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比武夺位,龙渊显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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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未散时,黑风寨演武场的铜锣便震得人耳膜发疼。

萧战站在擂台边缘,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喽啰,喉结动了动。

昨夜血刀客临走前那句“明早要见你”还在耳边响,可他更记着巡夜喽啰的话——比武夺位,胜者为尊。

这是他混进山寨三个月来,离大当家最近的机会。

“第一场,独眼虎对萧战!”报幕的小头目扯着嗓子喊。

擂台另一侧,一个铁塔般的汉子晃了过来。

他左眼蒙着块黑皮,右眼眶里的眼珠泛着浑浊的黄,胳膊比萧战的腰还粗,腕子上拴着条铁链,每走一步都“哗啦”作响。

“小崽子,爷爷教你怎么死。”独眼虎咧嘴笑,露出两颗镶银的虎牙。

他抬手一甩,铁链“啪”地抽在擂台木板上,木屑飞溅。

萧战后退半步,玄铁令碎片在臂弯里发烫。

昨夜翻账册时摸到的狼文符号突然浮现在眼前——那些染着茶渍的纸页,极可能是北狄与山寨的密信。

他需要更靠近权力中心,才能找到确凿证据。

“开始!”铜锣再响。

独眼虎的拳风先到。

那拳头裹着腥风,直取萧战面门。

他矮身侧闪,《裂地式》的步法本能地在脚下展开,靴底擦着木板滑出半丈。

余光瞥见独眼虎的铁腕扫过自己方才的位置,擂台边缘的木栏“咔嚓”断成两截。

“躲?”独眼虎吼,“老子让你躲到死!”他屈指成爪,竟要把萧战整个人提起来摔。

萧战的掌心沁出冷汗。

这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用前朝武学——《裂地式》的残篇他只练到第三层,可玄铁令的热流正顺着血管往四肢钻。

他想起昨夜在账房,碎片发烫时,脑海里突然闪过的画面:青衫老者挥掌劈山,地面如纸般裂开。

“就是现在!”

他左脚猛地跺地,右腿借势旋起,掌心凝聚的力道顺着《裂地式》的脉络轰向独眼虎胸口。

这一掌未到,地面先“咔”地裂开寸许,碎石混着木屑腾空而起。

独眼虎的瞳孔骤缩。

他想躲,可那道掌风像根铁钎子,直透他的护体硬功。

“砰”地闷响,他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擂台后的旗杆上。

旗杆“吱呀”摇晃,独眼虎顺着杆滑下来,嘴角溢出黑血——萧战这一掌,竟震碎了他三根肋骨。

全场死寂。

“好小子!”铁牛的大嗓门炸响。

二当家坐在主位,蒲扇般的手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跳起来,“有点本事!”他身后的喽啰这才反应过来,哄然叫好。

萧战站在擂台中央,看着自己发颤的掌心。

玄铁令的热流还在翻涌,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不是单纯的武学,更像是某种共鸣。

就像昨夜碎片发烫时,那些弯曲的狼文突然变得清晰,仿佛有声音在他脑子里说:“看,这就是你要找的。”

“第二场,五人围战萧战!”

五个提着朴刀的汉子跃上擂台。

为首的刀疤脸舔了舔刀刃:“兄弟几个奉三堂主之命,教教你规矩。”

萧战后退两步,背抵擂台边缘的木柱。

他想起昨夜在药庐,苏清瑶给他敷药时说的话:“《龙渊诀》的守气篇,不是让你硬抗,是让你借势。”此刻木柱的纹理贴着后背,他忽然看清了——这擂台四角的木柱,正是天然的支点。

刀疤脸的刀从左侧劈来,萧战旋身避开,右手在木柱上一推。

木柱摇晃,带得右侧的瘦子踉跄。

他趁机踢中瘦子膝弯,那人惨叫着栽下擂台。

“围起来!”剩下三人呈品字形包抄。

萧战的呼吸突然沉下来。

玄铁令的光在袖中若隐若现,他感觉自己能看清每把刀的轨迹——刀疤脸的刀偏左三寸,络腮胡的刀会在半秒后刺向他的腰眼,红头巾的朴刀举得太高,下盘空门大开。

他脚尖点地,《守气篇》的口诀自动在脑子里流转。

这不是招式,更像是某种本能的反应——当刀疤脸的刀劈下时,他侧身贴进对方怀里,借势一推,刀疤脸的刀便砍向络腮胡的肩膀;红头巾的朴刀扫来,他旋身抓住刀背,借力甩向擂台边的木栏,“咔嚓”一声,木栏断裂的声响混着红头巾的惊呼。

最后一个人是络腮胡。

他举刀的手在发抖,刀面映出萧战冷冽的眼。

萧战没动,直到对方的刀刺来三寸,才突然抬掌拍在刀背。

刀势偏移,扎进擂台木板半寸。

他反手扣住络腮胡手腕,一拧一推,那人像只破麻袋般滚下擂台。

全场哗然。

“不错,有几分手段。”

血刀客的声音像块冰,砸在喧闹里。

萧战抬头,见二当家正从主位起身,九环刀在腰间晃出冷光。

他鬼面下的嘴角扯了扯:“但真正的对手还没上场呢。”

萧战的脊背绷紧。

他注意到血刀客的拇指正摩挲刀环——这是他昨夜在账房缠斗时发现的习惯,每次动杀心前,血刀客都会这么做。

“大当家召见。”

一道清冷的女声救了场。

苏清瑶从演武场侧门走来,素色裙裾沾着晨露,腕间的药囊随着步伐轻晃。

她扫了萧战一眼,目光在他发颤的指尖停留半秒,又迅速移开:“鬼面狼主在聚义厅等你。”

血刀客的刀环“当啷”一响。

他盯着萧战,鬼面下的眼眯成线,最终甩袖转身:“走。”

聚义厅的门帘被风掀起一角,漏进的光里浮着尘埃。

鬼面狼坐在虎皮大椅上,青铜面具遮住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他面前的案几摆着酒坛,酒气混着檀香,熏得人发晕。

“你为何而来?”鬼面狼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板。

萧战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早料到会有此问,可此刻面对黑风寨真正的掌权者,喉咙还是发紧。

他想起三个月前混进山寨时,白影说的话:“鬼面狼最恨说谎的人,但他更信求生的本能。”

“只为求生。”他垂眼,声音里压着几分颤,“镇北侯府被斩时,我才八岁。这些年东躲西藏,能活着进黑风寨,已经是命大。”

鬼面狼的手指在案几上叩了叩。

他突然抓起酒坛,仰头灌了一口,酒液顺着下巴淌在虎皮上:“好,求生的人最有用。”他扔过一枚青铜令牌,“去鹰嘴崖,把那里的军械带回来。”

萧战接过令牌,掌心被烫了一下——令牌背面刻着北狄的狼头图腾。

他垂眸掩饰异色,指尖轻轻划过图腾:“鹰嘴崖?听说那里离边关不过百里。”

“所以才要你去。”鬼面狼的面具在阴影里泛着冷光,“明日卯时出发,带三个兄弟。记住,要是敢耍花样……”他的目光扫过萧战臂弯,“玄铁令也保不住你。”

夜漏三更时,萧战蹲在聚义厅后的老槐树上。

他怀里揣着从苏清瑶那里顺来的缩骨丹,指甲缝里塞着白影给的细铁丝——这是潜入密室的钥匙。

鬼面狼的密室在聚义厅地下,入口藏在虎皮椅下的暗格里。

萧战记得三天前替铁牛送酒时,瞥见大当家掀过虎皮,露出半尺见方的青石板。

此刻他悬在树杈上,看着聚义厅的灯灭了,这才溜下地,摸黑撬开青石板。

密道里霉味呛人。

萧战摸着火折子,火光映出墙壁上的狼文图腾——和昨夜账册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他顺着密道往里走,越走越冷,直到看见尽头的檀木柜。

柜门上挂着铜锁。

萧战的铁丝刚插进锁眼,“咔嗒”一声,锁开了。

他心跳如鼓,掀开柜门——最上层是几摞账册,第二层是北狄的狼头令,第三层……他的呼吸一滞。

那是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火漆上印着北狄镇北将军的虎符。

他撕开火漆,展开信纸,狼文在火光下清晰起来:“八月十五,黑风寨引开赵军,北狄铁骑从鹰嘴崖南侵……”

“你终于找到了。”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

萧战猛地转身,看见血刀客站在密道口,九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什么时候跟来的?

是比武时的试探,还是从聚义厅就开始跟踪?

“北狄的机密,是你能看的?”血刀客的鬼面在阴影里忽明忽暗,“昨夜在账房,老子就该砍了你。”

刀风先至。

萧战旋身避开,玄铁令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

他感觉体内有团火在烧,《龙渊诀》的口诀自动在脑海里流转——不是破势,不是守气,是某种更原始的力量,像要把他的经脉都烧穿。

“裂地式!”他大喝一声,掌心的力道轰向地面。

密道震动,青石板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血刀客的刀砍在他身侧的墙上,碎石飞溅,却被那道掌风逼得连退三步。

“你竟敢……”血刀客的声音里带着惊惶。

“原来你真是北狄人。”萧战擦了擦嘴角的血——刚才撞在墙上时咬到了唇。

他盯着血刀客鬼面下的眼,那里闪过一丝慌乱,“你们勾结北狄,想引狼入室?”

血刀客突然笑了,笑声像夜枭:“知道又如何?你以为鬼面狼会信你?等老子砍了你的头,把玄铁令献给北狄大汗……”他的刀再次扬起,“就凭你?也配管这天下事?”

玄铁令的光更盛了。

萧战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不是仇恨,不是愤怒,是一种更灼热的东西,像要把他的执念都烧穿。

他想起父亲临刑前说的话:“小战,要看清谁才是真正的敌人。”想起苏清瑶替他包扎时说的:“侠者持心,不是持刀。”

他的掌势变了。

不再是单纯的劈砍,而是带着某种守御的意味,像要护住什么。

血刀客的刀砍来,他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对方手腕。

玄铁令的热流顺着手臂涌进血刀客体内,那汉子突然惨叫,刀当啷落地。

“你……你用了什么妖术?”血刀客踉跄后退。

萧战没答话。

他弯腰捡起那封密信,转身冲进密道。

背后传来血刀客的怒吼:“给老子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晨雾漫上鹰嘴崖时,萧战站在崖顶,怀里揣着密信。

他望着远处边关的烽火台,玄铁令的热流渐渐平息。

鬼面狼给他的令牌还在腰间,可当他按照令牌上的标记寻找军械时,只看到一片空荡的山谷——所谓的军械,根本不存在。

山风卷起他的衣角。

萧战摸了摸臂上的玄铁令碎片,突然听见山脚下传来马蹄声。

他眯眼望去,尘烟里隐约可见狼头旗帜——是北狄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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