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被马蹄碾成齑粉时,沈墨离的指尖正抠进瞭望塔的砖缝。十万玄甲军的“魂灭弩”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弩箭尾羽染着西域秘银,刻着的咒文正发出幽蓝微光——那是新帝登基后推行的“灭魂计划”,用西域禁术将巫族魂灵碾作光点,美其名曰“荡平妖邪”。
“大人!第三批弩箭齐射!”副将的嘶吼被狂风扯碎。沈墨离看见前方的巫族村落腾起光雾,少女们被弩箭贯穿的瞬间,身体化作千万荧光蝶,却在触及地面时碎成星点——那是巫族“魂飞魄散”的征兆,与《龙御血典》里记载的“镇魂兵碎魂”之术如出一辙。
他突然呕出黑血,龙纹从心口蔓延至眼角。三年前母亲魂归血典时,曾在他识海留下警示:“若见巫族魂灵成点而散,必是有人偷用‘灭魂咒’——此咒需以皇裔血为引,你若靠近,龙纹必噬心。”此刻,弩箭上的咒文与他眉心龙纹共鸣,每道荧光蝶消散时,他都能听见细微的龙吟哀鸣,像被锁在弩箭里的无数魂灵在呼救。
“停止射击!”他扯住副将的手腕,却看见对方袖中露出的龙形刺青——是新帝亲封的“灭魂卫”标记,刺青边缘凝着黑血,竟与他呕出的血颜色相同。记忆突然闪回:半月前,他在皇宫密道看见新帝与西域巫祝密谋,青铜鼎中浮着的,正是用皇裔血绘制的“灭魂阵图”,阵眼处标着“沈墨离”三字。
“大人忘了新帝的旨意?”副将甩开他的手,弩箭已再次上弦,“巫族魂灵不灭,北疆永无宁日!这‘魂灭弩’可是用您的血咒开光的,您看——”他指着弩箭尾部的红纹,正是沈墨离三个月前为救新帝,被迫献出的龙血所化,“新帝说了,只要用您的血镇咒,十万弩箭就能让巫族再无活口。”
沈墨离的瞳孔骤缩。原来新帝所谓的“灭魂计划”,竟是以他的皇裔血为引,借西域禁术将巫族魂灵碾作光点——那些被他视为“守护对象”的巫族子民,此刻正在他的血咒下魂飞魄散。他踉跄着后退,撞上瞭望塔的咒符柱,柱上刻着的“镇魂”二字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碎玉——是母亲当年藏的“蝶魂引”,此刻正对着血光发出悲鸣。
“快看!有漏网的巫族少女!”士兵的呼喝惊碎沙砾。沈墨离看见沙丘下的红衣少女抱着襁褓狂奔,弩箭破空声中,他本能地跃下塔——龙纹在指尖凝成血刃,却在砍断弩箭的刹那,看见箭杆上刻着的咒文正吸着他的血,顺着纹路爬向少女的脚踝。
“别过来!你的血……会杀了我!”少女抬头,眼尾的蝶形朱砂正在褪色。沈墨离猛地收势,却见她怀中的襁褓渗出微光——是尚未觉醒的巫族魂灵,在灭魂弩的咒文下,正像融雪般渐渐透明。他想起自己三岁那年,母亲抱着他躲避龙御军时,说的那句“皇裔血能救人,亦能杀人,关键在握血的手,是护着魂,还是碾碎魂”。
“接住!”他扯下颈间的碎玉抛去,蝶魂引的微光裹住少女,却在触及弩箭咒文时迸出火花。沈墨离这才看清,碎玉内侧刻着的“护魂”二字,竟与弩箭上的“灭魂”咒文同出一源——当年西域巫祝曾将“护魂咒”卖给巫族,却又把“灭魂咒”献给皇室,两头获利的代价,是让皇裔血成为撕裂魂灵的刀。
“沈将军!您竟敢抗旨!”副将的弩箭直指他眉心,弩尾的龙形纹章突然发出红光——那是新帝种下的“血契标记”,此刻正顺着他的龙纹逆向灼烧。沈墨离呕出更多黑血,却看见少女怀中的襁褓已化作光点,唯有襁褓上的蝶形刺绣落在他掌心,沾着他的血,竟凝成一枚晶蝶——是母亲当年说的“魂灵残片”,唯有皇裔血与巫族魂灵共鸣时,才会显形。
“原来……灭魂咒的本质,是用我的血,把巫族魂灵炼成‘活的镇魂兵’。”他望着掌心的晶蝶,龙纹突然从眼角漫至唇边,像被血咒啃食的裂痕,“新帝说要灭魂,其实是要把巫族魂灵封进弩箭,让它们永世为皇室征战……而我,就是这一切的‘钥匙’。”
话音未落,瞭望塔突然坍塌。沈墨离抱着少女跃向沙丘,却见玄甲军的阵形已变——十万弩箭齐指天空,咒文汇聚成巨大的“灭魂阵”,阵眼处,新帝的龙辇正碾过巫族村落的残骸,车辕上挂着的,竟是用巫族魂灵凝成的“镇魂灯”,每盏灯里,都困着个透明的少女虚影。
“沈墨离,你以为母亲用魂灵护住你,就能逃过‘皇裔血祭’的宿命?”新帝的声音从龙辇传来,金冠上的龙形宝石映着血光,“从你出生起,你的血就是为了镇住巫族魂灵而生——当年你父亲叛逃,就是想毁掉这天生的‘使命’,可他忘了,皇裔血契,至死方休。”
沈墨离的指尖深深插进沙砾。他终于懂了父亲临终前的血书:“吾儿切记,皇室所谓‘龙御血典’,不过是用皇裔血给巫族魂灵套上的枷锁,而你,是这枷锁上最锋利的钉。”此刻,灭魂阵的咒文正顺着他的龙纹钻进心脏,他看见少女眼尾的蝶形朱砂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他相似的、鎏金色的碎晶纹路。
“用我的血灭魂?”他突然笑了,龙纹在掌心凝成血刃,刃身映着新帝惊恐的脸,“那我就用这血,砍断这延续千年的血契——母亲说过,皇裔血不该是刀,该是……让魂灵回家的路。”
血刃斩向灭魂阵的刹那,沈墨离体内的龙纹突然炸开。他听见母亲的魂灵在血典中惊呼,却看见少女掌心的晶蝶振翅而起,带着无数魂灵残片,扑向阵眼处的镇魂灯——那些被他的血咒困住的魂灵,此刻竟在他的血刃下,找到了反噬的缺口。
玄甲军的弩箭突然失控,咒文反噬的光雾裹住整片漠北。沈墨离抱着少女跌进沙坑,看见她的指尖已能触到自己的脸——不再是魂灵的虚无,而是带着温度的、真实的触碰,就像母亲当年抱着他穿越雪地时,掌心的茧子擦过他脸颊的触感。
“你的血……在救我。”少女望着他眼中的鎏金色,指尖划过他眉心的龙纹,那里不知何时已长出蝶形的碎晶,“原来皇裔血不是灭魂的刀,是……替魂灵挡住刀的盾。”
灭魂阵在血光中崩裂的瞬间,沈墨离看见新帝的龙辇被魂灵光雾吞噬,龙冠上的宝石碎成齑粉,露出里面藏着的、刻着“皇裔血祭”的玉牌——那是皇室传承千年的秘宝,用每代皇裔的心头血浇筑,只为让巫族魂灵永世为奴。
此刻,他掌心的晶蝶突然振翅飞向天空,带着无数光点,在漠北的黄沙上画出巨大的蝶形光印。沈墨离望着光印中的自己,龙纹不再是灼烧的痛,而是像母亲的白发般,带着温柔的凉意——原来所谓“灭魂计划”的真相,从来不是魂灵的毁灭,而是皇室对“力量”的贪婪,用皇裔血与巫族魂灵,铸了把永远砍向自己人的刀。
“我们……赢了吗?”少女的声音带着颤音,指尖的温度渐渐清晰。沈墨离低头,看见她眼尾竟重新长出蝶形朱砂,而他心口的龙纹,已褪成淡金色的脉络,像被雨水洗过的鎏金,不再刺眼,却格外温暖。
“没有赢。”他擦去她脸上的沙粒,望着远处重新凝聚的魂灵光点,“但至少,我们让这用魂灵与血写成的‘计划’,有了第一个裂痕——就像你掌心的晶蝶,哪怕碎过,也能重新振翅。”
灭魂弩的残骸在沙地上泛着冷光,却再也吸不走任何魂灵。沈墨离掏出怀中的《龙御血典》,母亲的白发在血光中飘起,落在典中“灭魂咒”那页,竟将咒文烫出个蝶形的洞——洞后露出的,是父亲当年偷偷写下的话:“吾儿若见此,记得——真正的龙御之血,不该用来灭魂,而该用来,让所有魂灵,都能在阳光下,好好活着。”
沈墨离与巫族少女带着魂灵残片退守老狼坟,却发现新帝的“灭魂卫”已用西域禁术封锁漠北,弩箭上的咒文升级为“魂火焚心”,中箭者的魂灵会在剧痛中自爆。更惊人的是,少女竟能感应到沈墨离体内的“血契核心”——那是新帝种下的“灭魂引”,藏在他心脏的龙纹里,一旦激活,能让十万弩箭同时吸食他的血,将漠北所有魂灵碾作齑粉。
与此同时,沈墨离在老狼坟发现父亲的遗骨,肋骨处嵌着枚弩箭残片,刻着与新帝龙冠相同的“血祭”咒文——原来当年父亲叛逃,是因为发现皇室用皇裔血祭炼“灭魂弩”,而沈墨离的母亲,正是为了毁掉第一批灭魂弩,才将自己的魂灵封进《龙御血典》。下一章将揭开:沈墨离如何用母亲的“蝶魂引”逆转血契?少女的真实身份究竟是巫族圣女,还是母亲当年用蝶魂创造的“魂灵容器”?当灭魂卫祭出“龙形灭魂弩”,箭头直指少女眉心时,沈墨离突然将自己的心脏贴上弩箭——“既然我的血是引,那就让我用这血,烧了你们的‘灭魂阵’!”点击收藏,见证沈墨离从“血契棋子”到“魂灵守护者”的蜕变,下一章坟场之战,龙血VS魂火,父亲的遗骨与母亲的白发将碰撞出怎样的真相?关注不迷路,下章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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