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锁魂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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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之期将近,镜月按照白炎之前的吩咐去宁王府请林轻染,四乘的马车,豪华的装饰,就连马身上的装饰都是非金即银,马车内部是上等木材制成的矮桌,上面一套白玉茶具,就连熏香都是皇宫内部定制顶级的香料所制。

林轻染没有丝毫怀疑这是一个圈套,二话不说跟着镜月上了马车。

世子府本就未修建完成后门处几乎没什么人,镜月说为了避嫌就带她从后门进去。林轻染此刻已经察觉不对劲儿,为什么主子生死攸关时刻,府中下人如此淡定。

不过林轻染这个反应似乎迟了点,身前出现武林大会上那个跟自己过招的熟悉身影以后便昏死过去。

一桶冷水从头浇下,足以让本就不是深度昏迷的人醒过来。

“这是贵府的待客之道?”四肢被绑,虽然气愤,但是在人家地盘总不能上来就张口骂人吧。理智还是要有的。“把我骗来是什么目的,世子不需要给我个解释?”

“是客是匪还未可知。林姑娘,你费尽心思来宁王府意欲何为?”审讯她的是世子府的管家。

林轻染没有必要对一个陌生人好声好气“为什么要告诉你?”

“林姑娘,我是个粗人,比不得我们主子爷好脾气,有些话,我问,您就答,您要是不答,我也有法儿让您说。”振臂一挥两个打手手持婴儿手臂粗的木棍上前来“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灵城派逍遥子为什么收你为徒?”

“我从始至终都是灵城派弟子林轻染,师尊十五年前从乱葬岗把我捡回后收我为徒。况且在我进府以后,宁王已经把我查个彻底了吧?”

“林姑娘,您虽然聪明,但这答案不是我想要的。”管家得了吩咐自然是要听到想听的。

林轻染现在已经完全清醒,力气也已然恢复,只是依然挣脱不开捆缚手脚的绳子。管家看出她的意思,出言提醒“林姑娘,您别费力气了,这绳子是特制的,专门针对身怀武功的江湖人士,您挣脱不开的。”

“如此还得多谢提醒了。”林轻染现在只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兄被困宫中是不是跟自己有关?“我要见世子。”

“林姑娘,不巧了,世子把您交给我,就没打算要见您。”

“没有见到世子之前我什么话都不会说,况且。你们世子的命在我手上。”

管家怕真把什么事情耽误了,赶紧让人去请白炎,不出一盏茶的功夫,白炎在下人的簇拥下来到柴房,同行的还有应昊天。

下人给两人搬了椅子后,白炎才开始审讯一样的语气问话。“你的身份,我要听实话。”

“林轻染。”

一枚玉佩扔到林轻染面前。是下山之前逍遥子给她的。

“这块玉佩从何而来,你当真不知?”白炎继续问。

“一块玉佩能证明什么?又或者说你们今日骗我来又是为何?”

“这块玉佩是前朝皇室之物,碰巧出现在你身上,不得不让人多想。”应昊天把玩着扇坠,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对林轻染起了杀心。

“前朝皇室?两位世子多心了,十五年前我乱葬岗侥幸活下来,全是师尊心善,救我一命。哪里会是什么皇室之人。就算是,我孤家寡人又是一女子,能掀起什么风浪?”看向两人的眼神清澈透底,并不像是装的。

“穆阳,交给你了。”白炎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不能杀但是又不能放她出去。只能控制。

一枚红色药丸喂下“锁魂引,此药并不会立即毒发,不过从此你的活动范围只有子言周身百步内,若是离开这个距离,没有解药,三个时辰便会毒发身亡。”

“其实不用药控制我也会留下的,你的伤还没治好。”

白炎并未答话,倒是应昊天先察觉出有什么不对。

林轻染被安排到离清风苑最近的东厢房,两人之间就像是有一条无形的枷锁无时无刻不在捆绑两人。或许是缘分的开始,又或许是孽缘的注定。

待客之道该有的还是有,女孩子爱漂亮,白炎就给林轻染准备了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胭脂粉黛,怕她不收,特意说是道歉跟谢礼。林轻染不好拒绝,白炎的这一番“示好”府里下人却以为这是未来女主人,态度大为改观。

“姑娘,咱们好日子到了。”香菱是第二日被接来的,继续跟在林轻染身边伺候。这几日她是最大受益者。许多丫鬟小厮都过来跟她攀关系,银钱自然是少不了的。

“香菱,你也跟着胡说?我不是你主子,自然不会管你,但是你的所作所为我会如实回禀王妃。”林轻染自己拎得清,所以她一直把香菱放在自己同等的位置。“世子是念在我对他有恩,你们胡思乱想也要有个度。门当户对这个道理都不如我一个江湖人懂么?”

香菱被说教一通生气离开,正好撞到送东西过来的红袖。

“不长眼睛的东西,打翻了你有几条命赔?”红袖可没有林轻染的好脾气,丝毫不管香菱是不是有委屈。

“林姑娘,您这脾气也太好了。”双手捧着锦盒轻轻放到桌上。“世子吩咐,按照您的尺寸给您裁了身衣裳,您穿上试试。”

红袖亲自过来送衣服,林轻染想拒绝都没机会。

香云纱制成的衣服不仅好看还轻盈养肤。

“姑娘人美穿什么都好看,只有姑娘皮肤白穿这天水碧的衣服才更衬。”

香云纱,一两黄金一两纱,她身上这件衣服没几十两黄金不可能做出来。“太贵重了,红袖姐姐还是送回去吧,替我谢过世子好意。”

“我们世子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往回收的规矩,姑娘,您收了,我回去也好交差。”

也罢,改天自己送回去便好,何必难为人家交不了差。

第一次压制之后,第二次本就没有那么快复发,且不定时,要是每天都数着日子等它来还过不过了,天启帝特意准了白炎可在家养病。

身子再弱那也是男子,不可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躺着。况且他还没到这个地步。

江南养人,他想去江南散心。

“江南?”

“主子的意思,请林姑娘收拾行囊明天一早出发。”

锁魂引的缘故,不能离开他一百步距离,也就是说白炎去江南她必须跟着去。万分不愿也没办法。

由于是休养所以带了不少仆从丫鬟,除红袖、绿珠外,还有香菱、藤萝等人。

出门在外白炎没有太多规矩。只要不丢了宁王府的脸便好。

红袖,绿珠跟他时间最长,知道怎样能开心有又不惹主子生气,其他人也跟着红袖绿珠闹腾。

白炎说是喜静倒不如说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太大精力去浪费,一路走基本都是瞌睡状态。什么风景都无心欣赏。

“主子,前面不远处有家客栈,要是累了明天再走也不迟。”镜月前面骑马引路,不知多少次折返,不厌其烦,这也是他的职责所在。

丫鬟们是在最后边的小马车里,不过也要时刻注意前面主子的情况。

红袖感觉到行驶速度缓下来。下车去前面查看情况。

“主子,累了就歇歇,您这身子不宜长时间赶路。”红袖跟镜月一对视,眼神交流,就都知道下一步应该干什么。

镜月骑马继续往前,车队行驶的速度却明显慢下来,红袖在白炎马车外步行,没有回到后面小马车。天黑之前到达前面客栈,镜月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白炎一身锦缎白衣,同色的围帽,腰间的配饰碰撞发出悦耳的响声。红袖的搀扶下进了房间,布置好一切后,红袖绿珠去隔壁房间休息,白炎这边只有镜月守着。

休息片刻后白炎脸色有所好转,没有刚才的苍白。

“主子,您的身体怎会如此虚弱?”

“阴阳相克,两股真气一阴一阳本就不能共存,势必一方会取得胜利,一方会消亡,我血肉之躯难以承受也是正常。”

“要不要请林姑娘过来?”

“要不这主子你来当?滚出去!”

镜月不知道自己又哪一句没说着惹了主子不开心。

林轻染也是第一次来江南,不同于洛宁城,江南夜里许多摊贩,酒肆都是开张的,即便是夜里行人也是络绎不绝,也是从此刻才知道,原来夜里也是可以出来游玩散心的。

楼下的叫卖声,吆喝声,让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小姑娘充满好奇。可是无形枷锁的捆绑使她不能自由活动。

“女孩子对着风哭,皮肤可是会开裂的哦。”洁白的丝帕,混合着清香沁人心脾。这时候林轻染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接过丝帕拭去眼泪,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姑娘,穿着上应该是哪家的小姐。

“请问,姑娘是?”

“我叫秋月,妹妹芳名?”林轻染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年龄小,眼尖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还是个小丫头。

“林轻染。”

“林姑娘何事忧心?家人呢?”秋月本是跟丫鬟在外散心,回来刚好碰到坐在窗边伤心的林轻染。

“小事罢了,听口音秋姐姐是洛宁人士?”江南人说中原官话听着别扭,也就只有洛宁人才说出一口地道的官话。

“我父亲是洛宁人,母亲是江南人士,这不跟随母亲来江南省亲,天黑路过此地,休息一晚。”秋月的行为举止大方,不像其她大家小姐一样弱柳扶风,说两句话就娇羞的不行。

两人甚是投缘,多聊了几句,忘了时间,深夜以至,各自丫鬟过来找人两人才不舍分开。

“姑娘,世子说明天暂留一天,后日一早赶路也来得及。”

已经到了江南地界儿,休养的庄子还需一段路程,不过也快了。

“随他开心,我无所谓。”正好明天可以睡懒觉,晚起一会儿。

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白炎现在的身子妥妥的病弱公子,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红袖绿珠两人轮流照顾生怕出一点儿问题。

“这是哪里来的病秧子,身边还带这么些美人儿,身子骨吃得消么?”客栈院子里阳光足,白炎怕寒,多晒下太阳是好的。总有那些不长眼的挑事儿。见红袖长的漂亮就想调戏,红袖不是绿珠,不会功夫,赶紧躲着他们。

“主子。”红袖知道自家主子的本事,身子虽然孱弱,对付几个小毛贼还是不在话下的。躲在白炎身后,怯怯看着走过来的几人。

“躲什么?出息。”手中茶杯还在氤氲透着一股茶香。

围帽被吹起的时候一盏白花花的茶杯冲着几人过去。带头那人,捂着额头哎唷!

“病秧子?”带着戏谑的语气问着几人。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大侠手下留情。”几人也是纸老虎,中看不中用。被没有内力的白炎吓了个半死。

“跟我的人道歉。”不容一丝质疑的语气。

几人本打算作揖道歉,这事就此为止。可白炎没打算就这么了了。

“跪下,磕头道歉!”语气中带有丝丝寒意,虽然带着围帽,看不清面部表情,从语气也可以听出来白炎真的动怒了。

几人早已被吓破了胆,连忙跪地求饶。“姑娘,我们混蛋我们不是人。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们计较了。”

红袖不想把事情闹大,主子这么护着她已经胜过一切,小声唤了声“主子”,白炎一抬胳膊淡漠的声音,在几人看来就是圣旨。

“滚。”

“奴婢谢过世子。”红袖等几人走后,跪地伏身,她本就是一丫鬟,就算被糟蹋了也没人说什么,亏的主子不是那种人。

“你们跟我十年,还能让别人把你们欺负了去?我乏了,扶我进去吧。”

岂止是乏了,刚刚把茶盏扔出去已经用了全部力气,一直在硬撑罢了。

赶路这段时间走走停停,也半月有余,寒毒发作的确快到时间了。

刚进屋白炎就进入昏迷,绿珠去隔壁把林轻染喊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体内真气乱窜,经脉逆行,寒毒有发作的迹象,你们怎么伺候的?镜月呢?”林轻染倒不是跟俩丫鬟生气。这明显是动怒后的迹象,知道自己身子是个什么情况,呈什么能。

“你们出去。”

“好,姑娘有需要喊我们,我们就在门外。”

本来林轻染以为跟上次一样,可是她没想到,寒毒发作一次比一次严重,这次仅仅是昏迷够马上输入真气治疗,居然感觉自己真气像是被吞噬一样,四肢百骸传来剧痛。

这次是白炎先醒过来。

“开门。”守在门外的镜月等人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赶紧去把门打开。

“这……”镜月看到自家那柔弱的主子怀里抱着林轻染的时候是惊呆了说不出话的。

红袖前面带路,白炎把林轻染送回房间后交代香菱好生照顾。

镜月是习武之人,能看得出来主子精气神比之前好多了,况且脚步轻型且不虚空。

“等她醒了在赶路吧。”这病弱公子他可要一直装下去。

林轻染昏迷两天才醒来。

醒过来之后浑身就好多了,没有那么剧烈的疼痛感。香菱没在,自己下床倒了杯水后去了白炎房间,刚好碰到收拾房间的绿珠。

“林姑娘来了正好,主子在下面等您呢。”

“等我?”林轻染诧异,这是知道自己今天会醒?

“今天天气好,主子想出去散心,林姑娘未醒,主子不能走远,所以楼下等等试试看,没想到还真醒了。”

林轻染听了绿珠的话去了楼下,果然镜月、红袖两人陪在他身侧,不同之前的打扮,今日白炎倒是换了一身象牙色真丝面料的衣裳,长发也搭配一根玉簪束了马尾。腰间配饰没有那么繁琐,只有一块玉佩。

林轻染被眼前的人美的移不开眼,素色衣裳穿在他身长,阳光照射下,好似五彩霞衣一般,他本人更是穿霞衣的仙子,不似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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