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厨娘下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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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灶火惊变

暴雨冲刷着刘府青瓦,碧翠中毒昏迷的惨状在刘芳华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攥紧怀中染血的碎银,目光扫过厨房后院那扇半掩的柴门——赵福消失的方向,正是厨娘孙氏当值的偏院。

“姑娘怎亲自来了?”老厨娘王氏佝偻着背从灶台后转出,蒸腾的热气裹着呛人的焦糊味扑面而来。刘芳华盯着她围裙上新鲜的褐色污渍,突然想起碧翠嘴角的黑血:“听闻孙娘子擅做药膳,我想讨教些滋补方子。”

王氏的木勺猛地磕在铁锅沿:“孙妹子今早告假了,说是家中老母病重...”话音未落,西厢房传来瓷器碎裂声。刘芳华心头一紧,转身冲向声源,正撞见孙氏攥着药罐夺门而出,罐口滴落的褐色药汁在青砖上腐蚀出缕缕白烟。

“站住!”刘芳华扯住孙氏后领,却被对方反手甩出一把辣椒粉。她呛得泪流满面,恍惚间瞥见孙氏腰间晃动的银香囊——与赵福身上的纹样一模一样。缠斗间,孙氏的发髻散开,露出耳后月牙形胎记,这让刘芳华突然想起三年前母亲暴毙时,守夜丫鬟描述的神秘女子特征。

“来人!抓刺客!”刘芳华的呼救声惊动了护院。孙氏见状,竟将药罐狠狠砸向灶台。烈焰瞬间吞没整面墙,火苗舔舐着梁柱,浓烟中传来诡异的爆裂声。刘芳华被热浪掀翻在地,朦胧中看见孙氏从怀中掏出油纸包,将剩余药丸尽数撒入翻滚的粥锅。

“粥里有毒!”刘芳华强忍灼痛扑向粥桶,却被王氏死死拽住手腕。老厨娘枯瘦的指甲深深掐进她皮肉:“姑娘莫要多管闲事!”千钧一发之际,碧翠的身影突然撞开房门。重病未愈的丫鬟抄起水瓢泼向火焰,嘶声道:“小姐,孙、孙娘子是二少爷的人...”

火势渐弱时,刘府上下已乱作一团。二少爷刘明德领着家丁赶来,望着满地狼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个不知死活的贱丫头,竟敢诬陷我房中人?”他踹开瘫坐在地的孙氏,目光扫过刘芳华掌心的灼伤,突然变了脸色——她染血的指尖,竟沾着半块刻有云纹的碎银。

“把这疯丫头关起来!”刘明德突然暴喝。家丁们一拥而上,刘芳华在推搡间将碎银塞进碧翠手中。被拖离厨房前,她最后看见孙氏对着刘明德阴恻恻地笑,而老厨娘王氏正用抹布仔细擦拭着灶台,那上面残留的药渍,与碧翠中毒时吐出的黑血颜色分毫不差。

夜幕降临时,刘芳华被锁进柴房。霉味刺鼻的角落里,她摸到墙缝中刻着的歪扭字迹——正是三年前母亲写下的求救信号。外头传来更夫梆子声,她靠着冰凉的墙壁坐下,忽然想起孙氏被抓时,怀中掉出的半张泛黄图纸,上面赫然画着刘府地下密室的方位。第五章续:密室迷影

柴房外的梆子声由远及近,三更天的寒气顺着墙缝渗入,冻得刘芳华不住发抖。她蜷缩在稻草堆里,反复摩挲着墙缝间母亲留下的刻痕,忽然发现某道划痕末端多出了个小小的箭头,指向墙角一块松动的砖石。

“轰隆!”

外头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惊得她差点叫出声。透过门缝,只见月光下几道黑影正抬着个麻袋匆匆走过,麻袋边缘渗出的暗红血迹在青石板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刘芳华捂住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分明是碧翠常穿的月白裙摆!

她发疯似的扒开松动的砖石,露出后面藏着的暗格。里面放着个褪色的锦盒,打开后却是半块玉佩和一封残缺的信笺,信纸上“云纹银锭乃...谋逆证据”的字迹让她血液几乎凝固。还未及细想,柴房的门突然被撞开,二少爷刘明德提着油灯冷笑:“果然在这里。”

“你把碧翠怎么样了?”刘芳华握紧玉佩,锋利的边缘划破掌心。刘明德逼近一步,火光映得他眼底满是阴鸷:“那个贱丫头倒是硬气,宁死不肯说出碎银的下落。不过没关系...”他猛地扯住她的头发,“只要从你嘴里撬出密室的钥匙,一切都不重要了。”

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刘明德咒骂一声,将她推倒在地,匆匆离去。刘芳华趁机爬起来,循着记忆中图纸的方位摸索。在堆满杂物的仓库夹层里,她找到了那扇刻着并蒂莲的暗门,而门把手上,赫然缠着碧翠从不离身的红绳。

“吱呀——”

暗门缓缓开启,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密室深处,碧翠被铁链锁在石柱上,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小、小姐...”她虚弱地抬起头,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我在他们身上...找到了...”话未说完,密室顶部突然传来石块坠落的声响,刘明德的怒吼在上方炸响:“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芳华扑过去解开铁链,却发现碧翠攥着的手里,死死捏着半张泛黄的银票——出票日期正是母亲暴毙的那一天,而落款处印着的,竟是当朝宰相的私印。第五章续:暗潮汹涌

密室的空气浑浊而压抑,腐臭味混着血腥气几乎令人作呕。刘芳华颤抖着手掰开碧翠的手指,半张银票滑落掌心的瞬间,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的碎石簌簌掉落,刘明德的咆哮声越来越近:“给我砸开!今日谁都别想逃!”

“小姐快走!”碧翠猛地将她推向暗门,自己却踉跄着撞向墙角的机关。生锈的铜铃发出刺耳声响,密室后方的石壁缓缓升起,露出一条幽深的暗道。刘芳华刚要拽住碧翠,却见丫鬟反手将她推进暗道,嘶哑喊道:“拿着银票去城西悦来客栈,找...找...”话未说完,密室的门轰然炸开,火把的光照亮了刘明德扭曲的脸。

暗道里阴风阵阵,刘芳华跌跌撞撞地奔跑着,身后传来铁链拖拽声和碧翠压抑的惨叫。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死死攥着银票,指甲在上面掐出深深的痕迹。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丝光亮,她撞开隐藏在枯井中的出口,却迎面撞上一堵温热的“墙”。

“当心。”

低沉的男声惊得她差点尖叫,抬头望去,只见一名黑衣男子斜倚在井边,手中把玩着枚银色令牌,月光下,令牌上“影卫”二字泛着冷光。还未等她反应,男子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掌心传来的温度几乎灼人:“带着宰相府的银票,你和三年前的户部贪墨案有何关系?”

刘芳华浑身发冷,这才注意到四周不知何时围满了同样装束的黑衣人。远处传来犬吠和追兵的脚步声,男子却不慌不忙地掏出块丝帕,慢条斯理地擦去她掌心的血:“别害怕,我家主子或许能保你。不过在此之前...”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你得先告诉我,密室里还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与此同时,刘府密室中,碧翠被按在满是血污的地面上。刘明德踩着她的手指,将染血的匕首抵在她喉间:“说!我那好妹妹跑哪去了?还有,你从孙氏身上搜到的图纸呢?”丫鬟突然笑出声,血水顺着嘴角滴落:“你以为...就凭你,能斗得过宰相府?”话音未落,寒光闪过,她颈间绽开一抹艳丽的红,瞳孔里倒映着刘明德骤然惊恐的脸——密室深处,那尊本该空无一物的佛像,此刻竟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

第五章尾声:危局初现

黑衣男子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破空之声。三枚淬毒的银针擦着刘芳华耳畔飞过,深深没入身后的土墙。男子旋身将她护在怀中,袖中寒光乍现,瞬间击落暗处袭来的暗器:“果然有人不想让你活着开口。”

刘芳华借着月光,瞥见银针尾部缠绕的蓝色丝线——正是柳府暗卫独有的标记。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原来追兵不止刘明德一人。“他们是柳家的人。”她攥紧男子衣袖,“求你带我去见你家主子!”

黑衣人挑眉轻笑,却在看清她手中半块玉佩时骤然变色。玉佩内侧刻着的“云”字,竟与他怀中的影卫腰牌暗纹完美契合。他还未及开口,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马蹄声,夜空被火把染成血色。“走!”男子一把抱起她跃上墙头,临走前将枚刻着朱雀的令牌塞进她掌心,“收好此物,明日午时,城郊破庙。”

另一边,刘府密室中,碧翠的尸体被拖出,刘明德望着佛像空洞的眼窝,冷汗浸透后背。佛像底座残留的暗格里,本该存放的云纹银锭早已不翼而飞,只留下半张烧焦的图纸,边缘隐约可见“军械库”三字。“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刘芳华!”他踹翻烛台,火焰瞬间吞没地上的血迹,而暗处,一双眼睛正透过墙缝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子时的更鼓声中,刘芳华蜷缩在悦来客栈的柴房里。她展开那张残破的银票,在烛火下反复端详,突然发现票号下方竟用密写药水画着幅地图。还未等她细看,窗外传来细微的猫叫。推窗望去,一只脖颈系着红绳的野猫蹲在屋檐,嘴里叼着个油纸包——正是碧翠平日里喂流浪猫的油纸。

颤抖着打开油纸,里面竟是枚刻着“沐”字的玉坠。刘芳华突然想起母亲生前最爱的那首诗,诗句里藏着的线索,此刻竟与手中玉坠、银票上的地图一一对应。而在皇宫深处,五皇子童楚修摩挲着影卫带回的朱雀令牌,望着案头的密报轻笑出声:“有趣,柳家的秘密,终于要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