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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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銮殿的铜鹤香炉飘出第九缕龙涎香时,李砚的死士已将鎏金门槛踏得发烫。清禾的金丝软剑横在龙椅前,剑鞘上的云锦二字与贤妃画像上的玉佩纹路交相辉映。她听见身后龙御天的咳声,却感受到他指尖悄悄扣住自己的掌心——那是太液池破冰时就养成的默契。

“龙御天已失德!李砚的玄色锦缎扫过丹陛,半只凤凰绣纹在火光中狰狞如鬼。他身后的死士举起的弯刀上,刻着的正是右使的锯齿纹。清禾注意到他腕间的双生镯只剩一只,断口处还沾着贤妃的血渍——那是昨夜她用软剑斩断的羁绊。

“失德?龙御天的轻笑震得梁上金龙鳞片轻颤,他按住清禾欲出鞘的剑,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贤妃密语刺青,你可知龙御镜为何认皇后为主?他抬手掷出的残镜碎片悬在半空,镜中映出的不是帝王威仪,而是贤妃在冷宫产子的画面,此镜乃沈家先祖所铸,护的是天下民心,不是某姓江山。

李砚的瞳孔骤缩时,清禾听见殿外传来整齐的甲胄声。苏月璃率白凤盟旧部踏碎月光而来,她发间的莲花步摇与左使的银簪遥相呼应,手中提着的,正是李砚藏蛊虫的暗箱。皇后扶着宸妃走上丹陛,前者月白襦裙上的绿梅刺绣被血染红,后者腰间挂着的,是贤妃当年的玄甲碎片。

李砚,你以为用贤妃娘娘的血养蛊,就能掌控龙御镜?清禾的软剑出鞘三寸,剑身上贤妃的血咒泛起微光,可你忘了,贤妃娘娘用二十年心血,早就在镜中刻下了沈家的守护咒。她转头看向龙御天,他眼中倒映的,是她眉骨伤疤与贤妃画像的重叠。死士的进攻在子夜钟声里展开。清禾的凤穿牡丹剑式划破李砚的衣袖,露出他肘间的朱砂痣——与贤妃为龙御天点的咒印分毫不差。龙御天的袖箭擦着她发梢钉入立柱,箭头坠着的,是承煜的金锁碎片,上面还沾着念禾的胭脂。

“清禾,接着!皇后的呼声里,清禾接住的不是暗器,而是贤妃的《女戒》修订本。内页夹着的绿梅标本突然化作飞灰,露出的竟是沈家的铸镜密卷,贤妃娘娘说,当镜子照见真心时,就是它重铸之日!龙御镜的残片在清禾掌心合拢,贤妃的血与她的血交融成凤凰图腾。李砚的蛊虫在镜光中发出尖啸,却在看见镜中贤妃抱着双生子的画面时,骤然蜷成一团。清禾听见他喉咙里的呜咽,那是认出母亲慈爱的哭声。

“你输了,龙御天按住李砚颤抖的肩膀,指尖抚过他耳后的朱砂痣,母妃到死都在护着你,就像清禾护着朕一样。清禾看着双生镯在镜光中复原,想起贤妃的札记里写着:双生不是劫,是让孤独的灵魂,在这世上有了可依的光。金銮殿的晨光里,苏月璃替清禾包扎手臂的刀伤,宸妃抱着承煜给龙御天擦汗,皇后则将双生镯重新系在李砚腕间。清禾摸出贤妃的翡翠镯,与龙御天的玉佩相击,发出清越的响声——那是天下太平的前奏。

以后这江山,龙御天揽住她的腰,指腹摩挲着她眉骨的伤疤,由我们共同守护。清禾点头,看着殿外的绿梅在春风中绽放,忽然明白贤妃用生命写下的预言:当龙与凤背靠背站在金銮殿上,不是为了权力,而是为了守护天下人的真心时,这江山,才真正有了温度。

风起时,清禾听见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承煜和念禾正追着一只金凤钗跑过庭院。那钗头的凤凰振翅欲飞,像极了贤妃留在人间的最后一抹笑,也像极了他们此刻的心情——历经劫波,终见真心,从此山河永寂,爱意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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