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丝裹着柳絮扑在冷宫青石板上,云无心的南疆巫裙扫过斑驳的宫墙,裙角银铃惊起檐下避雨的寒鸦。沈墨离握着她腕脉的指尖突然收紧,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墙缝里渗出的黑血——那是中了腐骨蛊的征兆,与十年前南疆圣庙的纵火案如出一辙。
“当心!云无心的银铃发出尖啸。冷宫内突然窜出的灰袍巫医挥刀劈来,刀刃上的蛊虫纹路与皇后袖口的刺绣完全一致。沈墨离本能地将她护在身后,却在看见巫医耳后朱砂痣的瞬间瞳孔骤缩——那是当年屠杀南疆巫族的蝶影刺客标记。
巫蛊刀划破空气的声响像极了骨裂。云无心听见自己的尖叫混着沈墨离的闷哼,看见他徒手攥住刀刃的血珠溅在青砖上,竟凝结成南疆特有的曼陀罗形状。黑血顺着他指缝滴在腰间玉佩上,那枚与她银铃残片拼合的双生蝶玉佩,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陛下!云无心的指尖按上他伤口,却被一股灼热的力量弹开。沈墨离的龙纹胎记顺着手臂蔓延,在雨中泛着暗红的光,而玉佩上的血渍竟开始流动,映出冷宫地砖下的密道轮廓——那些纵横交错的线条,与她记忆中南疆圣庙的地宫图分毫不差。
巫医突然狂笑,指尖甩出三枚蛊毒针。云无心侧身避开时,看见针尾系着的红绳——那是用巫奴的头发编成的索命结。沈墨离的伤口黑血突然变成金色,滴在蛊毒针上时发出滋滋的声响,竟将银针熔成铁水。
“双生蝶血......原来龙御之主的血真的能破蛊。巫医的瞳孔映着沈墨离胸前的龙纹,突然祭出蛊虫坛,坛中滚出的不是蛊虫,而是颗颗裹着血垢的心脏,当年你母亲就是用这血,封了我们的百子蛊!
云无心的银铃剧烈晃动,每颗心脏上都映出南疆巫族被屠杀的画面。她终于明白,沈墨离母亲的心脏并非被喂蛊,而是被制成了镇魂器,永久封存了蝶影刺客的蛊术。而眼前的巫医,正是当年从圣庙火场逃脱的漏网之鱼。
“把地图拓下来。沈墨离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他扯下龙袍内衬按住伤口,黑血却透过布料渗出,在白布上绘出密道的完整轮廓,冷宫里藏着的,不只是巫奴,还有蝶影刺客的蛊虫母巢。
云无心的指尖抚过血绘地图,感受到布料下沈墨离的体温。十年前她在火场捡到的半块玉佩,此刻正在他腰间与银铃共鸣,发出的微光映出冷宫深处的石门——门上刻着的南疆咒文,正是她师父临终前念诵的镇魂诀。
巫医突然扑向蛊虫坛,却被沈墨离飞起一脚踢翻。坛中蛊虫倾巢而出,在雨中化作黑色的雾,每只蛊虫的翅膀上都印着蝶影二字。云无心捏碎袖中蛊药,银铃震出的声波将黑雾凝成实体,竟是一只只裹着金箔的纸蝶——那是当年南疆百姓为圣庙祈福用的祭品。
“原来你们用祈福的纸蝶养蛊......云无心的声音发颤,那些说圣庙诅咒的谣言,都是你们传的!巫医的脸色瞬间惨白,而沈墨离的血已经顺着地砖缝隙,激活了石门后的蛊毒机关。
带云医正出去。沈墨离抽出腰间的龙御剑,剑身上的龙纹与他伤口的血光呼应,我来清理这些污糟东西。云无心却握住他未受伤的手,将一枚南疆护心蛊按进他掌心:一起走,当年你母亲用命护下的,不只是大晋,还有南疆的未来。
石门在血光中缓缓开启,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巫奴骸骨。云无心的银铃发出悲鸣,每具骸骨的后颈都刻着与她相同的巫族印记。沈墨离握紧她的手,指腹擦过她腕间的蝴蝶胎记——那形状,竟与骸骨手中紧攥的玉佩碎片完全吻合。
“他们是......云无心的喉间哽着泪水。
“是十年前被蝶影刺客掳走的南疆遗民。沈墨离的龙纹蔓延至眼底,却在触到她泪痕时柔和下来,也是我母亲用心脏守护的人。
蛊虫雾突然再次翻涌,这次竟凝成先皇后的虚影。她望着沈墨离手中的血绘地图,唇角扬起欣慰的笑,虚影化作万千光点,每点都落在巫奴骸骨上,竟将他们的伤口一一抚平。云无心这才明白,双生蝶图腾的真正力量,从来不是杀戮,而是救赎。
带他们回家。沈墨离将血绘地图塞进云无心手中,龙御剑在此时爆发出强光,我去拖住蝶影余孽,你带着南疆的血脉,从密道走。
云无心转身时,看见沈墨离的背影被龙纹完全覆盖,却依然在雨中为她撑起一片无雨的天空。她握紧手中的银铃与玉佩,听见冷宫深处传来的,不是蛊虫的嘶鸣,而是南疆童谣的哼唱——那是被封存十年的、属于故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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