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地狱酒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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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侍们在十条胳臂接合处也缠上厚实的符箓纱布。

“骆爷,你不要紧吧⋯⋯”莫小非见骆大元转身往长桌走时脚步虚浮、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便关切地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骆大元摇摇头,挥手招来随侍扶着他,来到长桌前,取起一个小瓷盘。

小瓷盘里装着一对眼睛。

那双眼睛不像人眼,更像两颗美丽宝石,一颗晶亮青蓝,虹膜是黑靛色;另一颗翠绿掺着淡淡鹅黄色,虹膜则是深墨绿。

骆大元将一蓝一绿两颗闪闪发亮的眼珠,装入周书念眼眶中,再在他眼皮上画下两道咒、贴上两张符,让随侍替周书念双眼外缠上一圈圈符箓纱布。

四、五名随侍将拼装完成的周书念抬上一张高级病床,接上数管奇异点滴药液,盖上薄被之后,这才算是大功告成。

透支了精力的骆大元一屁股坐在一只板凳上,发愣好半晌这才抬头望向伫在病床旁望着周书念的莫小非。“小非,安迪要你来找我?”

“不。”莫小非见骆大元这疲累模样,心虚地吐了吐舌头,说:“我是带砚大前辈来参观宋医生这医院,辛苦你啦,书念⋯⋯书念这工程算是完成了吧?他多久能够起来和我说话呢?”

“没那么容易⋯⋯”骆大元抹了抹脸,说:“手脚是顺利装上了,但接下来的步骤才是难关⋯⋯”

“难关?”莫小非问:“为什么?不是把手脚接上就好了吗?”

“那些可不是寻常的手脚呀。”骆大元苦笑说:“两颗眼睛、一条舌头、一副牙齿、胸前肋骨,这样是五只鬼;双手、双脚四只鬼,加上背后五双手再五只鬼⋯⋯”

“十四只鬼,十四只夜天使。”骆大元喃喃地说:“换作是你,小非,你觉得你得花多久时间才能收服他们?”

“十四个夜天使⋯⋯”莫小非吸了口气,摇摇头。“不知道,可能要花好几年吧⋯⋯”

“所以,这小子当然不会那么顺利。”骆大元说:“不过我会尽力帮他,现在他身体里那些内脏都是消耗品,里头种着珍贵魂魄,那些内脏能够提供力量,让他对抗身上十四只夜天使,但每隔两、三天就得更换——这一切过程如果顺利,这小子将不可限量——”

“到时候他会比安迪还厉害吗?”莫小非兴奋地问。

“那要非常、非常、非常顺利才有机会。”骆大元苦笑了笑,摇头说:“实际上不会那么顺利的,我准备了许多次一级的备用品,倘若他无法压制那些手脚,便只好替他换上次级品;我的目标是让他接近除了安迪以外的你们四个。”

“这样也很厉害了呢。”莫小非笑着说:“骆爷,辛苦你啦,真的很谢谢你。那我先走了,我再带前辈去看其他地方。”

……

“给我一杯特大杯的冰冻炸弹,给前辈一杯特大杯辣蝎子酒。”莫小非伸手扣了扣柜台,对着那面无表情的调酒师这么说,还不忘补充:“蝎子得多一点。”

“是。”调酒师两只细长眼睛一红一青,瞇成一条缝,动作利落地取出两个大号啤酒杯。他双手抓着啤酒杯握把,低喃两声,左手闪动红光、右手绽放青光,青光在特大啤酒杯内外覆上一层薄冰,红光则将啤酒杯烧得微微发烫。

跟着他取出两瓶酒,分别倒入一热一冷两只杯中;跟着,他在那冰冻杯子里放入三块透着奇异青光的冰块,再夹上柠檬片、洒上紫苏叶,最后摆上一颗樱桃。

莫小非接过那“冰冻炸弹”,端到砚先生面前,在他鼻子前晃了晃,说:“嘿嘿,很棒哟。”她说到这里,咕噜噜喝下一大口,长长呼了口气。“九十五度的生命之水调出来的冰冻炸弹,太过瘾啦——”

“你喝什么酒?”砚先生舔着嘴唇,急急地说:“我的辣蝎子酒呢?怎么还不来?就你一个人喝。”

“就快好啦。”莫小非指着那调酒师说:“人家正替你杯子里挟蝎子呢,你说蝎子要加多点呀。”

“最好是多到满出来。”砚先生这么说。

调酒师揭开一只陶坛,用铁夹子挟出一只只红黑相间的巨大活蝎子,放入那滚烫的黄酒中。

他一口气放了七、八只蝎子,当真让蝎子迭到杯沿外;

最上头两只蝎子没被滚酒烫死,却被调酒师那铁夹子上的红光烧得发红,犹如木炭。

调酒师将两条辣椒放在那蝎子身上作为装饰,还在握柄外裹了一条白毛巾,这才将酒递上桌。

“你们两个来帮忙。”莫小非喊来两名高大俊美的服务生,要他们一个推轮椅,一个端着酒杯喂砚先生吃蝎子。

“快快快快,辣椒连着蝎子一起挟来!”砚先生迫不及待地催促,然后张开嘴巴,一口咬下那侍应生挟来的辣椒蝎子,还啜了口滚烫黄酒,咬得唏哩哗啦,连连说好。

他吃了几只蝎子,见那两个服务生长相英俊,打扮却有些怪异,一身结实肌肉没穿上衣,颈际却别着深红色领结;

胸膛上左右乳头挟着银色夹子,两只夹子还系着细链;

腰部以下只穿着虎纹内裤,内裤后头还露出一条老虎尾巴,双脚则穿着虎掌造型的绒毛靴子。

“你们这是什么狗屁模样?”砚先生咬着蝎子,不解地问。

“前辈,他们都是阿君的男宠呢。”莫小非呵呵笑地提着酒杯,走向这酒吧深处,后头两名服务生也推着轮椅跟在她身后。

他们绕过几个古怪包厢,沿着楼梯往上,来到一处更加古怪的大厅,那大厅有处高台,上头林立几支钢管和各式各样的古怪器械,钢管上染着血、古怪器械则像是中古世纪的大型刑具;

舞台上下则散落着千奇百怪的情趣用品和刀械道具,且上头大都沾染着浓稠血渍和黏糊液体。

“这啥鬼地方?”砚先生转动眼珠子左右乱看。

“这是阿君的游戏室。”莫小非说:“她没事的时候,常一整天泡在这里玩。她有玩不完的玩具——我也是、鸦片也是,毕竟现在整个江北都是我们五个人的,嘻嘻。”

“这是在玩什么?”砚先生见到那舞台下摆着一排半弧形沙发椅,就像是间个人剧院般,四周也堆着许多说不出名堂的金属支架和大型道具,有几面玻璃柜子里则摆着一盒盒未拆封的情趣用品和一罐罐药品。

他们走出这个人剧场,来到一处像是厨房兼餐厅的宽阔空间,几名厨师正忙着收拾那狼藉一片的餐桌和四周。

砚先生望着餐桌上摆着一个大铁盘,铁盘上盘坐着一个人。

那人说是人,但其实已不成人形。

他的双手被铁铐缚在背后,身上的血肉被利刃削去了大部分——乍看之下,有些像是烤鸭三吃的全鸭被刨去大部分皮肉后,准备炒骨前的模样。

但这人还有着气息。

两名厨师将这“人”抬下铁盘,放入厨房的巨大铁锅里,还在里头加入各种根茎类食材,倒入清水,盖上锅盖。

“阿君今天吃人肉沙西米呀。”莫小非说:“吃完骨架还拿来熬汤,她最近真爱吃帅哥拉面耶,嘻嘻。到时候我叫阿君分一碗让前辈你尝尝看呀。”

“食人大魔不是没见过,这种吃法倒是第一次见到⋯⋯”砚先生愣愣地说:“几百年前我也吃过人,但后来化为人形,就少吃了⋯⋯除非和他有仇,或是特别讨厌他。”

“因为你是狐,阿君是人。”莫小非笑嘻嘻地说:“要比花招,怎么比得过人类,我们人类呀,花招最多了;阿君最喜欢帅哥,她喜欢玩帅哥、也喜欢吃帅哥,更喜欢一边吃一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