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肉是啥味道呢？”砚先生像是没听见莫小非的话，自顾自地回想着往事。“都忘记啦⋯⋯怎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呢？奇怪⋯⋯”
“因为呀，前辈你嘴巴上不承认，但实际上确实被黑梦影响了脑袋呀。”莫小非走在最前头，将手上的冰冻炸弹一口喝尽，长长吁了口气，说：“这两天艾莫爷稍微调整了黑梦效力，你说话已经变得比较有条理了，我想再过几天，你就能想起更多事。你要好好回想你的朋友坏脑袋哟，把他的一切秘密都告诉我们，这样我们才能解开他脑袋里的第十道锁。”
他们走出那用餐空间，又经过许许多多“特殊主题空间”，这层楼是阿君的专属俱乐部，里头一切设施都是配合阿君的个人兴趣量身订做。
阿君是个重度性成瘾者兼虐待狂，楼层中大多区域都与性和虐待脱不了关系。
这两楼中除了调酒师和厨师等怀有专精技术的家伙外，其余那些高大英俊的服务生，最终都会沦为阿君的“玩物”。
然后再变成“食物”。
沾染着腥红污血的门推开，是一处宽阔的淋浴间，地上铺着木质地板，伫着两名英俊男人，他们见莫小非等人进来，立时捧着白色毛巾上前迎接。
“我不是来洗澡的。”莫小非指指楼上，说：“我带前辈来找阿君聊天，她在忙吗？”
“外头的人会替你通报。”两名英俊男侍维持着专业笑容，抓着雪白湿毛巾将白骨轮椅整个擦拭一遍，还替莫小非和两名服务生换上室内鞋，这才揭开这淋浴间另一端的门，放他们出去。
淋浴间外头，是一处犹如高级住宅接待大厅的空间，左侧是柜台，右侧是电梯，前方壁面悬著名画，底下摆着沙发和小桌，小桌上摆着一具古董电话。
英俊的柜台人员拨了电话，跟着将话筒递给莫小非。
莫小非接过话筒随口讲了几句，挂上电话，转身对那两个穿着虎纹内裤和领结的服务生说：“你们走吧，我自己带砚先生上去就行了；她呀，现在的身分是贤慧新婚人妻，你们两个家伙的样子太奇怪了。”
“前辈，待会你可不能乱说话哟，不然会坏了阿君好事。”莫小非推着砚先生走入一旁那私人电梯，却迟迟没有按下楼层键。
“坏了她什么好事？”砚先生说：“我又乱说什么话了？”
“别提刚刚见到的那些⋯⋯全部啦，包括黑梦里的一切都别提。”莫小非这么说，歪着头想了想，像是仍不放心，便拍了拍挂在砚先生肩上那坏脑袋的草扎人头，说：“麻烦你了，坏脑袋，暂时让前辈闭嘴吧。”
她这么说时，顺手画了个印，往坏脑袋的身躯后背轻轻一按。
“⋯⋯”砚先生瞪大眼睛，嘴巴张张合合，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前辈，委屈你啦。”莫小非这才按了上楼键。“我们上去和阿君打个招呼就下来，真可惜没让前辈见到阿君『玩游戏』呢，下次我先跟她约好时间再带你来。”莫小非拍了拍砚先生的脑袋，她的掌心发出几阵光芒，覆盖上砚先生全身和白骨轮椅。
那白骨轮椅的外观幻化成一般正常轮椅模样，挂在砚先生肩头上的坏脑袋则变成了点滴；
便连砚先生身上装扮也开始变化，他的上身多了件小棉袄，腿上化出一张毛毯，还穿上鞋袜，头上则戴了顶毛线帽，还生出满嘴白色长胡。乍看之下就像是个小了好几号的圣诞老人。
“⋯⋯”砚先生一双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只见电梯很快再次打开，门外是一处素雅玄关。
“你们来啦。”邵君此时身穿素色连身长裙，戴着及肩假发，脸上那些耳环、鼻环和舌环全没戴着，而是薄施淡妆，与她平时模样差异甚大。
此时的她，除了身高较为突兀之外，看上去就像是个贤慧的家庭主妇。
“姐姐——”莫小非堆着满脸笑容，上前给邵君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带爷爷来看你了。”
“我来。”邵君望向砚先生，微微堆起笑容，上前握住轮椅握把，将轮椅往客厅推。
客厅并不特别奢华，没有名画和高级饰品，像是个寻常小康家庭的客厅。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那开放式厨房，转过头来，开朗地说：“小非来啦——我刚好在煮咖啡，你也来一杯，咦——这位是⋯⋯是邵君的爷爷？”
“是啊。”莫小非嘻嘻笑地拍拍砚先生的肩，做了个鬼脸说：“是邵老爷子哟。”
男人端着三杯咖啡来到沙发坐下，邵君轻啜了口咖啡便放下杯子，窝进中年男人怀里，中年男人个头也高，一手搂着邵君、一面品味咖啡，不时在邵君额头上轻吻一口，看上去就像是对新婚夫妇般。
“好甜蜜哟。”莫小非捧着咖啡咕噜噜喝着。“你们打算去哪度蜜月呀？”
“伦敦七日游——”中年男人笑着说：“只是第一站，跟着是荷兰或者比利时，然后是法国巴黎，然后德国、奥地利、意大利、希腊⋯⋯我们打算把整个欧洲玩一遍；然后飞美国。”
“哇——”莫小非睁大眼睛，露出欣羡的神情，说：“这样没有两、三个月玩不完吧。”
“欧洲预计待四个月。”中年男人挑挑眉说：“美国不一定，看情形，说不定会去加拿大；跟着是澳洲，然后东南亚、日本、韩国，我们计划度一整年的蜜月。”
“好好喔——”莫小非连声赞叹，一旁的砚先生则挤眉弄眼，像是有满腹牢骚想讲。
铃铃、铃铃——
一旁电话响起，邵君接起电话应了几句，跟着挂上，转身对那中年男人脸上吹了口气。“晚了，睡吧。”
中年男人立时双眼发直，站起身来，梦游般地僵直着身子往卧房方向走去。
“安迪要我们下去开会。”邵君站起身，跟着大大伸了个懒腰，一把摘下那及肩黑发，露出染成浅紫色的平头，转身往客厅另一边廊道走去，边走还边脱下那素色连身裙，里头赤裸裸地什么也没穿。
莫小非推着砚先生跟在后头，伸手在坏脑袋背上拍了拍，嘱咐几句，砚先生立时能够说话了，他说：“干啥把我弄哑了？”
“怕前辈你乱说话，吓着她先生呐。”莫小非这么说：“你刚刚没听他们要去度蜜月吗？先去欧洲，再去美国、加拿大，然后是澳洲、日本⋯⋯一整年的蜜月耶，以前要是有人带我度蜜月一整年，我一定嫁给他，呵呵。”
“哈哈。”邵君朗笑两声，伸手在廊道中的壁面轻扣两下，揭开自壁面浮出的衣橱，从中取出内衣裤和黑色皮衣皮裤穿上。“说说而已，又不会真的去。”
“以后随时想去都能去呀。”莫小非这么说。“不过到那时候，阿君你身边的男人应该换了其他人吧；这个你打算玩多久？”
“三天⋯⋯顶多五天吧。”邵君带着莫小非来到廊道尽头，伸手扣了扣墙，唤出一道门，推开门又是一处宽阔玄关，对面那巨大铁栅栏便是贯通整座万古大楼的铁栏电梯。
“当个贤慧人妻真是好无趣。”邵君走入那铁栏电梯，她的脸已经恢复成正常时的模样，脸上是深色眼影和艳红口红，耳朵、舌尖都勾上了银环。“跟我想象中一模一样。”
“那你要怎么吃他？”莫小非问：“生吃？还是煮熟了吃？”
“还没想过。”邵君按下楼层键，想了想。“我还在想怎么收尾——我勾搭男人，让俊豪抓奸在床，或是⋯⋯让几个匪徒冲进我家，绑着我们，在俊豪面前凌辱我，逼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