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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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已吾县发生一件大事,本县县令大人被人吊在县衙大门之上,扒光了衣服,身上还挂着一块木牌,上书‘贪生怕死,卖主求荣’八个大字。

县衙墙壁之上,书写着县令私通叛军,私卖官粮等等罪状。

直到天明十分,方被早起的县中百姓发现,惊动了前来点卯的衙役,这才将其救下,救下之时,那县令已然奄奄一息,丢了半条命出去,被前来营救的衙役灌下一大碗姜汤,这才缓过一口气来,保住一条小命。

而十一之所以没有斩杀这县令,一则这县令虽然贪生怕死,卖主求荣,可是,也并非没有一点好处,虽然私自献出县中官粮,却也求得张梁没有攻略县城,残杀县城百姓。

否则,以已吾县城的防御能力,要是跟张梁硬钢,估计,如今的已吾县城早已被张梁攻破,到时,大军入城,烧杀抢掠,遭殃的还是县中众百姓。

虽然失了官粮,无法赈济到县中受灾百姓,然而,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留的小命,逃往他乡,还是有生还的可能,总比被攻破城池当场斩杀要好的多,因此,十一典韦便没有当即取了狗县令性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卖主求荣之辈,该当教训。

天明十分,十一典韦返回营地,与典家村众人会和,并向众人叙述了昨晚行动以及县城中情况。

如今,可以确定城中确实已无粮食供众人筹集,为今之计,只有远走他县,看能否可以买到粮食,经过众人商议,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直奔陈留县最为合适,毕竟,陈留县为一郡大县,虽然路途远了些,但是筹集到粮草的希望最大。

商议已定,众人便迅速收拾行装,背起皮货,直奔陈留县方向而去。

闲言少叙,众人快马加鞭,渴饮清泉,饥食干粮,只有到了夜晚扎营之时,方埋锅造饭,好好吃上一顿,转眼走了两日,这两日里,众人一路奔波,沿路上有众多前往陈留县逃荒的各县百姓,大都是家乡受了水灾无法继续生存的乡亲父老。

然而如今大家各自逃命,谁也顾不得上谁了。

话说两日后,典家村众人已经行了大半数路程,据典韦估计,再有一日就可到达陈留县。

这一日,众人正奔行在山野小道间,忽闻山后鼓声大噪,人喊马嘶,杀声阵阵,金戈铁马,冲杀声响彻原野。

众人心中皆是一惊,看来山后有大军交战。

十一与典韦互视一言,典韦明意,对身后众人说道:“尔等在此稍作等待,我与十一兄弟前去查看查看。”

说罢,二人动身,翻越山丘,远远的便看见有两军于原野上摆阵交战。

一军人数庞大,男女老幼形形色色各色人等皆有,他们头裹黄巾,手持各种简单兵器,杂乱无章的冲锋在前,而身后确是一队阵容整齐的军队,这队人马布阵规矩,装备良好,手中皆是正规长矛大刀做兵器,前步后弓,其两侧还有骑兵游走。

而这些真正的兵士正簇拥着前方的杂牌人员向前进攻,一旦见前方有人怯战想要逃跑,后方步卒刀手便毫不留情将其斩杀,小卒子过河,只许进不许退。

前方众人迫于后方压力,不得不硬着头皮顶着前后双向压力往前方冲锋,后退必死,唯有奋勇向前,反而还有一线生机。

在观另一侧,军容更加整齐有素,虽然人数略少,但前、中、后三军军容分的清楚,前军先锋,率军冲杀,身后步卒紧跟其后,中军策应,缓慢推进,后军严阵以待,作为机动。

对阵双方,各自阵营中鼓点急促,鼓舞着各方士卒冲锋陷阵,很快,两军交错,互相砍杀,喊杀声阵阵。

山头上,十一典韦看的明白,这两方势力,一方肯定就是黄巾起义军了;而另一方,不用说,就是朝廷派遣过来镇压起义军的朝廷军团了。

若说两军主帅,黄巾军团中军帅旗之上一个大大的‘张’字,若想不差,应该就是自号‘人公将军’的张梁了;而朝廷军团,中军高竖‘皇甫’帅旗,若无意外,当是朝廷大将皇甫嵩将军带领的朝廷军队了。

两军相交,相杀惨烈,交锋中,不时有灵波闪现,砍杀对方兵卒。

看黄巾军团方,头阵有征调的众百姓冲锋,当做炮灰,以最大限度保存己方战力,同时消耗对方,从战术上讲,如此处理是正确的,然而从人道上讲,这样的战术无疑是逆德灭道的行为,这是不把百姓当人看,草菅人命,有失人伦大德。

然而对于朝廷军团方来说,上了战场,便没有无辜百姓之说,只要你手拿武器,站在敌方阵营,无论是老弱妇孺,还是平民百姓,都是敌人,这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唯有将其斩杀,方有战胜之可能。

随着中间战况焦灼,黄巾军的前军被剿灭已是定局,战力悬殊,随着朝廷军团步军的压制,对黄巾军前军的战斗已经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只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然而蚂蚁多了也能咬伤大象,这些被逼迫冲锋的百姓,虽然手中兵器简陋,身上破衣烂衫,却有一把子力气,又加上人多势众,往往三两个人对战一个,同样杀的朝廷军团前军军力大幅减员。

随着战况愈演愈烈,黄巾军中军突然号角长鸣,战旗交错,随着旗令施展,从黄巾军两侧冲出两队骑兵出来,这两队骑兵,从侧面绕过中间对战众人,直插向朝廷军团中军帅旗,而黄巾军中军,帅旗翻动,中军大势前压,随着铮铮弓鸣,无数箭矢从黄巾军中军飞起,落入朝廷军团前军之中,顿时,朝廷军团前军步卒被射杀一片。

随着两侧骑兵的突入,朝廷军团中军亦有骑兵冲出,截住黄巾军团骑兵冲锋。

黄巾军团的骑兵攻势被暂时拖住,然而中军却在缓步推进,即使朝廷军团后军顶上,已然无法阻挡黄巾中军的推进。

如此下去,朝廷军团恐怕势要败北。

然而,就在黄巾军团取得相对优势,缓步推进冲杀之时,朝廷军团中军却响起号角声,帅旗摇动,打出旗令。

随后,但见黄巾军侧后方转角处,有一队军贸然冲出,直奔黄巾中军而来。

放眼看那领头之人,一员黑塔莽汉,身强体壮,膀大腰宽,腰大十围还略余,身量犹如一头野山猪;他面目黢黑,一脸横肉,油光水滑,板肋虬髯,凶神恶煞一般,手持一柄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棒状兵器,哪兵器呈上粗下细状,手柄处正和一握,形状有点类似后世的棒球棒,可是体积上却比棒球棒大了不止一圈。

那兵器表面附有木纹,却乌黑发亮,富有金属光泽。持棒之手,粗大有力,一枚黑金戒指带在大拇指上,特别耀眼。

那将身后,大旗之上,一个大大的‘董’字将旗;而身下,一匹神驹,赤身如火,烈如火焰,神驹四蹄各长一圈白毛,犹如马踏飞雪,神俊异常。

那将带兵冲杀上来,高举手中兵器,口中哇哇乱叫,行进中,一拍胸口佩戴的一颗獠牙饰物,口中叫道:“猪儿!出来!”

随着大汉话音刚落,身后虚影变换,一头庞然大物显出身形,定睛看去,竟是一头黑毛野猪,那野猪獠牙外露,面貌丑陋,双眼猩红,然它头大如战车,身壮如山丘,跟随在那战将身后犹如装甲坦克一般呼哧着冲锋而来。

十一看在眼里一声惊呼:“我去,猪刚鬣!是你么?”

典韦亦是震惊异常,器灵兽,这身形,竟比熊大都大了一圈。

随着那黑脸大汉冲杀而来,黄巾军这边不得不分兵迎战,迅速调出一部分兵力前去抵挡那只奇兵。

然而,纵然有骑兵开道,已然无法阻挡那野猪攻势,只见那野猪左突右拱,每一次抬头,都有一人连人带马被野猪獠牙挑飞上天。

在看那大汉,纵横身下战马,杀入阵中,如入无人之境,手中兵器上下翻飞,每一次起落,总有一人头脑如西瓜一般崩裂开来,脑浆飞溅,鲜血横流。

那黑脸大汉犹如上古魔神一般纵横行凶,而黄巾军这边竟无一合之敌,被杀得纷纷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眼见着大汉带兵要杀入黄巾中军,黄巾军前后受敌,首尾不能相顾,这时中军响起金鸣之声,响声急切。

鸣鼓进军,鸣金收兵,这是常态。

随着金鸣声响起,黄巾中军帅旗迅速后撤,随着中军的后撤,紧接着整个军团陷入一片混乱当中,再也不能保持有力攻势,这时的黄巾军众人闻听金鸣退兵之声,顿时能跑的快马加鞭,逃之夭夭,眼见跑不掉的纷纷丢掉兵器跪地求饶。

随着黄巾军中军后撤,金鸣声急促,整个军团阵容顿时陷入混乱,而已预见战机的朝廷军团,军中顿时鼓声震天,紧凑的鼓点也将朝廷军团众人的士气拔到至高点。

众士卒纷纷高举手中战刀,口里奋尽全力的高声嘶吼呐喊着冲杀,高昂的士气瞬间点燃全军,朝廷军团众人犹如发了疯的一般奋不顾身的向着败退的黄巾军发起最后冲锋进攻。

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此时不冲锋,更待何时。

在看黄巾军这边,败局已定,已经无法挽回,只有迅速撤退,尽可能得保存一些兵力。

而那员黑塔战将,更是杀的兴起,带领着手下军卒,紧紧咬住黄巾军团的尾部,疯狂砍杀。

黄巾军团虽处于败退之中,并且退的急促,然而,在退军中,依然在不停的组织兵力在后狙击,边战边退。

眼看着黄巾军团帅旗要撤进山林间,朝廷军团这边突然金鸣声大作,鸣金收兵。

正杀的兴起的众朝廷军团,忽闻金鸣之声,个个脸露茫然,不知自家将军在搞什么鬼,如此大胜的局面,完全可以全歼对方兵力,此时突然鸣金收兵,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然而军令如山,朝廷军团众人还是愤愤的停住了追杀溃兵的脚步,眼看着对方逃入山林中。

朝廷军团大部分人已经停止追击,唯有一军,依然奋勇直追,嗷嗷呐喊着继续冲杀败退的黄巾军,紧紧咬住黄巾军残部砍杀不放,求功之心切溢于言表,这一队人马,正是那黑塔战将带领的奇兵部队。

这队人马置金鸣声不顾,纷纷越过闻听到金鸣声而停止追击的众朝廷士兵,众朝廷兵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军功被黑塔战将手下抢走,心中那个不甘,气的在原地直跺脚。

那黑塔战将,带领着手下兵卒,一路追赶砍杀,战功赫赫,杀的兴起,杀的志高意满,直杀的得意忘形,带领着众兵将杀进入山林间。

正当黑塔大汉杀的忘乎所以,誓要斩杀黄巾军大将张梁之时,突然,山林两侧喊声大震,无数旌旗从林间竖起,同时无边礌石滚木纷拥而下,震动山林,直砸的下方众人头破血流,死伤惨重。

一场胜仗,如今意外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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