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晶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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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北冰窟的风卷着雪粒砸在冰墙上时,沈墨离的指尖正凝着半颗血晶。那晶体在幽蓝的冰光中泛着裂纹,像极了昨夜苏晚棠灵体穿过他掌心时,留下的那道透明的伤。

“墨离,你的血……又晶化了?”空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晚棠的灵体半透明地倚在冰棱旁,发梢凝着的冰晶随她动作簌簌掉落——自三个月前他为护她动用《龙御血典》禁术,体内的龙血便开始不受控地结晶,指尖、眼角,甚至心脏跳动时,都能听见碎晶摩擦的声响。

他猛地转身,指尖的血晶正巧划破她灵体的手腕——本该穿透的灵体,此刻却溅出几滴黑血。沈墨离瞳孔骤缩:“你的灵体……有实体了?”苏晚棠惊惶地望着自己的手,透明的皮肤下竟浮现出淡青色的血管,而他指尖的血晶碎片,正嵌进她的伤口,发出细碎的龙吟。

冰窟突然震动,两人相触的瞬间,沈墨离体内的晶化血液竟顺着伤口流入她灵体。苏晚棠咳出黑血,血珠落地时裂成无数晶蝶,翅膀上凝着他血晶的纹路,在冰面上投下颤动的光影——那是《龙御血典》里记载的“血契共生”,却不该出现在灵体与活人之间。

“当年你母亲用魂灵护住你时,曾在你血里种下‘蝶引咒’。”苏晚棠的声音带着颤音,指尖抚过他手背上的晶化纹路,“现在你的血晶化,其实是咒文与龙血冲突的反噬……而我的灵体,本该消散的灵体,却因为沾了你的血,反而有了实体?”话未说完,她突然踉跄着跌进他怀里,胸口渗出的黑血染透他的衣襟,却在接触血晶的刹那,化作银蝶振翅。

沈墨离闻到熟悉的药香——是苏晚棠生前最爱用的、掺着白蝶鳞粉的香膏,此刻竟从她灵体上淡淡飘来。记忆突然闪回:三年前的雪夜,她为替他挡下巫族的通灵箭,灵体被打散成蝶粉,临终前说“若有一日你血晶化,记得用蝶粉镇住……那是我用魂灵炼的药”。

“你的灵体不是自然凝聚。”他突然捏碎指尖的血晶,晶粉混着他的血珠,渗进她灵体的眉心,“是我的血契在强行将你凝形,可灵体凝实需要消耗魂力,你在咳黑血,说明……”话未说完,冰窟顶部的冰棱突然坠落,他本能地护住她转身,后背被划开的瞬间,血晶碎片飞溅而出,竟在她掌心凝成半枚蝶形血晶。

“看!”苏晚棠指着冰面的倒影——沈墨离左眼的鎏金龙纹,此刻竟与她眉心的蝶形血晶连成完整的图腾,像《龙御血典》里记载的“龙蝶共生图”,却多了无数裂纹。更惊人的是,她灵体的脚踝处,不知何时浮现出与他相同的晶化纹路,像藤蔓般顺着小腿向上攀爬。

“这是血契反噬的连锁反应。”沈墨离扯开她的衣袖,看见她手臂上浮现出淡金色的脉络,正是他体内血晶的走向,“当年我母亲用魂灵为引,让我的龙血能与蝶魂共存,可现在我强行动用禁术,血契失衡,你的灵体成了‘活祭’的容器……”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因为看见她指尖也开始凝出细小的血晶,与他三个月前的症状一模一样。

冰窟深处传来龙吟,是《龙御血典》在共鸣。苏晚棠摸到他怀中的典籍,翻开时,夹着母亲白发的那页突然飘出蝶形光印,落在她掌心的血晶上——当年母亲封进典中的魂灵,此刻竟在试图修复她灵体的裂痕。沈墨离终于明白,为何苏晚棠的灵体能短暂凝实:不是血契的力量,而是母亲的魂灵,在借他的血,给她第二次“活”的机会。

“你还记得吗?”苏晚棠忽然凑近他耳边,灵体的温度竟带着暖意,“小时候你总说,龙血太烫,蝶魂太轻,我们永远凑不成完整的图腾。可现在……”她指尖的晶蝶落在他眼尾的晶化纹路上,裂纹竟开始愈合,“你的血晶里有我的魂,我的灵体里有你的血,原来所谓‘共生’,从来不是龙吞蝶,而是……互相熬着疼,把碎掉的自己拼成对方的模样。”

冰窟顶部突然裂开,月光混着雪粒灌进来。沈墨离看见苏晚棠的灵体在月光下渐渐透明,可掌心的血晶却越来越亮——那是她在用仅剩的魂力,压制他体内的晶化反噬。他猛地掏出母亲留下的碎玉,玉上的蝶纹与她眉心的血晶共鸣,碎玉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钻进她灵体:“这是母亲藏在碎玉里的‘蝶魂引’,当年她用自己的魂灵分了一半给你,所以你的灵体才能……”

“原来她早就知道,你会为了我动用禁术。”苏晚棠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上,竟凝成透明的晶珠,“墨离,你看这些晶蝶——”她抬手,血珠化作的晶蝶正围绕他们飞舞,翅膀上映着彼此的倒影,“它们不是血契的诅咒,是母亲用魂灵写的‘护身符’,让你的血晶化,每疼一次,就多一分能抓住我的力气。”

冰窟深处传来脚步声,是巫族的追魂虫群。沈墨离握紧她的手,发现她灵体的指尖已能触到他的掌心——不再是穿过的虚无,而是带着体温的真实。血晶在他们相握的掌心爆发出强光,晶蝶们突然振翅组成屏障,挡住涌来的虫群,而他体内的晶化纹路,竟顺着她的灵体,开始逆向修复。

“你知道吗?”苏晚棠望着他眼中的鎏金色,突然笑了,“当你的血晶划破我灵体时,我第一次觉得疼——不是灵体消散的虚无感,是真的疼,像被你攥在掌心里,连碎掉都有了重量。”她的指尖划过他眼尾的晶化纹路,那里不知何时已长出蝶形的鳞片,“原来所谓‘危机’,不过是我们欠彼此的债,终于到了该用血肉相还的时候。”

追魂虫群在晶蝶屏障外嘶鸣,沈墨离低头,看见苏晚棠灵体的脚踝处,晶化纹路竟褪成了淡粉色——那是活人血液的颜色。他突然想起《龙御血典》里被母亲改过的那句记载:“皇裔之血可燃尽自身,却也能渡魂还生——若以血为引,以魂为桥,死魂亦可借血还阳。”

此刻,晶蝶们突然钻进他的眉心,带着苏晚棠的魂息。沈墨离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阿离,当年我用蝶魂护住晚棠,就是怕有朝一日,你的龙血会把自己烧成灰烬——她的灵体,是你的‘灭火器’,也是你学会‘疼惜自己’的药。”

雪越下越大,苏晚棠的灵体却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见她睫毛上凝着的雪粒。沈墨离忽然想起小时候,她总说“想看真正的雪落在自己头发上”,而此刻,她发梢的冰晶正沾着他的血晶,在月光下闪着光——那是比任何魂灵凝形术都美的“实体”,因为每颗晶珠里,都藏着他为她流过的血,她为他熬过的魂。

“墨离,你的血……不烫了。”苏晚棠的指尖贴上他的掌心,那里的血晶已化作温润的红斑,像朵开在冰雪里的蝶形花,“原来血契的真相,不是互相折磨,是当你疼到快碎掉时,总有人愿意变成和你一样的‘怪物’,陪你一起,把这碎掉的人生,拼成能互相拥抱的形状。”

追魂虫群的嗡鸣突然变成哀鸣,晶蝶们组成的屏障竟开始反噬虫群。沈墨离望着苏晚棠逐渐凝实的指尖,终于懂了母亲藏在血契里的温柔——所谓“危机”,从来不是终点,而是让两个破碎的灵魂,在血与魂的交融里,学会如何用自己的“不完整”,去接住对方的“裂痕”。

此刻,《龙御血典》在冰面上翻开,母亲当年夹着白发的那页,不知何时多了行新的字迹,用苏晚棠的魂息写成:“龙血与蝶魂,从来不该是困兽与囚蝶——当血晶化出温柔的棱角,当灵体长出会疼的皮肤,这世上便再没有能分开他们的‘诅咒’,只有互相缠绕的、活着的温度。”

沈墨离与苏晚棠带着晶蝶屏障冲出冰窟,却发现巫族大长老已在洞口布下“魂血分离阵”,扬言要“用皇裔血晶炼出新的镇魂兵”。更惊人的是,苏晚棠凝实的灵体竟能使用母亲的“蝶魂咒”,而她咳出的黑血,滴在《龙御血典》上时,竟显露出被隐藏的“龙蝶共生诀”——原来当年母亲改良的镇魂兵,核心不是魂灵囚禁,而是“让龙血与蝶魂成为彼此的容器”。

与此同时,沈墨离发现自己的血晶化纹路开始向心脏蔓延,而苏晚棠的灵体每凝实一刻,眉心的蝶形血晶就亮一分——那是“魂血同契”的代价:他的血在给她生命,而她的魂在替他承受血契反噬。当大长老祭出“龙形镇魂兵”时,苏晚棠突然想起前世记忆:她曾是母亲身边的蝶魂使,之所以灵体不灭,是因为母亲临终前将她的魂灵与沈墨离的血晶“锁命共生”……

下一章将揭开:苏晚棠凝实的灵体能否承受完整的血契?母亲藏在晶蝶里的“最后一道魂咒”究竟是保护还是陷阱?当沈墨离的心脏开始晶化,苏晚棠竟主动将自己的灵体融入他的血晶——“既然你的血能让我活,那我的魂,就该替你守住心脏里的温度。”点击收藏,见证沈墨离与苏晚棠从“血契囚徒”到“魂血共生”的蜕变,下一章雪原之战,晶蝶VS镇魂兵,母亲的白发与苏晚棠的魂息将碰撞出怎样的真相?关注不迷路,下章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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