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正题，安迪种鬼，是为了什么？”天希这么问，跟着啊了一声，自问自答：“一定是要对付陈碇夫了。”
“有道理。”又离插嘴。“陈碇夫拥有好几只虫魔，力量应该远远胜过安迪，他当然要有所准备。”
“你很啰唆耶。”天希皱了皱眉。
“对啦对啦⋯⋯”小非接话：“本来就不关你们的事，那个陈碇夫发疯了，我们只是想自保而已。”
“是你们先杀了他老婆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才追杀你们。”天希气愤地说。
“是他先一直要抓我们，我们才对付他老婆，他老婆也是灵能者协会的人啊，灵能者协会和四指本来就水火不容。”小非反驳。
“你们不乱杀人、不乱杀动物，灵能者协会干嘛抓你们，搞不清楚状况！”天希喝叱。
“我们杀人又关灵能者协会什么事，为什么要管那么多啊！”小非抗议。
“哼！”天希火冒三丈，猛地一藤抽下，将小非的裙子都鞭破了，受鞭处的大腿，皮开肉绽，却没有一丝血色，而是干干的肉，像是水煮过又晒干了的猪肉或鸡肉。
“哇——”小非痛得尖叫哭号，同时扭动身体，试图用裙子遮住伤口。
“你这疯婆子不怕人看你的屁股和奶子，倒怕人看出你根本不是人，而是个怪物！”天希冷笑地骂，再鞭了小非几鞭，转头问书念：“怎么样，她说得很有道理啊，黑摩组杀人关灵能者协会什么事，我把这个疯婆子打得稀稀烂烂，应该也不关你的事，对不对，说话啊？死小鬼，你哑巴啊？”
书念铁青着脸，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天希，够了！”又离再次出声。
“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天希听又离那么说，便使出更大的力痛鞭小非和书念，还大声说：“安迪是怎么杀我干妈的，死在这疯婆子手下的人有多少？死在黑摩组手下的人有多少？打得够不够，不是你来回答，去问你叔叔、问我干妈、问那些死人、问你的老皮！”
“⋯⋯”又离默默无语，只见小非像只跳虾一样，被鞭得瘫软无力，连惨叫的声音都没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书念则被鞭得满身鲜血淋漓，虚弱地倒在小非身上，像是护卫着她一样。
“所以我们和四指不同，他们做得出来的事，我们没办法⋯⋯”又离这么说，想起了自己身在黑摩组那段日子里，受到众人的指示和洗脑，将养了十几年的老皮虐打致死，心中一阵痛楚，便再也说不出话了。
“哼⋯⋯气死我了！”天希感应到又离的难过，便不打了，她甩了甩手，将身体还给又离，说：“我休息一下，想想还有什么话要问，你替我看着他们。”
“⋯⋯”又离拉来计算机椅，默默地坐在床前，望着小非和书念。
小非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不停地啜泣，一直哭着。
书念茫然地望着房间的窗，窗外是浓浓的云，天空阴阴暗暗。
一直到了下午，在天希察觉出又离的身体渐渐出现异状时，便早一步将小非和书念又迷昏了，她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又离身上钉魂针伤势的秘密。
接着，又离拨了通电话给贺大雷。
............
“发病的时间比估计的还快了些，你们昨天到底做了什么？”
魏云望着坐在病床边缘的又离，淡淡地问。
“就⋯⋯吃饭的时候碰到了黑摩组的人，后来打了一架，我们赢了，本来想靠自己问出点消息，到了今天下午，就又有些状况了⋯⋯”又离这么说，但他并没有将他和夜路私自查访种鬼案件的计划说出来。
“还做了其他事吗？或是情绪上的重大波动，太激动、太难过、太生气、太高兴？”魏云捏着又离的脉搏，静静地问。
“和黑摩组打架，当然会有些激动⋯⋯”又离这么说。
“嗯。”魏云点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除了激动生气，还有动色欲吗？”
“呃？”又离呆了呆，摇摇头说：“没有。”
“嗯，说谎。”魏云这么说，同时转头对着满脸雀斑、戴着厚重眼镜的阿秀叮咛：“以后你要提醒他别自慰过度，这会影响到他的身体稳定度。”
“呃⋯⋯是！”阿秀红了红脸，有些害羞，但仍然写进了笔记本里。
接着魏云又转头，望着一脸骇然的又离说：“当然，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子，和一个美丽的小狐狸挤在一块儿，要你们不动情似乎也说不过去。身体稳定度不见得要摆在第一位，但倘若突然有急事，手脚错乱也挺麻烦的，这之间的分寸，还是让你们自己拿捏吧。”
“天希⋯⋯”又离羞恼地望着自己胸口，像是想骂些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当着魏云和阿秀面前讲。
“医生，你怎么知道我美丽啊？”天希听魏云称赞她漂亮，有些高兴，讲话便客气许多。
“狐狸化出的人形，没有不美丽的。”魏云淡淡一笑，说：“协会还保留着你妈妈那时候的记录画像，我曾看过档案，她是个大美人，你自然也是。”
“嘻，医生，其实你也很美。”天希开心地说：“原来协会还有我妈妈的画像，能不能让我看看啊？”
“都是些计算机里的旧档案了，我回新加坡之后，会把档案传给贺大雷，你再跟他拿吧。”魏云淡淡地说。
“谢谢你，你人很好，之前我对你不礼貌，真对不起——”天希诚挚地向魏云道歉。
“哪里的话。”魏云也笑咪咪地回礼。
天希本来还想找些话聊聊，但贺大雷的脚步声已经传来，他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们现在怎样？”
“贺大雷，你快点付钱，我们要逛街买东西！”又离和天希一齐问。
“一个一个说。”贺大雷比了个“停止”的手势，说：“他们确实是黑摩组的成员，我们会想办法破解他们脑袋里的防梦法术，就能进一步挖出一些线索了，大概这两天就会有消息。当然，这次你们的酬劳绝对不会少，刚刚已经汇进你们的户头里了。”
“好，够意思！”天希欢呼一声，也懒得再听贺大雷讲述小非和书念在协会拘留所中的后续发展，而是叽哩呱啦地向又离建议起待会的游玩行程。
“贺主管⋯⋯四指的成员被协会『净化』之后，协会会放了他们吗？”又离这么问。
“嗯。”贺大雷想了想，说：“不一定，各地分部的处理方法不同，四指成员的个体状况也不同，很难一概而论。”
当四指成员被灵能者协会逮捕后，最初会被拘留在临时牢房中，等待接受“净化治疗”。那是一连串剥夺四指成员体内异能的施术过程，四指成员手上那用以囚禁指魔的手指，必然会被摘除。
而他们本身异能魄质，也会被废至接近一般人的程度，体内会被额外施下数种阻碍他们再次学习异能的咒术，部分成员甚至会被施术洗去某种程度的记忆，这能减低他们被净化之后，又被昼之光抓去逼供，或是被其他四指成员灭口的可能性。
“总之⋯⋯”又离听贺大雷大略说明了四指成员被逮捕之后的下场，若有所思地说：“还满惨的⋯⋯”
“是很惨。我印象中，汉江大部分的四指成员被净化之后，不是因为犯罪而入狱，就是遭仇家追杀。不少国家有专门审理四指成员或异能者罪犯的地下法庭，直接对那些以异能犯罪的人判罪，审理后，直接入狱或枪决，方便省事。”
贺大雷冷冷地说：“我知道你和黑摩组的人以及那些黑摩组成员曾来往过一段时间，不过我劝你可以省下对他们的同情心。别忘了，每一个四指的正式成员都会经过血祭仪式。这个行为本身在全世界的法律里，几乎都是必须处以极刑的重罪，更别提他们以四指成员的身份行动时所干下的那些勾当了。”
“我知道，贺主管。我并不是同情四指的人。”又离苦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