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你们都是废物吗？那些汉人难道有这么多古怪的武器放在每一座城池边上不成！”
“回大人.......还真是这样，他们真的在没一座城池上都放了那个古怪的武器。”
丹心不甘心，最后一次下达了命令发动总攻。
这一次，没有人有保留，全都发力冲锋。
盾牌手在前方试图挡住炮弹，但被全部冲了回来。
侥幸捡回一条命。
“大人！西方将要失守！”
传令兵急忙回来，向丹心报告。
顿时，丹心大喜过望。
“快！快！调集兵力，向西侧进攻，同时，不要让那些个主力从东侧撤下来！吸引他们主力的目光。”
传令兵得令，立马动身传令。
城墙上的徐牧也算了算时间，看向西侧。
“将军大人，是时候了。”
徐牧说完，就准备动身前往西门处。
这时，一只大手拦住了他。
“先生，还是我去吧。”
徐牧狐疑的看了眼对方。
“这可是会背上不可磨灭的骂名的。”
“害，我司明二十八从军，征战沙场数年，坑杀过无数人，早就背上了人屠的恶名，如今再来一个，又有什么问题？但是先生你不一样。”
司明看向徐牧，眼神里满是热枕。
“您还有大好的未来，还有要扶持的大炎王朝，还有若雪将军，所以，你不能做这件事。”
说完，他也不管徐牧如何说，就径直走向了西侧。
那边的城门上埋着三座大炮，不过实际用来攻击的只有两座。
司明一过来，就立马让他们把大炮架了起来。
下方的党项人压力陡增。
“冲！他们的大炮每隔五息会有空挡，其余时间由盾牌手保护！”
丹心下令，士兵们便齐齐冲锋。
可刚走两步，身后就响起就叫喊声。
那是之前从南侧出去的精兵。
他们得到命令，一路杀了过来。
“兄弟们，对不住了！”
在那伙精兵进场的一瞬间，司明命令士兵准备好投石车，浇上火油。
“将军大人！这会让我们自己人受伤的！”
司明点头，咬了咬牙。
“我知道！照做便是！”
士兵们狐疑，但依旧照做。
精兵们宛如战神，个顶个的杀人如麻。
但奈何党项人数过多，且精于阵法，一瞬间就调转了阵势，将他们四散冲开，开始孤军奋战。
“不好！这下麻烦了！”
一个士兵们冷汗直冒，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是徐牧出发前让他们所有人装备上的物件。
“这东西，等下，会害死各位，但是，这能保证我们所有人以及城内的百姓都活下来。”
徐牧声音清冷，但是其中的胆怯依旧明显。
“所以，你们现在有人想要退出吗？”
这些都是雄狮军成员，个顶个的拔尖人才。
一个士兵看了眼徐牧，拿起这个类似护甲的东西闻了闻。
“火药，先生，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了。”
一旁的人不说话，默默的看着他。
“那你，要推出吗？”
徐牧默默问道，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呵，退出，大人多虑了，我只是在思考，这些个火药够吗？”
这人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各位来参军的理由是什么，反正我是实在因为党项人的剥削活不下去了才到这里来的，三年，婆娘饿死了，孩子生下来就是个瘫痪，活不了，就剩我一个，无牵无挂，到现在，能带走十好几个党项人垫背，那就别提多欢快了！”
他说完，手中明显颤抖了两下，但他依旧没有退缩，只是看着徐牧。
“不求别的，只求先生来年清明，给我烧点纸钱，打了一辈子仗，我老凯，也想到阔气一回！”
徐牧有些哽咽。
“各位放心，你们在此处牺牲，都会被雄狮军记住，到时候会有人照顾你们的家人。”
众人闻言，同时松了口气。
“大人果然神机妙算，我这一条烂命我自然不在乎，只是我家里那些个孩子我实在防线不下，如今您都说了回照顾他们，那我就没有顾虑了，不就是死吗？老子活着都不怕，还怕这个。”
人声鼎沸的时刻很快过去，徐牧看着下方没有一人离开的场面，不由得红了眼眶。
人都说回忆是最折磨人的东西，但徐牧认为，知道未来是什么情况还要去遵守才是最折磨的。
明知道他们会说什么，明知道他们不会退出，他却依旧要此地无银三百两。
“各位，走好。”
徐牧拱手，这才来到城楼上。
此时的司明看着下方的兵士们，想起了当天自己闹得乌龙。
送了一众士兵前去断掉别人占领的主道，却没想到别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让那些士兵被放了鸽子，还得回来给自己报信，简直可笑。
现在这些人又在下方，神色自若的等待着将军大人亲手将他们送进地狱。
他不由得又犹豫了。
“这里，是战场！”
一瞬间，这句话充斥着他的脑海。
他咬了咬牙，眼眶热泪滚烫。
“开炮！”
一声令下，火炮对准了敌人，同时，也对准了自己的战友。
一时间，巨大的声响让众人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耳鸣，平地之上的浓烟宣示着刚才的结果。
寂静之中，有人怒吼，有人喧闹，但都没有任何影响，党项退兵，守城胜利，也没有让众人开心起来。
司明无助的瘫坐在女墙孔洞边上，看着下方的东西失神。
不知是过度疲劳还是太过悲伤，这位主将竟然缓缓睡了过去，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滑下。
几天后他在回报京城的信件上如是写道。
“我这一生，打了无数胜仗，但我都没有感觉，知道今天，我为了胜利将刀刃对准了我的同胞我才理解，战场，就是不讲道理的地方。”
这一战，党项损失近两万士兵，主将丹心随其阵亡。
光是打扫战场，就用了接近三天。
党项赞普也随之放弃了对这座城池的进攻，转而南下，直奔宁州而去。
方若雪也在这场战役之后姗姗来迟，得到了结果之后异常愤懑，但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