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剑承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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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佳肴美酿上齐,苏逸云无心美味,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心事重重。莫晓风则是一会儿整理桌椅,一会儿打量厢房内的摆件,一会儿拿着青凤剑喜不自禁,“大哥,你说这算是缘分吗?小弟现在有些许忐忑不安!”

“为兄劝你莫要痴心妄想,南虚渡门规你没听过吗?每仁圣女任期内必须严守处子之身直到下仁圣女接过传承”,苏逸云在他的呼喊中回过神,摇摇头劝他,“而每一任圣女的选拔极其严苛,耗时漫长,短则十年八载,长则二十余载,也许对方可能要到人老珠黄之际才能卸下神职!”

“大哥,你——你想多了!我只是见南宫姑娘——”莫晓风闻言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还未解释就被打断,门外传来敲打声,还未开门,就被小玉一把推开,后面跟着南宫璃和小红,小玉看着一桌美味,急不可耐:“这可比刚刚楼下的饭菜强了十倍百倍不止!看在你这么诚心份上,刚才的冒失之罪本姑娘就暂且既往不咎了!”

“擦擦口水吧,没规没矩!圣女还没发话,你就恨不得开吃了,出门在外也要恪守门规礼节!”小红一把拉住她到南宫璃身后,敲了敲她的额头。

“各位无需拘谨,南宫姑娘,请入座吧!”待众人落座一番客套寒暄后,“以南宫姑娘身份应该不是来参加演武的吧?”莫晓风疑问。

“嗯!我们是受千雄殿乾门主之邀作为演武淘汰赛和决赛的嘉宾而来,因师傅练功闭关,所以由我暂代掌门参加!”南宫璃微笑着解释道。

“有关双鸾剑的传闻或者历任剑主,两位可曾仔细了解过么?在下比较好奇!”苏逸云看似随口一问,实则比当下任何人都关心,这也许是找到有关南宫月过往故事的线索,或许能揭开其死因。

“遇到莫公子之前,我一直以为赤凰只是一件宗门传承信物!据师尊讲述,此剑由师祖南宫真于古国西昌云游时所得,后传给师尊,师尊因不爱练剑没多久就送给了她最疼爱的大弟子南宫月。后来——”南宫璃欲言又止,神情似乎有些许哀伤和惋惜。

“这是一段令师尊无比痛惜的故事!约莫二十年前,前任圣女南宫月不顾师门劝阻与外人私奔,师尊一怒之下欲杀之以正门规,具体杀没杀无从考据,只知道后来南宫月没有回来,师尊只带回这把剑,扬言已将师姐逐出师门,不允许再提起此人。再后来就传给咱们圣女了!”小玉大大咧咧,丝毫没顾及门派声誉,“哎呀!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又打我作甚?”小红眼见小玉口不择言,不断拉扯衣角提醒,对方全然不顾,只得上手好好敲打。

“吃货,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小红此刻恨不得暴打她一顿。

“诸位放心,贵派秘闻我和晓风绝不会外传!”苏逸云接话,莫晓风连连点头,“我的这把青凤就没有什么坎坷故事了,是我在家中一处库房清理时偶然所得,询问父亲,父亲说是国主赐婚时候一并所赐,父亲起初不让我用此剑,架不住我死缠烂打才允许我使用,不曾提及过往之事!”似乎还没意识到严重性。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后小玉惊呼:“难道?难道与月师姐私奔的贼子就是你父亲?”说罢起身将南宫璃护在身后,“天啊!那你母亲该不会是——?”

“不不不!我母亲乃是天晋王室庶出公主,当今国主之妹。家父乃前任国主赐婚,我母亲绝不会是你们提及的圣女南宫月,这些都是天晋城广为人知的!”莫晓风慌忙解释道,焦虑地看向南宫璃。

“小玉,勿一惊一乍!莫公子,这些都是前尘往事罢了,小玉也是胡乱推测,还望公子莫要介怀!”南宫璃示意小玉坐下。

“我倒是从龙庭的古籍中看到过有关此剑相关记录,百年前天晋一名叫浮生的剑痴,不满世间剑之平庸,为了铸就绝世宝剑,从古国西昌神明黑鳞那里祈求七天七夜,黑鳞赐予他一颗獠牙;而后不远万里奔赴龙庭,向龙神白皓祈求了十天十夜,白皓赐予了他一枚龙鳞。后历经二十载,最后以身殉剑,终于铸就双剑!”苏逸云心中勾起浮生跪拜在竹叶海神像前祈祷的遥远回忆。

“浮生祈求神明之物铸剑,又以身殉道,终其一生追求铸剑之道,可见其心之诚!”莫晓风不禁感慨万千,摸着头,“只是浮生此名,我似乎在王都哪里见过?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记不起来了。”

“先是神明之物,又是以身殉剑,怎么看,这剑都是大凶之物!凡夫俗子岂能承受神明之威,我看这位叫浮生的铸剑师是被心魔控制才殉剑的!”小玉丢下鸡腿骨头,漫不经心,开始大口喝汤。

南宫月私奔后去向哪里?私奔之人是莫晓风父亲吗?她又是怎么落得悬棺抚仙湖底的?那个自称是她儿子的‘炽绞’是真的吗?浮生铸造的是青凤与赤凰吗?种种思绪接连涌上心头,苏逸云无奈摇了摇头。眼下最容易接近的线索,那就是莫晓风父亲了,“晓风,等你父亲归来询问一二,也许能找出些许端倪!”

“没问题,咱们几人难得聊得甚欢,下次我耍耍赖皮,说不定就让父亲松口了!哈哈!如果清安在就好了,凭借缙云书院的典籍,应该是能帮上大忙的!”莫晓风饮着酒无聊地数着花生,“可惜,我今天上午去找他,门人说他被派去外地办事了,短时间回不来!真不够义气,招呼都不打一声!”

不知不觉,已至黄昏,众人分享着各自趣闻,莫晓风和小玉都喝得酩酊大醉,前来寻人的玄清和玄澈搀扶着上了马车作别。

“苏公子,恕我直言!席间,我察觉公子似乎很在意双剑之事?难道公子祖上也与这剑有些渊源?关于师姐之事,亦是如此!不知——”南宫璃吩咐小红将小玉送回休息后,在厢房前笑着问道。

“姑娘见笑了!苏某喜爱游历江湖,对于各类志怪异闻十分感兴趣,平时喜欢搜寻这些记录在册,积少成多,想着说不定日后还能累册出书,那就真是妙极了!此番也是初来王都,今日真切看到了传说中双剑,一时兴起,让姑娘误会了,还望勿怪!”苏逸云心中不由得一惊,看来刚才交谈中还是太过急切了,这位南宫姑娘颇善于察言观色,以后还需小心谨慎。

“原来如此,是我会错意了!公子莫见怪!那就祝苏公子早日出书,到时候免不得讨赠数本!”南宫璃疑虑消除后打趣道。“一定,一定!”说罢两人作别各自返回厢房。

“刚才过去的醉酒男子就是归云庄公子莫晓风,楼上那两人,紫衣女应该就是南虚渡现任圣女南宫璃,至于另一位白衣男子就不是很清楚了,之前没有记录,想必只是一个无名泛泛之辈!”聚德楼二楼大堂内,一男一女戴着斗笠坐在角落,注视着厢房里出来的每一个人,窃窃私语。之后其中一人离开来到一条偏僻小道,对着天空一只鸟三两下施法,一团黑气升空依附在鸟身上,而后鸟朝着城郊别院方向飞去。

“公子,探子来报!”老三陈云云递上情报。

“伤好一些了吗?”男子接过后问道。

“已无大碍,多谢公子关心!”

“吩咐下去,后日子时动手!让他们都打起精神来,不要再让我失望!”男子将情报捏在掌心化作灰烬。

“是,公子!属下告退!”

待老三退下,男子走进内殿坐下。“大哥!丁聚元在古夜城被绑架之时,听到了对方喊出‘云鹤三川’四个字,我派人打听过了,这就是归云庄的看家剑法《鹤影流云》!”内殿中一位光头男子走近小声道。

“是嘛?真是冤家路窄!看来这归云庄父子俩的新仇旧恨可以一并清算了!”男子又惊又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罢右手中指一弹,对着院内两座泉水抛出两丝蓝色火焰,别院中升起一层结界。光头按下床头机关,地板慢慢滑开,露出一具红色棺材,棺材上还有些许未擦干净的泥土。

男子靠着棺材侧卧,用手来回抚摸着棺材表面,闭上眼睛,将侧脸轻轻贴在上面,冷笑道;“炽绞,后日我要你亲自去宰了这小子,他父亲现在不在庄山,他的命就留着日后我来亲手了结!”

“大哥,只是咱们和对方有言在先,饶他们母子一命,恐怕不好交代!”炽绞面露难色。

“差点忘了此事!我的怒火压抑得太久了!让我想想!”男子起身思索片刻后,朝光头招呼,“有了!你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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