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后来成为了一个女孩的财产,这女孩是主人的孩子,她经常写个不停,照它的经验,它也知道了一些故事。
陆紫梅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娃,从小就和自己的生母住在一起,因为母亲不是正室,所以她的地位自然也是很低的。
有一次,院子里来了一个负责修缮的小哥,他比陆紫梅大几岁,长相很秀气,但母亲告诉她,不要和外人说话。一开始的时候,她是很听话的,后来,小哥经常会给她带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再后来,他们熟识之后,就偷情了,母亲是不知道的,知道的人大概只有他们两个,后来,她有喜了,谁都不知道,她也不敢说,小哥在外面找了个煎药的姑娘成亲了,他们就彻底结束了。再后来,一个教书先生看上了她,下了聘礼,她就被许配给他了。
那时候,她的心情又是怎样的呢?她好像也试过喝冷水的,但这孩子好像特别想活下来,她就心软了,新婚夜,她将手腕割破一点,放了血,蒙混过关。
再后来,孩子出生了,时间不对,教书先生就把他扔了,那孩子,她也只抱着给他看过一次。
谁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她和丈夫开始了争吵,她坚定的说孩子就是他的,这才没被休出家门,被休了,她能去哪呢?那孩子,小哥也不可能认啊。
再后来,他们又有了几个孩子,他也每天看的她紧紧的,不准她随意出门,更不准她问孩子被扔在哪了,就这样,日复一日。
女孩停笔了,她将这些稿子藏了起来,怕被别人看到了,她能一口气写出这么多字,已经很不错了。
她出去给梅花浇水了,父亲也将她许配给了人家,另一个教书世家的儿子,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现在的她,要学的东西依旧有很多呢,以后也是。
世界就是这么奇怪,结婚以后,丈夫会在出门的时候也带上她一起,就算不能带着她,回来以后也会记得给他带些糕点,这些,大概是母亲想都不敢想的吧。
在那个家的时候,母亲总是在精进着厨艺,那里的老太太嘴巴很叼,吃东西比较讲究,母亲也总是劳累着,就没人管着她了。
丈夫的体贴,生活上即使有不顺心,她也不会向他抱怨的。
流沙壶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依旧不语,依旧安静。
后来,流沙壶做了一个梦,它梦见梦里有一对年轻男女带着它一起去赏了花灯,它从没见过外面的世界,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它见过好多人,他们都在他它的梦中,人来人往,它看见墙外才有的叫卖的小贩,看见漫山遍野的梅花,看见那个哀伤的女人虔诚的跪地礼拜佛像,还看见……
它沉浸在这个梦里,沉浸在女孩笔下文字带来的幻想里。
它好像从没醒过,它看见的一切好像本来就是它的一个梦,这梦里的东西都是怎么产生的,它一点也不知道,就只是从一个梦来到了另一个梦里。
风芝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虔诚的年轻人。总是故意经过某些美丽的小姐的门口,这是一个对待自己的梦想超级虔诚的年轻人,成长到今天做过最大的努力就是努力吸引那些家里有钱有款的美少女,期待自己拙劣的演技能够打动某个固执的又能够给自己带来惊人财富的美人。
这样,自己做的所有努力才算是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梦醒了,风芝感觉自己很不好。但是这个年轻人的确是有点个人魅力在身上的。盲目自信偶尔也很吸引人。
这个人叫穆祉丞,是个完完全全普通,甚至不清秀,完全非常简单的构成,但非常自命不凡。这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走路太快几乎必然遭受失败,穆祉丞害怕吗?
他怕极了,但是他这种人完全没有什么退路。与其站在原地,还不如拼一拼,闯一闯来的更纯粹。失败了就失败,反正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成功了就不一样了,这就是一场有来无回的赌博,自己出身如此低微,完全没有什么好去遗憾的。
陆紫梅生长在这个很大的家庭里,家人们经常勾心斗角,出不完的乱子和摆脱不完的事情。
穆祉丞站在大树下,幻想自己是一个非常高洁的人,他的人生本来就没有多少高洁,不多的被放在了幻想上。
这是他吸引陌生女性的技俩之一,在一个人看到更强有力的原理和方法论之前。自然而然的会觉得自己的方法世界上最好的办法。
可是这个办法并没有什么用,陆紫梅是谁?是一个从小生活在金笼子里的金丝雀,虽然完全不曾离开过,但平时的目见耳闻也完全知道笼子以外并不是什么好去处。笼子是适合自己生长的地方。
穆祉丞啊穆祉丞,聪明一世的人,完全不会思考到自己的失败。幸好他也不会在意这点失败。他喜欢很多人,拥有目的地喜欢。没有办法,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穆祉丞做的事情当然是对的。
陆紫梅胆小又谨慎,不会做出自己觉得奇怪的事情。
风芝站在上帝视角去看待这一切。
小黑也就是赵灵黑在干什么?这件事情和这个故事毫无关系。没人会注意这件事。
赵灵黑此事此刻正在做一件大事情,他要努力赶到大地的最东方,因为他期待自己的主人在原地等待他。在他有记忆以来,这个方向就是一个非常神秘,非常神圣的地方。
话都这么说了,那就不得不提一嘴,它的主人非常像西方的普罗米修斯那样的神。同样都是为人类造福,普罗米修斯,最后活在神话里,但是它的主人好像并没有得到什么善终。
在拯救世界的时候,不小心破坏了一个盘子,至今还在被记恨。这就是不同处理方法出现的后果。
求世界放过主人这样的老好人。
也不知道它的主人现在怎么样了,感觉也好不到哪里,在和赵灵黑呆在一起的时候,当时待遇就没有很好,现在感觉也好不到哪去。
话说回来,赵灵黑就没有错吗?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莫名其妙的去找什么记忆里的主人。真的是贪图享乐的人听到会直接嗝屁的情况。
风芝正在处理更重要的事情,毕竟她一直负责的工作比赵灵黑要庄重的多。今天面见的是超级不讲道理的客人。
客人:“我从你们这里买的东西完全不像你们当时宣传的这么好,到底是怎么回事。”客人半躺在椅子上,看起来非常惬意。八成是来找事的。就算产品真的有问题,完全可以告诉其他部门的工作人员,为什么直接来找老板。其他人对这件事情的参与为零吗?
直接处理争端的人处理不了说明对方绝对来者不善,绝对是硬茬。这件事情处理起来需要花费点时间。
风芝:“对不起呀客人,不知道您是对我们产品的哪个部分不满意呢?”
客人:“样样都不满意,所以我直接来找你了,你身为主要的负责人,平时的工作是怎么做的,我们消费者把钱花给你们,是那种找罪受的吗?自己平时有什么问题,自己不知道吗?让我看,你们这是哪哪都不好。这笔赔偿也不要很多,一笔小钱。”说着,慢慢悠悠竖起一根手指。
态度明摆着是要钱。风芝平时处理太多这种刁难人的客户。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事情终于解决了,不由得感到放松。
赵灵黑的心提到嗓子眼了,现在的自己站在一个道路交叉口上,其实选择哪条路对自己的目的根本完不成什么影响。但是赵灵黑是谁,是一个偶尔会破防的中年人。
心里突然空空的,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此时画布外的作者开始思考,得给他们安排点什么样的故事才好呢?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即体现新意,又能很好的叙述下去呢?思来想去,觉得本人的水平实在有限,决定顺其自然。
赵灵黑陷入了一段长来自很久以前的回忆中。
“主人主人,我要吃好吃的!”
“有什么好吃的,能活下去就行了,我亲爱的宝。”
这段对话也许很重要吧,不然为什么莫名其妙萦绕在自己心里。
穆祉丞在干嘛?当然是自己的正事。当然是自己的正室找来了。
面前的女人容色清丽,难掩天人之姿。“穆祉丞,你怎么还没得手?你让我们一起陪你慢慢等吗?你知道现在家里什么情况,你自己还慢慢来!?”
穆祉丞把面前人的腰一把揽过,柔声细语“哎呀,不要着急,急又什么用,急能把事情办好吗?”
陆紫梅一个人静静的呆在屋子里,门外是几个人的谈话声。
陆紫梅有张俊俏的脸蛋,但从小到大的教育让孩子完全不能做出什么违反道德的事情。她的手帕逐渐在手中攥紧。
“哎呀,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这女儿一个顶别人十个呢。”
“以后有劳您费心,我这孩子没怎么管过,打小就懂事的。”
陆紫梅的名字来自一个偶然,来自一时兴起。
“穆祉丞,你不爱我吗?你告诉我你真的不爱我吗!?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出现,我真的要走了,你快点出现,快点带我走……算了,你带不走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可不是你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你要是进来了,就真的出不去了……”眼泪从不知心里还是眼里滑落出来。陆家小姐的婚期将近了。
门外的老树枯了又生,穆祉丞走了,带走了不能被所有人知道的秘密。现在的丈夫叫周海杰,周先生从小有点心里装不下太多东西的怪癖,心里装着的东西也不能被谁亵渎了,不然要发疯的。
“连汤都不会弄,你这个人是来干什么的!你什么都做不好,离开我你就死在大街上了,你父母不会要你,所有人看你都是破布!我说什么都得做好!”他瞪着眼睛辱骂自己的女人,一看就是昨天从谁那受了气。
女人低着头,看起来逆来顺受,但真的让她自己出去讨生活,不见得比这些装腔作势的人差到哪里去。
“好了,你整天大吼大叫也不怕邻居听见,我知道了,改就是了,你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周海杰怎么忍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对自己的话有什么批评,自己花钱骗来的人当然要一辈子当自己的受气包,不然自己去向那些对自己造成困扰的人去发脾气吗?
对外人发脾气当然是不对的,在家里就不一样了,在家里自己就是皇帝,当然要好好的发泄自己的情绪。这里是密闭的空间,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已经在外面散布了这么多消息,大家都会觉得是这个女人的错。自己只要抹抹眼泪,所有人的天平都会向自己倾斜。
成为时代的掌权者有太多好处,这就是表现之一。
风芝在自己的小领域叱咤风云,她真的太有能力了,所有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销售方面天赋极高。
树叶飘零,又一个季节不知不觉靠近人类世界,风芝拢拢领口,风狂了,风卷过落叶,好像要惩罚所有人。
赵灵黑走到了一片山坡,他想停一停了。太累了,这么久太累了。他需要好好的休息。所有人都要支持他好好的休息。
曾经向他保证的事情全都落了空。陆紫梅没有嫁给他儿子。风芝也没有让儿子娶陆紫梅。
这是一段很被看好的感情,但是很多人的一时思考决定了这件事情的走向。他的儿子刚刚接手了一家店铺,陆紫梅是个很温婉的女子,双方父母又是交情很深的朋友。到底是怎么了,赵灵黑想不通。
那个周海杰到底是什么手段,就这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人抢走了……
夜深了,四周响起诡异的声音,赵灵黑到底是身经百战,知道这是风声经过树林的声音。伴着点点萤火虫的微光,赵灵黑进入梦乡。
张一弛出现在山洞口,为了这一天,他真的花费了点力气。
到底是什么人不自量力,竟万般跟自己作对。束缚住自己的,正是那远古的死对头——风芝。
但现在的张一弛还不能想起太多事情,自己睡了太久,很多事情没有办法想起来很正常。是细胞的代谢让现在的自己成为了新的人。至于能力为什么还跟着自己是作者回答的问题。
张一弛伸伸懒腰,感受着这个跟以前很不相同的全新的世界。
现在要往哪去?
还是去找老朋友叙叙旧呢?
张一弛选择后者,长腿蹬开,往北去了。
此时的风吹草动全部传入一只修行很久的青蛇耳中。
“有意思,看这些大人物表演真有意思,俺什么时候才能变成这样被所有人看着的演员?”脑袋表现出低落的神情。
近几天,风芝察觉除了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了什么奇怪的变化。
“这是怎么了?”
“夫人,您该休息了。”侍女推门而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放下手机的东西,就开始帮风芝收拾床铺。
风芝心事重重。
“玲儿,你说老爷什么时候回来,很久不见了,还有点想呢。”
“夫人您不用担心的,咱们老爷肯定玩够了就回来了。”
灯熄了,夜深了。远处一轮明月弯弯挂着,好像有什么担心的事情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