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炉的火焰将陈三的断腕烧得滋滋作响,飞溅的血珠在高温中化作赤红锁链,缠绕着他手中的废铁。三天前被江厌离斩断的右手,此刻正以最残酷的方式重生——那些由鲜血凝成的锁链,每一根都烙刻着苏婉儿的笑脸。
“原来战神血诅咒的真相,是用至亲之人的血锻造兵器。”赤霄化作的红衣女子倚在炉边,裙摆垂入翻滚的铁水,竟未被融化分毫,“陈三,你确定要用这种方式对抗我?”她指尖轻弹,炉中突然窜起幽蓝鬼火,将陈三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
陈三咬着牙将断腕按在滚烫的铁坯上,鲜血顺着沟壑注入,瞬间蒸腾起腥甜的雾气。他想起在淬魂会总部的废墟里,从苏婉儿虚影中掉落的半截激光剑柄——此刻正被他用牙齿咬住,金属的冷意渗进牙龈。
“阿三!小心!”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赤霄体内迸发。红衣女子的瞳孔猛地收缩,苏婉儿的人类意识竟冲破兵器人格的压制,握着激光剑从她后背穿出。两道身影在火光中撕扯,红衣渐渐褪去血色,露出苏婉儿苍白的面容。
“你以为短暂苏醒就能改变结局?”赤霄的声音变得尖锐,“从秦始皇将七十二对双生魂炼成兵器的那一刻起,所有宿主都不过是......”
“闭嘴!”苏婉儿挥剑斩断赤霄延伸出的锁链,激光扫过铸剑炉,溅起的火星落在陈三的血刃上,竟让锁链纹路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她转头看向陈三,眼中含泪:“阿三,记得我们小时候说过要开一家刀具店吗?现在......”
赤霄突然暴起,青铜剑贯穿苏婉儿的胸膛。但这一次,苏婉儿没有退缩,反而将激光剑刺入自己心口:“现在,我要亲手毁掉这个诅咒!”
陈三的血刃终于成型。锁链之刃呼啸着破空,将赤霄钉在铸剑炉壁上。青铜剑与激光剑同时迸发出刺目光芒,两种力量在苏婉儿体内激烈碰撞。她的身体开始崩解,一半是人类的血肉,一半是冰冷的机械。
“带着我的那份......活下去。”苏婉儿的声音渐渐模糊,她的机械手臂最后一次抬起,触碰陈三的脸颊,“刀具店的名字......就叫‘归墟’吧......”
轰!
铸剑炉轰然炸裂,无数碎片化作银色蝴蝶。陈三在气浪中翻滚,死死攥住锁链之刃。当烟尘散尽,他看见赤霄的青铜剑断成两截,而苏婉儿的身体,已经化作漫天星光。
“原来这就是解契的真正方式。”初代执剑人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那个曾被兵器意识控制的男人,此刻浑身浴血,手中握着半截染血的苗刀,“用至情之人的血铸剑,再以宿主的自我牺牲为引......”
陈三握紧还在发烫的血刃,看着掌心逐渐消退的金属纹路。远处,新的尸潮正在逼近,那些怪物身上的饕餮纹,竟与赤霄剑断口处的纹路完美契合。
“接下来怎么办?”初代执剑人将苗刀插入地面,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赤霄虽毁,但秦始皇陵的诅咒还在,还有无数兵器正在寻找新的宿主......”
陈三弯腰拾起苏婉儿的激光剑柄,将它与锁链之刃拼接。当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交融时,刀刃上的锁链纹路突然发出蓝光,映出他眼底燃烧的火焰:“开一家店。”他低声道,“一家专门收容失控兵器,拯救被诅咒之人的店。”
初代执剑人愣住了,随即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释然与悲怆:“好!好一个‘归墟’!就让我们看看,人类的意志,能不能真正胜过千年的诅咒!”
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满地狼藉。陈三握紧手中的血刃,朝着尸潮的方向走去。他知道,这场战斗永远不会结束,但只要还有人记得“归墟”的承诺,就总有希望斩断命运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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