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完成…能量转化效率极低…获得能量: 0.**…空间能量储备:0.**/1(单位)…】
提示音毫无感情。
但金一鸣要的不是能量!
就在他指令发出、吸收完成的瞬间,他脚后跟刚刚离开的那片被泥水浸润、略显湿滑的地面,水分在刹那间被抽干!冻土表面那层稀泥瞬间板结、硬化,变成了一片极其光滑的“镜面”!在铅灰色的天光下,甚至反射出微弱的光!
而此时,冲在最前面的矮壮汉子,正挥舞着棍子,一步踏入了这片被金一鸣“加工”过的区域!
“哎——呀——我艹!!!”
矮壮汉子只觉得脚下一滑,踩上的根本不是泥地,而像是泼了油的冰面!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变成了惊恐的扭曲,庞大的身躯完全失去了平衡,手舞足蹈地向前扑去!手里的棍子也脱手飞了出去。
“噗通!”一声沉重的闷响!
矮壮汉子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五体投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巨大的惯性让他往前滑出去一小段,脸和胸膛狠狠地拍在冰冷坚硬的冻土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两颗带血的黄牙从嘴里飞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紧跟在后面的刀疤脸和麻杆猛地刹住了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趴在地上哼哼唧唧、满嘴是血的同伴,又看看那片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地面。
“妈的!邪了门了!”刀疤脸惊怒交加,看着光滑的地面不敢再轻易上前。
金一鸣可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他利用这争取来的宝贵半秒钟,像只受惊的羚羊,猛地一个变向,不再往坑底人堆里扎,而是斜刺里冲向旁边一个由几块破木板和草席搭成的、摇摇欲坠的窝棚!他必须利用复杂的地形!
“小杂种!别跑!”刀疤脸怒骂一声,绕过还在地上挣扎哀嚎的矮壮汉子,和麻杆一起,小心翼翼地避开那片光滑地面,再次追来。但这一耽搁,距离又被拉开了。
金一鸣一头扎进窝棚。里面又矮又暗,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霉味和病人身上特有的酸腐气。一个瘦得皮包骨、裹着破被单的老者蜷缩在角落,被闯进来的金一鸣吓了一跳,惊恐地睁大了浑浊的眼睛。
“开水,开水!借过一下!”金一鸣低吼一声,看准窝棚另一侧一个更小的破口,毫不犹豫地钻了出去!
窝棚外是流民坑更陡峭的另一侧坑壁。这里堆满了各种破烂和垃圾,几乎无处下脚,地势也更复杂。
刀疤脸和麻杆也紧跟着从窝棚另一头钻了出来,看到金一鸣正艰难地在垃圾堆里攀爬,试图爬上坑壁。
“看你往哪跑!”刀疤脸狞笑着,和麻杆一起包抄过来。这一次,他们吸取了教训,速度不快,但封堵得更加严密。
绝境!
金一鸣背靠着冰冷的坑壁,胸膛剧烈起伏,肺像破风箱一样呼哧作响。他看着步步紧逼的两个恶棍,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随即又被一股狠厉取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金一鸣做出了最后一个动作——他猛地弯腰,从脚下冰冷的垃圾堆里,抄起一块棱角分明、沉甸甸的、沾满了冻土和污秽的……青灰色板砖!
他双手死死握住砖块,身体因为脱力和恐惧而剧烈颤抖,但眼神却像濒死的狼崽,死死盯着冲过来的刀疤脸,喉咙里发出混着纸屑和血沫的嘶吼:
“来啊!狗日的!吃老子一砖头!!”他扬起砖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刀疤脸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
寒风卷起垃圾堆的尘土,带着浓重的绝望和血腥味。
金一鸣的嘶吼,刀疤脸的咆哮,还有远处流民坑压抑的背景音,交织成一曲地狱边缘的亡命乐章。
板砖带着金一鸣全部的绝望和最后一丝力气,呼啸着砸向刀疤脸那颗狰狞的脑袋!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刀疤脸脸上的暴怒凝固,小眼睛里瞬间被惊愕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填满。他似乎想偏头躲闪,但金一鸣这搏命一击太过突然,距离也太近!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响起!
砖块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刀疤脸的左额角上!坚硬的棱角瞬间撕开皮肉,鲜血如同拧开的水龙头,猛地飙射出来,溅了金一鸣一脸温热腥咸!
“呃啊——!”刀疤脸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整个人被砸得踉跄着向后猛退,剧痛和眩晕让他眼前发黑,手里的短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捂着血流如注的额头,指缝里瞬间被染红,身体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稳。
旁边的麻杆完全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饿得半死的小崽子,临死反扑竟然如此凶狠!看着刀疤脸瞬间成了血葫芦,麻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握着短棍的手有些发颤。
就是现在!
金一鸣一击得手,根本不敢停留。强烈的求生本能压过了肩膀撞击坑壁传来的剧痛和脱力感。他看都没看捂头惨叫的刀疤脸,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麻杆那瞬间的迟疑,然后猛地扑向地上那个被砸懵的矮壮汉子!
矮壮汉子刚刚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嘴里还在往外冒着血沫子,眼前金星乱冒,两颗门牙的缺失处传来钻心的疼。他还没完全搞清状况,就看到那个被他视为待宰羔羊的小子,像疯狗一样扑了过来!
金一鸣的目标,不是人,是矮壮汉子脱手掉在一旁的那根胳膊粗、带着木刺的短棍!
“我的棍……”矮壮汉子下意识地想伸手去够。
但金一鸣比他更快!
他像饿虎扑食般,一把抓住了那根冰冷的、沾满泥污和矮壮汉子口水的短棍!入手沉甸甸的,粗糙的木刺硌着他的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充满力量感的踏实。
“滚开!”金一鸣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根本不给矮壮汉子反应的机会,双手抡起沉重的短棍,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朝着矮壮汉子刚刚撑起的肩膀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
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
“嗷——!!!”矮壮汉子的惨嚎比刀疤脸更加凄厉!他刚刚撑起的身体被这沉重一击直接砸趴回地上,右肩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塌陷下去,显然是骨头断了!剧痛让他像离水的鱼一样在地上疯狂扭动、抽搐,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血腥味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混合着垃圾堆的腐臭,令人作呕。
麻杆被眼前这电光火石间的血腥逆转彻底吓破了胆!刀疤脸捂着头血流不止,矮壮汉子断臂哀嚎,而那个瘦骨嶙峋的小子,正双手握着染血的短棍,背靠着坑壁剧烈喘息,一双眼睛因为充血和疯狂而赤红,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般死死盯着他!
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后、不惜同归于尽的森然杀意!
麻杆的勇气瞬间被抽空了。他手里的短棍变得无比沉重,两条腿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他只是一个欺软怕硬、跟在刀疤脸后面打秋风的地痞,何曾见过这种以命换命的亡命打法?
“怪……怪物!他是怪物!”麻杆尖叫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盐,更顾不得地上的两个同伙,猛地转身,连滚带爬地朝着远离金一鸣的方向疯狂逃窜,仿佛身后有厉鬼索命。
金一鸣没有追。
他也不敢追。
刚才那两下爆发,几乎抽干了他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左肩撞击坑壁的地方传来一阵阵钻心的钝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疼得他直抽冷气。握着短棍的双手因为脱力和紧张而剧烈颤抖,几乎要握不住那沉重的木头。
他背靠着冰冷的坑壁,胸膛像破风箱一样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肺部的灼痛。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汗水混着刀疤脸溅上的血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
地上,刀疤脸靠着垃圾堆瘫坐着,捂着头的手已经被鲜血浸透,脸色惨白如纸,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看向金一鸣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但更多的却是恐惧,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矮壮汉子则蜷缩在另一边,抱着断臂,哭爹喊娘地哀嚎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危机暂时解除,但金一鸣的心却沉得更深。
麻杆跑了,但肯定会叫人!刀疤脸和矮壮汉只是暂时失去战斗力,并没有死!一旦他们的同伙或者被这里的动静吸引来的其他地痞赶来……他金一鸣今天必死无疑!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这个念头如同强心针,让金一鸣强打起精神。他挣扎着站直身体,左肩的剧痛让他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倒。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强迫自己站稳。
目光扫过地上哀嚎的两人,尤其是刀疤脸。那把插在刀疤脸腰间皮鞘里的匕首,在铅灰色的天光下,露出一小截粗糙的木柄。
匕首!
金一鸣的心脏猛地一跳。短棍虽然沉重,但太笨拙,而且目标太大。匕首才是真正便携又致命的武器!
他没有任何犹豫。强忍着肩头的剧痛,金一鸣一步一瘸地走到瘫坐的刀疤脸面前。
刀疤脸看到金一鸣靠近,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恐惧和怨毒,挣扎着想往后缩,但失血带来的眩晕让他动弹不得。“你……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金一鸣没说话,只是用那双赤红的眼睛冷冷地俯视着他。那眼神里的冰冷杀意,让刀疤脸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金一鸣伸出颤抖的、沾满泥污和血污的手,一把抓住了刀疤脸腰间匕首的木柄,猛地向外一抽!
“呛啷!”
一声不算清越的金铁摩擦声。一把长度不足一尺的匕首被拔了出来。刀身粗糙,像是劣质的铁条简单打磨而成,布满细小的锈迹和划痕,刃口也谈不上锋利,甚至有些地方还有细小的崩口。木柄更是粗陋,只是用麻绳草草缠了几圈防滑。
这匕首,简陋得甚至有些寒酸。但握在手里的那一刻,那冰冷坚硬、沉甸甸的金属触感,却给了金一鸣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是铁!是金属!是武器!
刀疤脸看着自己的匕首被夺走,眼中闪过一丝肉痛和更深的恐惧,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金一鸣没再理会他,将短棍夹在腋下,右手紧紧握着那把粗糙的匕首,锋刃朝外。他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刚才的打斗和惨嚎已经引起了一些流民的注意,远处有几个胆大的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张望,眼神麻木中带着一丝畏惧。
此地不宜久留!
金一鸣强忍着伤痛和眩晕,选了一个与麻杆逃跑方向相反、看起来更偏僻、垃圾杂物堆积如山、窝棚更加破烂密集的区域,一头扎了进去。
每一步都牵扯着左肩的剧痛,冷汗浸透了他单薄的破衣,又被寒风一吹,刺骨的冷。失血和脱力带来的眩晕感一阵阵袭来,眼前景物都有些模糊摇晃。他只能咬紧牙关,凭借着最后一点意志力支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垃圾堆和破烂窝棚间艰难穿行。
他不敢走大路,也不敢靠近任何看起来人多的地方,只往最脏、最臭、最无人问津的角落钻。浓重的血腥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这让他无比焦虑,必须尽快找到地方处理伤口和藏身,否则这血腥味就是最好的追踪线索!
不知跌跌撞撞地走了多久,就在金一鸣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倒下的时候,他在一片倾倒的破木板和烂草席形成的夹角处,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入口。
那入口被几块腐朽的破门板和一堆散发着恶臭的烂布垃圾半掩着,只留下一个仅容一人勉强爬进去的缝隙。里面黑洞洞的,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霉味和动物粪便的臊气,显然是个早已被废弃、连流民都嫌弃的窝棚。
就是这里了!
金一鸣眼睛一亮,也顾不上里面有多脏多臭了。他先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拨开入口处悬挂的几缕腐烂草绳,警惕地倾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确认没有活物(主要是人)之后,才忍着肩伤,艰难地弯下腰,几乎是爬着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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