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顶端的涟漪骤然炸开，墨色雾气翻涌如沸，一道半透明的身影从中踏雾而出。
那是个穿玄色龙纹道袍的男子，面容清俊却泛着冷玉般的死白，眼尾有暗红锁链状纹路蔓延至鬓角——正是虚渊。
愚蠢的轮回者。他开口时，整个剑冢的空气都在震颤，声音里裹着千万道重叠的回响，像无数人同时在冷笑，你每一次净化本源，每一次吞噬血脉，都在为闭环注入新的养分。他抬手轻点，韩夜手中暴涨的斩舰刀突然发出哀鸣，刀面弑字法相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韩夜的瞳孔骤缩。
他能清晰感觉到，虚渊话音落下的瞬间，自己与系统的联系被某种力量强行拉扯——那是因果律在篡改他的权限。
右胸的混沌气突然变得灼烫，像被人往伤口里塞了块烧红的铁，疼得他后槽牙咬出血。
但他的手指反而更紧地扣住刀柄，脑海里闪过系统新手任务的提示：虚渊是所有轮回者的噩梦——原来不是威胁，是预言。
宿主当前本源契合度89%。系统提示音突然尖锐起来，检测到目标等级：观测者境120级，当前投影战力6000000。
6000000？韩夜低笑一声，血沫顺着下巴滴在刀面上，那老子就破了这个数。他侧头看向婠羽汐——她的银发已经枯成灰白，星图瞳孔只剩针尖大的光斑，却仍在用染血的指尖在虚空画着星轨。婠羽汐！他吼道，撑住你的锚点！
婠羽汐的睫毛颤了颤。
她抬头时，一滴血泪从眼角滑落，却在半空凝成金色晶砂。时空...真神。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可随着这四个字出口，她周身突然腾起金色星辉，原本枯萎的银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白为金，星图瞳孔重新胀大，每道星轨都流转着银河般的光。锚点...锁定。
同一时刻，韩夜右胸的混沌气突然暴涨。
他能感觉到至尊骨在体内发烫，像块烧红的玉，将虚渊施加的因果压制一寸寸熔穿。系统！他咬着牙低吼，混沌剑域与时空锚点共鸣——给老子算！
共鸣成功。系统音突然带上机械的兴奋，检测到虚妄境突破条件：当前战力5800000，突破至虚妄境4级，战力6600000！
斩舰刀发出龙吟。
刀面裂痕瞬间愈合，刀刃上流转的不再是混沌气，而是金红相间的光——那是婠羽汐的时空之力与他的混沌本源在交融。
韩夜感觉有股热流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原本被锁链勒得麻木的双臂突然充满力量，连虚渊施加的因果压制都淡了几分。
有意思。虚渊终于露出点兴趣，他抬手一挥，无数暗红锁链从虚空钻出，像活物般缠向韩夜的四肢。
锁链过处，空气发出刺啦的声响，竟在腐蚀空间本身。因果律锁链，锁的是你的可能性。他的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就算你突破虚妄境，也不过是新一环的棋子——
去你妈的棋子！韩夜暴喝一声。
他的左手突然按在胸口，至尊骨的位置裂开细小血缝，混沌气如活物般钻入斩舰刀。
与此同时，他的意识沉入剑域——那里原本沉睡的千具战傀全部睁开眼，每具战傀背后都浮现出模糊的身影：有持剑的老者，有穿甲的将军，甚至有个抱着酒坛的红衣女子。傀儡混沌·终极湮灭！他在意识里吼道，给老子组成星芒剑阵！
剑冢外突然传来轰鸣。
千具战傀同时腾空，他们背后的虚影与战傀重合，瞬间化作千万道星芒，在虚渊头顶组成巨大的星图。
系统警报声炸响：检测到虚渊本源与《将夜》世界融合度达95%！
当前因果闭环核心坐标锁定！
锁定了又如何？虚渊的锁链已经缠上韩夜的脖子，勒得他喉间发甜。
但他却笑了，盯着虚渊身后——婠羽汐的星图瞳孔突然收缩成一点，金色星辉如实质般射向虚渊脚下的地面。婠羽汐！他用尽最后力气将斩舰刀插进地面，混沌湮灭，开！
地动山摇。
斩舰刀插入的瞬间，整个剑冢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黑色雾气疯狂被吸入刀身。
韩夜能感觉到自己的本源在疯狂流逝，但系统提示音却在欢呼：战力飙升至虚妄境5级，6750000！可下一秒，虚渊的因果锁链突然收紧，他眼前一黑，系统音变得模糊：检测到因果压制...当前战力4500000
就这点本事？虚渊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
韩夜勉强抬头，看见虚渊的身影正在变淡，却不是败退的迹象——他的身体正分裂成无数细如发丝的黑线，渗入剑冢的石壁、地面，甚至婠羽汐的星图里。
你以为斩断了闭环？虚渊的声音在每一丝黑线上响起，不过是让闭环...更完美了。
韩夜的意识开始模糊。
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婠羽汐伸出手，试图抓住那些渗入她星图的黑线，而虚渊残留的嘴角，还挂着那抹冰冷的笑。
剑冢的石壁上，不知何时爬满了细密的血丝，像无数条小蛇，正缓缓向斩舰刀插入的位置游去......
韩夜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耳畔是虚渊的冷笑，像锈针般扎进神经。
他想握拳，却发现手指被血丝缠住，那些东西带着腐铁味往皮肤里钻，连骨髓都泛起酸麻。
突然，有温热的触感覆上他手背——是婠羽汐的手。
她的指尖还沾着星砂，却烫得惊人，像把火钳烙在他腕脉上。
韩夜！婠羽汐的声音穿透混沌，带着碎裂的哽咽，看星轨！
他勉强抬眼，就见她的星图瞳孔正疯狂转动，每道星轨都迸射着金色火星，像在编织一张光网。
那些渗入石壁的血丝刚触到光网边缘，就发出刺啦的焦糊声，扭曲着缩回。时空锚点...冻结了他的本源流动。她咬着唇，银发根根竖起，发梢滴下的不再是血，而是液态的星芒，但只能撑十息！
十息？
韩夜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像在他脑仁里敲锣：检测到‘剑冢本源钥匙’激活条件——先祖虚影共鸣度≥80%！
当前共鸣度79%，差1%！
他猛地抬头，剑域里的千具战傀正发出嗡鸣，背后的虚影时隐时现。
那个抱酒坛的红衣女子虚影最淡，酒坛口还冒着若有若无的酒香。
韩夜想起第一次进入剑冢时，她的战傀碎片是婠羽汐用星轨从时空裂缝里捞回来的——原来因果早有伏笔。
红衣！他对着意识海嘶吼，老子欠你三坛醉仙酿！
现在拿命来换！
话音未落，红衣虚影突然凝实。
她甩了甩酒坛，酒液泼在虚空中，竟化作一道红色光桥，连接起最近的三具战傀。
共鸣度数字开始疯涨：81%、83%、85%！
弑神阵成！系统音带着金属震颤，剑冢本源钥匙已获取！
韩夜只觉掌心一热，斩舰刀突然自行震颤，刀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篆——那是剑冢历代主人的刻痕。
他握着刀柄的手被割出血，却笑出了声：虚渊，你说老子是棋子？
现在老子要掀棋盘！
愚蠢。虚渊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那些渗入石壁的血丝突然暴涨，像千万条红蛇缠上婠羽汐的星轨光网。
她的星图瞳孔骤缩，嘴角溢出金血：锚点...要崩了！
韩夜的右胸传来灼烧般的痛。
至尊骨表面爬满青铜裂纹，黑色能量流从中渗出，像活物般舔舐他的内脏。
系统提示却在这时响起：检测到虚妄境突破——当前战力6900000！
痛？他咬着牙，将黑色能量全部灌进斩舰刀，刀刃瞬间变成暗金，老子受的痛，都要你加倍还！
虚渊的冷笑里多了丝裂痕：因果闭环已成，你每晋升一级，都在给我输送本源。
等你到观测者境那天......
闭嘴！韩夜暴喝，斩舰刀横扫而出。
刀光过处，石壁像纸糊的般裂开，露出下方幽黑的洞穴。
洞穴中央，悬浮着一团蠕动的血肉——那分明是书院山长的脸，却长着虚渊的眼尾锁链纹。
系统！那是什么？
检测到‘虚渊因果分身’，正在吸收混沌本源......系统音突然失真，警告！
本源流失速度提升300%！
韩夜的膝盖一软，差点栽倒。
婠羽汐立刻扶住他，星芒顺着她的指尖流入他体内，暂时压下本源流失的剧痛。
他盯着那团分身，喉咙发紧——原来之前净化的书院本源，根本就是虚渊的伪装！
婠羽汐，锚点再撑三息！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斩舰刀指向分身，我要劈了这鬼东西！
两息。她的星图瞳孔开始涣散，我的本源...要枯竭了。
韩夜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丝混沌气注入刀身。
刀刃上的古篆全部亮起，剑域里的先祖虚影同时举剑，万千剑鸣声汇聚成洪流，震得整个剑冢都在摇晃。
他能感觉到，剑域的本源正顺着刀身涌来，与他的混沌气、婠羽汐的时空力缠绕成一股新的力量——那是属于他的道。
以剑域本源......他的声音低沉如雷，斩舰刀的刀尖开始凝聚漩涡，证混沌真道！
虚渊的分身突然发出尖叫，血丝疯狂收缩，却被剑域本源形成的漩涡死死扯住。
韩夜的瞳孔里映出刀身上的光，那光越来越亮，仿佛要撕开这方天地的虚假。
而在意识深处，系统提示音终于清晰：检测到‘真道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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