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恩爱夫妻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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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现场一阵哄笑,这下众大人可吃了个大瓜!

霎时间,文轩耳尖发红,慌忙摆手,结结巴巴:“哎哎!哥哥快别说了!淼淼听了又得笑话我……”他还嘟囔着小声辩解:“这不是跟您学的嘛!”说完低头闷头喝茶,一副不敢再接话的模样,却偷偷抬眼观察众人反应。

转瞬间,文墨瞪大眼睛,神反应的把海龙的嘴捂住了。海龙憋着笑了笑,回手又给拿下来了。

文墨立即给海龙行礼:“得嘞!哥!亲哥!弟弟错了!我这就把嘴缝上!”然后,嬉皮笑脸小声道:“您可不能再提朝鲜那事儿了!”

海龙得意的笑了,“哈哈哈!那得看你表现了!”……

这台下的吃瓜大戏刚结束,台上的戏就开始了。

开场大戏,就是舞龙舞狮,这锣鼓喧天的喜庆劲儿,应该是特意迎合新年。我其实挺喜欢的,那一红一绿两头狮子,活泼灵动,妙趣横生,功夫干净利落。我看的是真挺起劲儿,可是周围的夫人们一个个,真可算是端庄得体。就算是交头接耳的笑,都不出声。我还得端着二品诰命夫人的架子,只有找人说话抒发一下情感。

我忽而朝身边的两位夫人倾身,笑道:“呵呵!二位姐姐可瞧见那狮头的金睛?活脱脱像辽阳冬天扑雪的小兽!说起来,上回见舞龙舞狮还是出阁那日,坐在马车里只闻锣鼓喧天,隔着红绸什么都瞧不见,倒像个闷葫芦听个响儿。好不容易掀开轿帘只瞧着个狮尾巴尖儿晃悠!哪比得上总兵府上这般气派?金龙翻浪卷北风,瑞狮踏雪贺丰年,连廊下冰棱子都跟着应和!可不就像是咱们辽阳的将士列阵,又威风又整齐!”

总兵夫人闻言,指尖轻叩茶盏,眼角含笑,转头望向我:“妹妹这张嘴就是伶俐!倒把我这寒舍说得像龙宫宝殿似的!咱们辽阳苦寒之地,难得有这般热闹。这班子是老爷特意从广宁请来的,就盼着给姊妹们解解闷儿。”又转头向巡抚夫人道,“妹妹方才说像将士列阵,倒叫我想起老爷练兵时的阵势,可不就和这舞龙舞狮一般刚劲!”

巡抚夫人轻轻转动腕间的羊脂玉镯,含笑道:“姐姐可别谦虚!广宁的班子到了辽阳才显出真本事,这锣鼓一响、狮龙翻跃,可不比京城的大戏逊色半分?妹妹把舞狮比作扑雪小兽,倒提醒了我——咱们辽东儿女的飒爽劲儿,可不就藏在这腾挪辗转间?”说着伸手接过丫鬟奉上的茶盏,“若说练兵的刚劲,还得是总兵大人麾下的儿郎,连这戏班子都跟着沾了虎虎生气!”

我仰着头傻笑了一下,“哈哈!姐姐们再打趣,我可要钻到狮头底下躲羞啦!”

“呵呵呵呵!”二位夫人听笑了。

跟着,台上开始表演《双狮滚绣球》了,我瞪大了眼睛,开怀乐了起来,“哈哈哈!太可爱了!”我还欢喜的拍了拍手。

可是,刚拍了两下,巧花就三步并作两步蹦到跟前,夸张地捂住我的双手,尖着嗓子道:“我的好夫人啊!您这笑声震得金狮都要跳下来给您请安啦!再这么拍下去,肚里的小将军怕是要踩着绣球翻跟头,出来跟着看。”

亚伦也在后头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啊!夫人!”

我脸颊泛红,指尖点着巧花的眉心,佯作懊恼道:“哼!就你这张小嘴会胡咧咧!再编排我,当心小崽子出来找你算账!”说着又抚了抚隆起的小腹,眉眼带笑又带几分心虚,“知道啦知道啦,我不乐了还不成么?免得将军坐不住,冲过来,‘押’着我回去喝安胎药了!”

话音刚落,周围夫人们顿时笑作一团。巡抚夫人笑得直不起腰,拿手帕捂着眼角的泪花,连声道:“快别说了,快别说了,再听下去我这肚子都要笑疼了!”

都督夫人笑弯了眉眼,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总兵夫人,打趣道:“瞧瞧人家这主仆,一个比一个会说,咱们今日算是开了眼了!”

“呵呵呵呵!”总兵夫人也笑弯了眼睛。

知府夫人笑得直拍大腿,拿帕子捂着肚子直喘气:“哎哟哟!原来咱们威风凛凛的副总兵,私底下竟是个把夫人捧在心尖尖上的!我算是瞧明白了,待会儿散场啊,指定是将军抱着你回府,连马车都省了!”

总兵夫人又温婉笑了笑:“呵呵!快别说了!再说下去,那副总兵大人耳朵该发烫了!”说罢还朝他那看了眼。

我也瞄了一眼海龙,他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我。我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马上,看着台上的狮子,笑着含蓄的轻轻拍一拍手给他看。海龙的眼睛立刻弯了起来,对我宠溺的笑了笑。

巡抚夫人见状,立刻捂着嘴笑,又拿帕子轻轻戳了戳我的手臂:“瞧瞧!方才还凶神恶煞的,转眼就被你勾出了绕指柔!”

知府夫人也跟着凑趣,挤眉弄眼道:“这哪里是瞪眼,分明是隔着老远说‘我的小心肝慢些乐’!咱们啊,都成了看你们恩爱的戏外人咯!”

我一时间也跟着笑了一下,稍微一转头,余光扫到了侧后方的夫人,她也被逗得掩帕轻笑。我眉眼含笑,先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点点头。又回过头来,忽地叉腰佯怒:“好哇!连后头的姐姐都被你们带偏了,几位姐姐合起伙来编排我,信不信我待会儿偷藏你们的绣帕,让侍卫满场吆喝‘谁家夫人丢了宝贝’!”

“呵呵呵呵!”夫人们又一笑而过。

此刻,台上已经换了《天官赐福》的戏码,这场戏明显是新年给我们送祝福的。又是牛郎又是织女的,也还挺好看的。

我小声问巡抚夫人:“姐姐后面那位夫人有些眼生,看着文文弱弱的,她是哪位大人的夫人啊?”

巡抚夫人压低声音道:“妹妹有所不知,那位就是新上任的镇抚关兴和的夫人,是顶替王长贵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哦!原来是关夫人啊。”

其实,我换巧花过来,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让她多露露脸,那新上任的镇抚一定也会被邀请。让他们知道巧花是我府里的人,她的案子就能更快办了。

戏快演完的时候,我又去了一次溷轩。海龙还是跟过来牵着我,这回他也顺道去一趟。

这时,那关夫人正好从溷轩出来,后面跟了个总兵府的丫头,正要去盥洗室,她先朝我恭敬地行了个礼。我也微笑还礼,因为急着小解,就没说什么。

可是,等我出来去盥洗室洗手、补妆的时候,又看见她了。她盈盈福身,面上笑意温婉,轻声开口道:“夫人安好!我是镇抚内眷,今日有幸遇见夫人,实乃荣幸。

我微微欠身回礼:“关夫人客气了!幸会!我乃副总兵内眷,今日也来凑个热闹。”

关夫人笑意更盛,婉声道:“原来是副总兵夫人!久仰久仰!方才观戏时便想着与您结识,只是怕扰了雅兴。冒昧相询,方才瞧见您身边这小丫头伶牙俐齿,俏皮话儿说得人忍俊不禁,真是个妙人儿!”

巧花赶紧行礼道:“夫人谬赞了!”

我又笑了,“哈哈哈!关夫人有所不知,这丫头叫巧花!她可是一不留神从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儿!有一日,我从妹妹府上回府,马车刚转过街角,就听“咚!”的一声!这丫头慌慌张张撞到了侍卫的身上。一跟她说话,就觉得她是个小机灵鬼儿!索性收了她。本以为是个皮猴子,没想到竟是个宝藏!如今府里上下都稀罕她——嘴甜会哄人,一手簪花小楷写得比绣娘的丝线还工整!连管家都直叹!”

巧花又歪歪脑袋,脆生生道:“夫人您又打趣儿我?分明是奴婢运气好,才撞上了,您这尊活菩萨!奴婢先前就说过,能遇到夫人,那就是天上掉下个金元宝砸我头上了,还好没砸傻!现在还能给您和关夫人说说笑话!”她边说,边从袖中摸出块帕子替我理了理鬓发,又伸手整理了一下金簪。

“哈哈哈!”我笑了。

关夫人听后,垂眸轻掩笑意:“瞧你们主仆这般有趣儿,倒叫我好生羡慕,这般伶俐的丫头世间确实难寻。”然后稍作停顿,目光落在我的金簪上,眼中流露出赞叹:“方才我就瞧见了夫人头上的金簪,这铃兰花精巧别致,金丝掐得这般细腻,我从未见过如此灵动的样式。不瞒您说,我向来爱这些精巧首饰,实在忍不住讨教,不知是何处匠人打造?还望夫人不吝相告。”言罢,又轻轻颔首,神态既亲切又不失分寸。

我听后,指尖不自觉抚过金簪,眉眼染上温柔笑意:“不瞒关夫人,这支簪子是我家夫君在辽阳街上的‘瑶池宝阁’定做的,成亲时送来给我的惊喜。因我闺名铃兰,他让匠人照着铃兰花样,用金丝细细掐出花瓣纹路,还特意缀了珍珠作露珠。您若喜欢,想做成什么样的都可以,那家掌柜的手艺着实精巧,就城南主街第三间铺子,提我的名儿,想来能得些优待。”

官夫人再次福身,笑意盈盈道:“多谢夫人告知!城南主街‘瑶池宝阁’,我记下了,改日定去寻这巧手匠人,也做个可心的。”

我们俩都整理了妆容和发型,她礼让我先走出了盥洗室。海龙已经等在外头了还是自然的上前牵起我的手。

紧接着关夫人和丫头出来,朝海龙恭敬的行了个礼。

海龙抬手虚扶道:“免礼!”然后转头问我:“娘子去了些时候呢!有没有哪里不适?”

我笑嘻嘻的挥手道:“呵呵!没有,没有!我方才跟镇抚夫人闲聊了几句。”

“哦!那就好!”他轻轻点头,又用余光扫了扫后面,“那就是镇抚夫人?”

我微微点头,小声说:“是!夫君我跟你说,巧花这丫头,今日可是出了名了,她把夫人们哄的可乐了。”

“呵呵!那敢情好!”海龙微笑道。

“呵呵!”巧花又歪着脑袋笑道:“将军有所不知!要说出名,那得属夫人?我这点哄人的本事,不过是学夫人牙缝里漏出来的一星半点!今日夫人们笑得多欢,全是沾了夫人的光,我呀,顶多算个跟着敲边鼓的小跟班!”

“呵呵呵!你还挺谦虚!”我笑着瞅了巧花一眼。

还没等我们回到座位上,戏就已经演完了,都督大人和夫人已经先退场了,紧接着就是巡抚大人和夫人,正在请辞。见此情形,我也没必要回去坐着了,就跟海龙一同走上前去行礼道别。

巡抚大人行礼道:“诸位,明日再请各位到我府上一聚!”

“好好好!明日,我们也去尝尝刘大人府上厨子的手艺。”总兵大人带头说。众人应和……

海龙朗声道:“您这请柬都发了两遍了。明儿,我们一定准时登门!”……

巡抚大人和夫人出门了,还没走到门口,远远看到侧面门廊里值守的鲁达,只是看了个侧脸。心里有些犯嘀咕,回头问自己的家仆:“十全!我上回让你查的救财宝的那个壮士,你查到了吗?”

“回老爷话,还没查到。”他看看四周,凑近巡抚大人耳语:“年前,本来问了镇抚司里的一个管事儿帮着查,结果谁想到,他跟那王长贵一起被抓了。现在我都不知道找谁查了。”

巡抚大人斜了他一眼,一脸嫌弃道:“你瞧你找那人?好人坏人都拎不清!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说罢,跟夫人一起出门,上了马车。

随后就是文墨文轩,跟我们俩前后脚一起出来的,他们两个爷们儿就是方便,来时,就带了齐天、袁文亮和巴图,礼物送完了,这会儿回去都空着手,大摇大摆的走。他们还特意在门口等着我们一起走。

我最麻烦了,带了一群侍卫和丫头,海龙先把我牵上马车。鲁达在后面朝树上发了个口哨的信号,小飞燕,从南边树上搭着围墙下来,随我们一起走。文轩文墨他们陪我们走了一段,跟我们聊着天。他们三人在外面聊,我在马车里头,直到岔路口,才分开。

海龙一上马车就来抱抱我:“娘子,今日受累了。”

“还好!还好!今日去赴宴,并不是费体力,只是跟夫人们聊天有些费脑子。”我实事求是的说。

海龙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一抹理解的笑意,抬手揉了揉我的手背安抚道:“官场内宅皆是修罗场,这些官眷们话里藏刀的功夫,怕是比我麾下的刀盾手还厉害几分。难为娘子周旋其间滴水不漏,还逗的夫人们笑呵呵的。”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方帕子,将几颗蜜饯果子细心递给我,“快含两颗解解乏!”

我看着那杏脯,笑着朝他眨眨眼睛,“哈哈!杏脯!哪里来的?”

他傻乐了一下,“呵呵!是我方才在桌子上顺的。我约么着,你那边桌子上的一定不够你吃。趁他们看戏时,悄悄拿了几颗。给你路上解闷儿。”

我“噗嗤”笑出声,揪着他的袖口晃了晃:“哟!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副总兵,敢情是梁上君子‘下凡历劫’来了?”我飞快往嘴里塞了两颗颗蜜饯,鼓着腮帮子打趣儿,又把帕子往他怀里一塞,“快收好了,这可是咱们‘作案’的物证!”

“哈哈哈!”海龙看着我的样子大笑。

这时候,我们听见马车外头的侍卫们正在说话儿。

是冯柔柔在问:“小鱼姐姐,那宴席上都有什么好吃的呀?”

“这还用问?天上飞的地上走的,还有河里游的,应有尽有。夫人还给我和杏花姐姐尝了炙鹅和熊掌呢!”小鱼的言语间满是骄傲!

“啊?那夫人可有点儿偏心眼儿了。都不叫我进去。”冯柔柔有些抱怨。

小胜听了这话,撇嘴挑眉调侃道:“哎哟,青雀儿可莫要酸得牙倒!若真放你进那宴席,只怕见了烧鹅掌炙鹿脯,再瞥见玛瑙糕千层酥,早把腰刀当筷子、令牌当碟子,搂着食盒替夫人挡刺客了!

“哈哈哈哈!”众人忍不住笑起来。

我和海龙在里头也跟着偷笑。

冯柔柔不乐意了,柳眉轻蹙,佯怒跺脚辩解道:“就你这张薄嘴最会埋汰人!整日编排我,当我是那见了荤腥挪不动步的馋猫儿不成?便是满桌珍馐在前,我也能立得端端正正,哪像你,上次见着炊饼担子,哈喇子都快淌到护腕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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