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渊因果分身的尖叫刺破剑冢石壁时，韩夜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右胸的灼烧感顺着肋骨爬向心脏，至尊骨上的青铜裂纹每延伸一寸，就像有烧红的铁钎在搅他的肺叶。
但系统刚跳出来的战力数值——6900000，虚妄境7级——却让他喉间溢出一声闷笑。
痛？
痛得好，痛得他脑子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两息。婠羽汐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绢帛，星图瞳孔里的银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
她扶着他的手在发抖，指尖的星芒却仍固执地往他体内钻，带着刺骨的凉意，暂时压下本源流失的灼痛。
韩夜低头瞥了眼她泛白的指尖——这姑娘从《庆余年》时空追到现在，每次他快撑不住时，那片星图总会在他意识里亮起。
此刻她额角的银纹正在消退，神族血脉的金色符文却从颈后漫上来，像活过来的火焰。
够了。他反手扣住她手腕，将最后一口混沌气顺着交叠的掌心渡过去。
婠羽汐睫毛颤了颤，星图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大的光粒——两息，她连两息都撑不满了。
斩舰刀在掌中发烫。
韩夜能感觉到剑域里的先祖虚影在共鸣，万千剑鸣汇聚成洪流，震得他耳膜生疼。
那些他在《完美世界》剑冢里跪了三天三夜才唤醒的剑灵，此刻正将本源顺着刀身灌进来，与他的混沌气、婠羽汐的时空力绞成一股热流。
这热流烫得他眼眶发酸——原来这就是道？
不是系统面板上冰冷的数值，是活着的、会疼会烫的东西。
以剑域本源......证混沌真道！
暴喝出口的瞬间，斩舰刀刀刃的古篆全部炸开金光。
虚渊分身的血丝刚收缩半寸，就被这股混着剑鸣的力量扯得笔直。
韩夜看见那团蠕动的血肉里，书院山长的眼睛突然睁开，瞳孔是虚渊的锁链纹，正发出刺耳的尖笑：蠢材！
你的混沌之力...
闭嘴！韩夜手腕一翻，刀光如银河倒卷。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耳边炸响：检测到虚渊因果分身与《遮天》鲲鹏本源共鸣！他瞳孔骤缩——怪不得之前在北斗星获取的鲲鹏本源总差临门一脚，原来早被这老东西埋了暗线！
血色锁链就是这时缠上他的。
虚渊分身的尖叫变成了低笑，锁链上的倒刺扎进他手臂，疼得他差点松开刀柄。
更可怕的是那些锁链在吸他的混沌气，每吸一口，分身表面就多一层青金鳞片——分明是鲲鹏的鳞甲！
重塑闭环？韩夜咬着血沫笑，反手将锁链缠上刀身。
斩舰刀嗡鸣着震颤，暗金刀芒突然变成星芒状，混沌至纯·星芒剑雨！
万千星芒从刀刃迸发的刹那，婠羽汐的低喝几乎与他的暴喝重叠。
她颈后的金色符文窜上眉骨，整个人像被点燃的星图，时空真神·领域湮灭！
韩夜感觉有双无形的手揪住了他的本源，下一秒，虚渊分身的血色锁链突然扭曲成麻花——是婠羽汐在撕拉时空！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这次带着电流杂音：战力突破......虚妄境8级......7200000！
剧痛突然减弱。
韩夜抬头，正看见婠羽汐的星图瞳孔重新亮起，却比之前更暗，像被蒙上了层灰。
她的嘴角溢出金血，可指尖的金色符文还在往他伤口里钻——这傻姑娘，把神族本源当药引子了。
变故发生在剑雨即将触到分身的瞬间。
剑冢最深处传来闷响，像有什么东西撞开了尘封的棺盖。
韩夜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石壁裂缝里露出半截青铜棺椁，表面的纹路正与他刀身的古篆共鸣。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意识里炸响：混沌与剑道，本为因果闭环之矛与盾！
他突然明白那些剑灵为何主动献本源了——这剑冢根本就是虚渊布下的局！
可此刻没时间细想，系统警报声已经撕裂耳膜：检测到虚渊本体正在《完美世界》维度干涉！
婠羽汐！韩夜反手攥住她染血的手腕，斩舰刀往上一挑，星芒剑雨裹着弑神剑阵直刺分身。
虚渊分身的鲲鹏鳞甲开始崩裂，露出下面蠕动的血肉，你本体来得正好！他吼着，将最后一丝混沌气灌进刀身，老子连你一起劈！
婠羽汐突然拽住他的衣角。
她的星图瞳孔里，有细碎的光粒正在凝结，像要串成新的锚点。韩夜......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金色符文却在掌心凝聚成小太阳，等我冻结因果闭环......
虚渊分身的尖叫盖过了她的尾音。
韩夜望着她掌心渐亮的光，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这样，用星图护住他被系统反噬的识海。
这次，他不会再让她独自承受了。
系统！他咬着牙将斩舰刀举过头顶，把《完美世界》的虚渊坐标给我！
系统提示音刚响起，婠羽汐掌心的光突然暴涨。
韩夜感觉有股冰凉的力量顺着他们交握的手蔓延开，像要冻住时间的流动——她在凝聚时空锚点，冻结因果闭环的流动。
虚渊分身的笑声突然变了调。
韩夜望着那团逐渐僵化的血肉，刀刃上的星芒更盛了。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开始——但至少这一次，他不再是孤军奋战。
婠羽汐掌心的金芒在冻结时空的刹那，韩夜手腕上的青筋骤然暴起。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缕与她相连的本源正在抽离——像有人攥着他的魂魄往冰窟里拽，可更疼的是她眼尾漫开的金红血丝，像星图被泼了血。
闭环核心在剑冢与《遮天》交界处！她的声音突然穿透时空凝滞的嗡鸣，星图瞳孔里的光粒串成银色锚链，精准钉入虚渊分身眉心。
韩夜这才发现，她颈后金色符文的纹路竟与剑冢石壁暗合——原来她早将神族时空术与剑冢地脉共鸣，在透支本源前就锁定了闭环枢纽。
好！韩夜咬碎舌尖，腥甜混着混沌气涌进丹田。
斩舰刀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刀身古篆炸裂成万千金点，在他身周凝成旋转的混沌星图。
系统提示音带着刺耳鸣响：检测到混沌湮灭·终极形态启动条件达成——需燃烧至尊骨本源。
剧痛比系统音更快。
韩夜右胸的至尊骨咔地裂开，青铜纹路间涌出两股能量流：一金如熔金，一黑似深渊，在他皮肤下交织成蛇形，顺着血管往四肢钻。
他膝盖一弯几乎栽倒，却死死攥住婠羽汐染血的手，将那两股能量往她掌心送——她需要本源支撑时空锚点，哪怕这会让他的骨头碎成渣。
蝼蚁！
阴恻恻的冷笑从虚空中炸响。
虚渊本体的虚影穿透剑冢石壁，半张脸是书院山长的慈祥，半张是锁链缠绕的扭曲，背后浮着《遮天》鲲鹏的残魂虚影，鳞甲上还沾着北斗星的星尘。
韩夜瞳孔骤缩——原来这老东西早把因果闭环嵌进了他在《遮天》获取的鲲鹏本源里，怪不得每次融合都差临门一脚！
你的混沌本源，正是闭环最高位。虚渊虚影抬起手，锁链从他指尖窜出，竟直接缠上了韩夜正在燃烧的至尊骨！
韩夜痛吼一声，斩舰刀突然爆发出暗金色光焰，将锁链灼出焦痕——这是他在《完美世界》剑冢跪三天唤醒的剑域本源，此刻正顺着刀身翻涌，在他身后凝成十二道先祖虚影，每道都握着与斩舰刀同源的古剑。
剑域先祖·共鸣！韩夜暴喝，十二道虚影同时挥剑。
刹那间，剑冢石壁上的剑痕全部亮起，万千道韵顺着地面爬向他，与混沌气、时空力绞成洪流。
系统提示音几乎失真：战力突破......虚妄境10级......7500000！
虚渊虚影的锁链应声崩断。
韩夜却没松气——剑冢最深处传来闷响，那口露出半截的青铜棺椁突然震落石屑，棺盖上浮起与他至尊骨相似的纹路。
一道沙哑的声音直接撞进他识海：混沌至纯，剑道本源......双生方破闭环。
韩夜猛地抬头。
他看见自己胸前的至尊骨纹章正在炸裂，金黑两股能量流交织着重组，最终在心脏位置凝成一枚双生印记：一半是混沌漩涡，一半是剑形道韵。
系统提示音突然清晰如钟：解锁虚妄境巅峰·混沌剑域形态——可短暂掌控因果闭环！
来得好！韩夜咧嘴笑，血沫溅在斩舰刀上。
他能感觉到《遮天》世界本源在远处震动，那是虚渊本体正在强行降临的征兆。
婠羽汐突然拽了拽他衣角，她的星图瞳孔几乎暗成灰雾，却强撑着扯出个笑：我......锚点稳住了。
话音未落，虚渊本体的完整身影穿透时空裂缝，身后跟着翻涌的鲲鹏血云。
他的目光扫过韩夜胸前的双生印记，终于褪去了戏谑：原来你......
闭嘴！韩夜将斩舰刀插入地面，混沌剑域瞬间扩张，十二道先祖虚影化为流光钻进刀身。
他能清晰看到因果闭环的脉络在虚空中显现——像一张由锁链、本源、时间线织成的大网，而网心正是他与虚渊相连的那缕混沌气。
混沌剑域·破！
刀芒掀起的气浪掀飞了虚渊半张脸。
韩夜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炸开，是系统突然解锁的新权限？
是剑冢棺椁里的传承？
他没空细想，因为虚渊本体的惨叫声里，他听见了更遥远的轰鸣——像是某个世界的结界被撕开，又像是魔尊的冷笑穿透维度。
系统提示音突然插入：检测到《仙逆》魔道秘境波动......
韩夜的动作顿了顿。
他望着虚渊逐渐溃散的本体，又低头看向仍攥着他手的婠羽汐——她的星图瞳孔终于彻底暗了下去，人却还在笑着，指尖的金色符文仍在往他伤口里钻，像在修补什么。
下一站，该去会会魔尊了。他低声说，将婠羽汐抱进怀里。
斩舰刀自动飞回掌心，刀身上的双生印记正发出微光，仿佛在应和远处未明的威胁。
剑冢外，《遮天》的星芒与《完美世界》的仙气仍在纠缠，可韩夜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露出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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