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山巅的雪梅被狂风卷上半空时,第一枚冰晶正砸在归墟令上。那冰晶棱角分明,映着沈墨离震惊的脸,背面刻着的“来极北,断龙魂”七字,竟用西域秘银写成,在雪光中泛着冷冽的光。顾清禾的狼首刀忽然轻颤,刀身上的狼纹与冰晶产生共鸣,竟在刀柄处凝出细小的冰棱。
“是宿命的召唤。”云无心的巫族圣典自动翻至最后一页,光雾裹着冰晶的寒气,在纸上显露出极北冰原的地图。苏晚棠的银蝶撞向冰晶,翅粉却被冻成细小的雪花,她看见蝶翼映出前世的场景:极北冰渊旁,沈墨离穿着龙鳞甲跪在冰面上,龙形疤痕被寒霜覆盖,而她与顾清禾、阿依夏、云无心四人,正用各自的血脉之力,试图封印暴走的龙魂。
“当年我们没能阻止龙魂失控。”阿依夏的血蛊银铃在寒气中发出清越的响,银铃上的“墨离”二字被冰晶映得发亮,“极北冰渊是龙御军血脉的源头,也是龙魂的囚笼。”她忽然想起月氏圣庙的预言:“当冰晶落青丘,四魂归渊时,龙魂终须断,天地始复安。”此刻狂风卷起她的红纱,纱角扫过冰晶,竟在上面留下一道血痕——那是血蛊与冰晶的共鸣。
沈墨离握紧四女的手,龙形疤痕在冰晶寒光中泛起微光。他看见顾清禾眼中的坚定,阿依夏眼底的决然,云无心眉梢的温柔,苏晚棠唇角的倔强,忽然想起千年前四人在青丘山的誓言:“生同衾,死同穴,共护龙御,永不相负。”此刻冰晶的寒气顺着交叠的手掌蔓延,却在触及他心口时,化作四缕温热——是顾清禾的狼纹、阿依夏的血蛊、云无心的巫族光雾、苏晚棠的蝶翼之力,在为他驱散龙魂的躁动。
“这次,我们一起面对宿命。”他的声音混着雪梅香,震落枝头的积雪。归墟令忽然飞起,四色光雾裹住冰晶,竟在天空中拼出极北冰渊的坐标。顾清禾的狼首刀劈开漫天风雪,刀光所指之处,冰晶碎片纷纷亮起,连成一条贯穿天际的光带,那是千年前四人共同刻下的“引魂路”,此刻因血脉共鸣而重现。
极北冰原的寒风在三日后席卷而来。沈墨离望着眼前高达百丈的冰渊,冰层里封印的龙形虚影正缓缓蠕动,龙鳞上的咒符与他的疤痕同步起伏。阿依夏的血蛊银铃爆起幽蓝火焰,在冰面上画出月氏安魂阵;云无心的巫族圣典化作光链,缠住冰渊顶部的冰晶棱锥;苏晚棠的银蝶组成光网,挡住冰渊深处涌出的阴寒;顾清禾的狼首刀插在阵眼处,狼纹光雾顺着冰缝蔓延,竟唤醒了冰层里沉睡的龙御军残魂虚影——那些曾被三皇子用夺魂术操控的英魂,此刻正用最后的力量,为四人撑开一条通往冰渊核心的路。
“小心!”苏晚棠忽然拽住沈墨离。冰渊底部的龙魂突然暴动,龙尾扫过之处,冰晶碎片化作利刃,却在触及四人交叠的光雾时,纷纷碎成齑粉。沈墨离看见冰晶利刃上刻着的西域咒文,竟与他体内躁动的龙魂产生共鸣——原来千年前的龙魂封印,早已被西域巫师动了手脚,而此刻的冰晶召唤,正是为了引出他体内的“龙魂碎片”。
“我们的血,是封印的钥匙。”顾清禾忽然咬破指尖,狼纹血珠滴在归墟令上。阿依夏、云无心、苏晚棠同时跟上,四色血珠汇成龙形,竟与冰层里的龙魂虚影完全重合。沈墨离感到心口的疤痕从未有过的灼热,千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极北冰渊前,四人用各自的血脉之力铸造归墟令,他自愿将龙魂一分为五,自己藏起最危险的“暴怒之魂”,却不想被西域巫师趁虚而入,在龙魂里种下了诅咒。
“这次,我们一起断魂。”云无心的指尖划过沈墨离心口,巫族光雾裹住龙魂碎片。阿依夏的血蛊缠住龙魂的利爪,苏晚棠的银蝶啄向龙魂的眉心,顾清禾的狼首刀则斩向龙魂与沈墨离相连的血脉链。归墟令发出震耳欲聋的鸣响,四色光雾在冰渊中央凝成光剑,那是千年前四人未完成的“断魂剑”,此刻因记忆与血脉的共鸣,终于成型。
龙魂的怒吼震碎冰渊顶部的冰晶。沈墨离看见四人的虚影在光剑中重叠,前世的铠甲与今生的衣衫交织,竟与冰渊壁画上的“四灵斩龙”一模一样。光剑落下的瞬间,他感到体内的龙魂碎片被剥离,却不似千年前的剧痛,而是带着四女掌心的温度——原来真正的断魂,不是孤独的牺牲,而是四人用血脉与记忆织就的温柔牢笼,让暴怒的龙魂终于平静。
当最后一片龙鳞坠入冰渊时,极北的天空忽然放晴。沈墨离望着四人肩头的光纹——顾清禾的狼纹、阿依夏的血蛊印、云无心的巫族图腾、苏晚棠的蝶形光印,此刻都染上了龙鳞的微光,那是龙魂剥离后,四人血脉共生的证明。冰晶碎片落在归墟令上,拼成“四魂共生,龙御归心”八字,而冰层里的龙御军残魂虚影,此刻正化作光羽,飞向青丘山的方向——那里,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处。
“我们赢了。”苏晚棠的银蝶停在沈墨离发间,翅粉融化了他眉梢的寒霜。阿依夏的红纱裹住他冰凉的手,顾清禾的狼首刀轻轻磕了磕他的铠甲,云无心的巫族圣典散出温暖的光雾,四人的笑容混着极北的阳光,让千年不化的冰层,竟在脚下裂开细缝,涌出清澈的泉水——那是龙御军血脉终于纯净的征兆。
返程的雪路上,沈墨离望着手中的归墟令,忽然觉得那些曾让他恐惧的宿命,此刻都化作了掌心的温暖。四女的笑声混着雪梅香,惊飞了枝头的冰鸟,而远处的青丘山,正被初升的阳光染成金红——经历过断魂的剧痛,他们终于明白,所谓宿命,从来不是一人的背负,而是四人手牵手,把所有的疼痛,都酿成了彼此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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