伴儿们。
放学路上,四人走在弯弯曲曲的田坎上,太阳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懒懒睡在水田里,荀衡一人走前最前面,脚步急急,好像憋不住赶着回家上厕所一般,三人掉在后面切切私语,被铲的狭窄的田坎挤不下两人同行,耳语的几人在后面挤成一堆走走停停,你推我我推你。
“剪刀......石头......布!”
三人在田坎站成一排头围在一起轻声猜着拳,谁都不知道怎么问荀衡他的变化,王彬建议用猜拳选出一个人去问荀衡。
“你去!”
刘强和王彬赢了猜拳,坏笑鸡贼的指着二狗子异口同声道。
二狗子运气不好,他们都是出剪刀,独独他出的是布,只有老实巴交的硬着头皮追着前面的荀衡。
“荀衡,髯叔昨日打你打狠了吗?你今日怎么都没什么力气的样子?”
走到田坎交汇处,泥巴地面变宽,也能容纳下几人并排站,二狗子感情酝酿到位,勇敢问出了声。
听到二狗子开了头,王彬和刘强看向荀衡,等着他回答,一副随时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样子。
田坎缺口处水流哗哗作响,头顶的竹林在风中来回摆动发出沙沙声,荀衡停下脚步,转身发现他们都看着自己,呆了一下回道。
“没有,我没什么事,嗯……就是昨天没睡醒,而且好像有点感冒,提不起精神。”
终究是个几岁的孩子,荀衡也不知道说什么,随便找了个借口。确实昨天没睡好,一家人都没睡好。
闭上眼睛脑海就浮现草药婆的叮嘱他的画,万千强调他不能把鬼眼的事情讲了出去,这些同学朋友、邻居乡里的,如果知道他能看到死人鬼魂和阴间鬼差,还能像现在这样和自己正常相处吗?不!肯定不会,他们绝对会把他当成怪物,害怕自己被当成怪物,不停的提醒自己要注意言行,神经紧绷起来很难入睡。
还有就是,自己的小命现在依靠一块锁魂玉保着,但凡有个意外,玉没了他也没了,从昨晚起他就把玉贴身带着,特别紧张胸前的锁魂玉磕了碰了,随时都摸一下确认还不在。
多重压力让他一晚上都感觉自己没有睡着,身边的动静都清楚感知,包括村里王四爷牵着牛从荷塘边过的动静他都知道,只是身体很疲惫没法动弹,可意识相当清醒,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算是睡了还是没睡。
荀衡脸色确实不太好,眼下一片青色,脸色泛青发白,
三人听荀衡解释,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往常荀衡高烧四十度都还能上树掏鸟蛋,什么病能让他这么虚弱,但也还是信了。
“昨天在古墓,你和黑气是怎么回事儿?”
二狗子接着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这不也没事儿,管他的!想它干嘛!”
不知道怎么解释就不解释,荀衡就干脆糊就出声弄过去。
眼见正主都没什么乱七八糟想法,他们三人就更不深究,眼见疑问都问了出来,乡村小学生比如今大学生还要清澈愚蠢,皆是信了荀衡的话,恢复往日的交流,各自打开了话匣子。
“今天中午吃饭,我听隔壁班刘二狗说他昨天放学抓的稻花鲫鱼特别肥,一只比手掌还要宽,一肚子的鱼蛋子,就在我们村儿侧面的那块腰带田里,我们回去也顺路,我们回去在抓鱼,成不?”
王彬说出了今天在学校的见闻,并提出建议。
“我可以!”
刘强旋即表示赞同。
“我喜欢吃鱼蛋子。”
二狗子只要是吃的基本都是举双手赞成,尤其现在放学有点饿,想到妈妈做的炮姜泡辣椒烧的鱼蛋子,说话时还吸了吸口水,迫不及待的就像出发。
“不了,我要回家,我妈还给我安排了事儿,要监督我做作业。”
荀衡一盆冷水泼了下去,三人的激情被浇熄。
“啊?”
荀衡认真的样子让三人失望的叹了气,没有荀衡一起,就像失了主心骨,干什么都没有劲,也不可能丢下兄弟一个人回家他们三人跑出玩耍。
“那等你好了再去吧!”
王彬耸了耸背后的牛仔布书包道。
“对哦!你还不舒服!过两天吧。”
二狗子做出了艰难地决定。
“走,回家!”
刘强率先踏出步子,张嘴的胶鞋落在铺满竹叶和腐叶的地上,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小伙伴非常讲义气的陪着荀衡一起回家,他心里十分感动,但感动也不敢真正的坦诚相待,怕到时候这些兄弟们害怕自己。
几人相约的下次一起抓鱼,可下次一直都没有到来。
接连几天荀衡放学就回家,说要学习,搞得王彬三人也无所事事,慢慢的也跟着荀衡一起,放学便各自回家做作业。
不久后,学校的四大天王的成绩居然迅速排到了年级前十,付老自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年轻教师们心里更是把付老奉若神明——迷途儿童回归好学路上的明灯,立志向付看学习看齐,每天放学拉着付老请教如何当好班主任、如何扭转歧途上的学生,每天不到天黑付老都没法离开学校。
不过也好,付师娘的去世让付老伤心痛苦,现在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让他还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伤心,除了上课以外,他都被年轻教师围起来,充实忙碌的生活让他慢慢淡忘老伴儿的去世,慢慢习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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