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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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身来。虽然身体因为丹药的缘故恢复了不少力气,但长时间的饥饿和寒冷还是让他有些虚弱,脚步也有些踉跄。

他走出何家巷,在附近转了转,很快就找到了一条结着薄冰的小河。河面不宽,水流也比较平缓,河岸两边长着一些枯黄的芦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四周空旷无人,只有偶尔几声乌鸦的嘶鸣,更增添了几分萧瑟和寂静。

这里倒是个不错的垂钓地点,至少不用担心被人打扰。周立国心中暗道。

他走到河边,选了一个相对避风的角落。回忆着脑海中凭空多出来的那些垂钓技巧,他有些笨拙地将鱼线甩了出去。鱼钩带着一线希望,轻轻地落入冰冷的河水中,激起一圈小小的涟漪。

河面平静无波,只有那枚小小的浮漂孤零零地立在水面上,随着微弱的水流轻轻晃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过芦苇的沙沙声,以及他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声。

周立国的心情也从最初的期待,渐渐变得有些焦躁和怀疑起来。这系统,到底靠不靠谱?难道真的能从这条看起来毫无生气的冰河里钓上东西来?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一场梦时,水面上的浮漂突然猛地向下一沉。

周立国心中一喜,精神瞬间高度集中起来。他紧紧盯着浮漂,按照脑海中的技巧,手腕猛地向上一扬,同时快速收线。

一股沉甸甸的拉力从鱼竿上传来,让他心中更是激动不已。看来是真的有东西上钩了。而且分量还不轻。

他费了些力气,才将水下的东西拉出了水面。然而,当他看清钓上来的东西时,却不由得愣住了。

那并非他预想中的活蹦乱跳的鱼,而是一个用粗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布包,看起来沉甸甸的,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周立国将布包拉到岸边,解开系在上面的绳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布包一打开,一股淡淡的肉香和布料特有的气味便飘散出来。周立国定睛一看,只见里面赫然放着一块约莫一斤重的五花肉,肥瘦相间,色泽新鲜,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而在五花肉旁边,还整齐地叠放着几尺崭新的的确良布料,布料的颜色是当时很流行的天蓝色,摸上去手感顺滑,带着一丝凉意。

五花肉。的确良布料。

周立国看着这两样东西,眼睛都有些发直了。他知道,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新联盟国”年代,这两样东西无疑是普通人家梦寐以求的珍品。别说五花肉了,就是能吃上一顿带油星的饭菜都算奢侈,而的确良布料更是紧俏货,不仅需要布票,而且价格不菲,寻常百姓一年到头也未必能扯上几尺。

这“诸天垂钓系统”,竟然真的能钓上来这些东西。

周立国的心脏因为激动而怦怦直跳,他小心翼翼地将五花肉和布料重新包好,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两件稀世珍宝。

有了这两样东西,他至少暂时不用再挨饿受冻了。而且,这也让他对未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立足,多了一份信心和底气。

他揣着沉甸甸的布包,心中稍定,开始认真思考起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问题。首先,他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然后想办法弄清楚这个时代的具体情况,以及自己现在的身份。

他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路过之前那条“何家巷”的巷口时,他的脚步不由得放慢了一些。

就在这时,他看到巷子深处一个院落的墙角下,蹲着一个年轻的姑娘。那姑娘穿着一件打着好几个补丁的旧棉袄,头发有些凌乱,肩膀微微耸动着,似乎在默默地垂泪。

周立国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朝那边多看了几眼。

那姑娘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倔强和不屈。

周立国认出来了,这正是之前他在巷口路牌上看到的“何家”的院子,而这个姑娘,想必就是何家的人了。她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虽然衣着朴素,面带愁容,但难掩其天生的丽质。

就在这时,院内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尖锐刻薄的数落声,声音之大,连站在巷口的周立国都听得清清楚楚:

“汤家那群王八蛋。杀千刀的。说退婚就退婚,一点情面都不留。我们何家的脸都被你这个死丫头给丢尽了。白养你这么大。真是个丧门星。”

随着这阵叫骂声,墙角的姑娘肩膀耸动得更厉害了,她紧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委屈的泪水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从眼眶中滑落。

“妈,不是我的错。”她低声辩解着,声音细若蚊蚋,充满了无助和委屈。

周立国站在巷口,听着院内那妇人不堪入耳的辱骂,看着墙角那姑娘倔强而又无助的眼神,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惜和莫名的好感。他能感觉到,这个名叫何家丽的姑娘,此刻一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痛苦。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怀中的布包,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悄然萌生。

何家堂屋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何常胜,何家的当家人,一个年过半百、饱经风霜的汉子,此刻正一言不发地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显得更加愁苦,眉头紧紧地锁成一个“川”字。

女儿何家丽被汤家退婚的事情,像一块千斤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汤家,在他们这个煤铁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家里有人在矿上当个不大不小的干部,日子过得比一般人家要滋润不少。当初能和汤家结亲,何常胜心里也是有几分得意的,觉得女儿嫁过去不会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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