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裂缝里的风带着腐锈味，刮得韩夜眼角生疼。
他攥着婠羽汐手腕的手紧了紧，血线在两人掌心绷成赤金细线——这是他用《完美世界》神兽血炼的因果牵引，此刻这因果之力仿佛与周围的因果线相呼应，带着一种神秘的波动，拽着神族少女往裂缝深处钻。
随着深入裂缝，腐锈味越来越浓，温度也急剧下降，韩夜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被冻住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婠羽汐，发现她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于是握紧了她的手，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
“系统，定位进度。”他咬着牙低喝，斩舰刀在掌心发烫，刀身浮起《遮天》鲲鹏纹章，鳞片纹路泛着幽光。
这是他在北斗星域用九秘行字秘换的器灵烙印，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震颤，像在嗅探猎物。
婠羽汐突然仰头，额间神族血脉图腾裂开一道金纹。
她的瞳孔变成流动的星图，指尖点向虚空：“坐标锁定！”话音未落，金色符文从她指尖迸发，如活物般钻进裂缝石壁，在闭环纹路间织出蛛网——那是时空锚点，能将乱窜的本源节点钉死在三维空间里。
“嗤——”
裂空气流突然倒灌。
韩夜瞳孔骤缩，抬头便见剑冢深处爆起金色锁链，链身刻满天道古字，正绞着混沌剑域边缘的黑雾。
锁链尽头，陈长生炸开的墨色血雾正聚成模糊人影，背后浮起七柄血色小剑，每柄剑上都缠着他熟悉的气息——是庆国太学的圣人笔，是《庆余年》里被他斩落的那位伪圣的本源。
“天道共鸣残留。”韩夜喉咙里溢出冷笑，左手结印。
他识海里的混沌至纯傀儡突然睁开星芒般的眼睛，半透明的混沌气躯体撕裂空间，抬手便是漫天湮灭剑雨。
细碎的光刃裹着虚妄境本源，穿透黑雾时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却在触及血色剑阵时被弹开，在剑身上留下焦黑痕迹。
“检测到书院本源与虚渊闭环共鸣系数达90%！”系统提示音尖锐得像指甲划玻璃，“本源污染将导致世界坍缩，宿主存活概率降至23%。”
听到系统提示，韩夜眉头紧锁，心中快速分析着局势。
婠羽汐的指尖在发抖，她能看见那些金色符文正在被墨色侵蚀，每道纹路断裂时，她的太阳穴就像被针扎。
“闭环核心在最底层！”她猛地拽住韩夜衣袖，星图瞳孔里闪过狠厉，“我用血脉锁死禁制三息——三息之后，要么净化，要么同归于尽。”
韩夜的至尊骨突然发烫，他能感觉到骨纹里的金血在沸腾，原本淡青的骨面浮现出青铜与金色双生印记——这是他在《完美世界》吸收石国祖骨、又在《遮天》融合无始大帝道痕的结果。
力量如火山喷发般涌遍全身，系统面板红光暴涨：“战力突破至虚妄境2级（6300000）！”
但下一秒，他左腿突然传来刺骨的麻痒。
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往骨头里钉钢钉，皮肤表面浮现出暗纹锁链，那是天道反噬的印记。
原来，在这个世界中，当轮回者战力突破一定虚妄境级别，会打破世界原有的因果平衡，从而引发天道反噬，且反噬的程度与突破的幅度相关，韩夜此次突破到虚妄境2级，所以引发了较为严重的反噬。
韩夜闷哼一声，斩舰刀险些脱手——他早该想到，虚妄境绑定世界本源，哪有平白无故的力量？
他强忍着痛苦，咬着牙说道：“走！”他反手扣住婠羽汐后颈，混沌剑域骤然收缩成护罩，裹着两人往裂缝最深处坠去。
下方的飞檐越来越清晰，“庆余年”因果解析能力在识海疯狂闪烁，标出七处本源节点，其中最亮的红点就在剑冢底层，被层层黑雾包裹。
婠羽汐的星图瞳孔突然收缩，她看见那些黑雾里有东西在动，像是无数双眼睛，又像是某种活着的纹路。
“小心——”
话音未落，地面传来闷响。
韩夜的脚步顿在剑冢底层入口前。
石壁上的闭环纹路正渗出暗红，像是被血浸透的蛛网，缓缓爬向他脚边。
最深处的黑暗里，传来沙哑的、像是无数人重叠的低语：“轮回者......你以为抓住了钥匙......”
他低头，看见自己左腿的暗纹锁链正在蠕动，每动一下，至尊骨的金血就多流一分。
而在锁链尽头，石壁上的暗红纹路突然亮起，组成一行扭曲的文字：
“终将化为闭环养料......”
石壁上的暗红纹路突然暴涨，在剑冢核心处凝成血色符文，每一笔都渗着腐蚀虚空的黑气，像是活物般扭曲着重复：“轮回者，你终将化为闭环养料！”
韩夜的后槽牙咬得发疼，至尊骨在脊椎深处灼烧，金血顺着血管往四肢窜，却被左腿暗纹锁链一寸寸抽走——那是天道在以他为引，将他的本源反哺闭环。
他望着血色符文，识海里系统面板疯狂跳动的“存活概率17%”刺得他眼疼，喉间却溢出低笑：“当老子是慈善家？”
“傀儡阵！”他咬碎舌尖，腥甜漫开的瞬间，识海里的混沌至纯傀儡突然睁开万千星芒眼。
千具半透明战傀撕裂空间而出，每具战傀眉心都嵌着他从《斗罗大陆》猎杀的封号斗罗魂核，此刻连成星图状阵型，剑域里的黑雾被绞成碎片。
“叮——检测到真神之血·剑意与当前闭环压制存在100%抗性匹配！”系统提示音终于不再刺耳，反而像催命鼓点，“宿主需在30秒内完成血脉融合！”
韩夜瞳孔骤缩，他想起在《完美世界》下界时，为抢真神遗骨被十凶残念追着砍了三天三夜，最后用半块至尊骨换的那滴凝固的金血——此刻正沉在他识海最深处，泛着让所有法则退避的光。
“婠羽！”他反手攥住婠羽汐手腕，因果牵引的赤金线绷成细弦，“撑住锚点！”
婠羽汐看着那些不断侵蚀锚点符文的墨色，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力感。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是否有意义。
但当她看到韩夜坚定的眼神时，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力量。
她想起了神族先辈们的教诲，想起了自己肩负的使命，于是咬了咬牙，决定释放出自己隐藏已久的力量。
她的星图瞳孔突然裂开金纹，她能看见那些正在侵蚀锚点符文的墨色，每一丝都像蛇信子舔过她的神魂。
神族血脉在体内轰鸣，额间图腾炸开九道金芒——那是她从未觉醒过的“时空真神”境界。
她咬断左手食指，血珠滴落的瞬间，所有正在断裂的金色符文突然倒转，如活过来的锁链扎进石壁，将七个闭环节点钉成永恒的坐标。
“噗——”她咳出半口金血，发梢却开始泛银，“三息...不，五息！”
韩夜的手按上心口，真神之血在识海沸腾，顺着他的经脉往斩舰刀涌去。
刀身的鲲鹏纹章突然活了，鳞片炸开幽光，刀脊浮现出他在《遮天》禁区得到的“混沌弑神”刻痕。
在真神之血融入斩舰刀的过程中，系统逐步提示真神之血对闭环压制的削弱情况。
他举刀的瞬间，整个剑冢都在震颤，虚妄境本源如潮水般灌进刀身，系统面板红光彻底淹没数值：“战力突破虚妄境3级（6450000）！”
但就在刀芒即将劈下的刹那——
“嗤啦！”
一道刻满天道古字的锁链穿透虚空，精准贯穿韩夜右胸。
他整个人被钉在石壁上，鲜血顺着锁链往下淌，在地面积成暗红的河。
痛意像火舌舔着肺叶，他却笑了，手指死死扣住锁链：“来得好，老子正愁找不到闭环的根！”
“你净化的本源......正在重塑虚渊的因果闭环。”
沙哑的低语从剑冢最深处传来。
韩夜转头，看见半透明的青衫身影——是庆国书院大先生的残魂，他胸前的剑伤还在淌着墨色血，“当年我们想以书院为炉炼新天道，却不知虚渊早把因果线埋进了本源......”
“操！”韩夜骂了一声，右胸的伤口突然涌出混沌气，腐蚀着锁链。
他望着石壁上被婠羽汐锁定的闭环节点，终于看清那些暗红纹路里藏着的细链——每一条都通向剑冢下方的黑暗，而黑暗深处，有某种庞然大物的轮廓在蠕动。
“混沌战傀，撕裂缝隙！”他扯断胸前锁链，血沫溅在刀面上。
千具战傀同时挥剑，空间像破布般裂开，露出下方的景象：所谓的剑冢本源核心，竟只是虚渊本体的一根触须，正裹着浓稠的墨色雾气，缓缓吸收着他刚刚净化的本源。
“叮——检测到虚妄境晋升条件触发：需斩断虚渊与当前世界的因果闭环核心。”系统提示音难得温和，“宿主当前本源契合度89%，失败将永久滞留此界。”
韩夜舔了舔嘴角的血，他望着虚渊触须上蠕动的墨斑，又看了眼正在用最后一丝血脉维持锚点的婠羽汐——她的星图瞳孔已经淡得快看不见，银白的发梢正在枯萎。
“系统，兑换所有本源。”他声音很轻，却震得剑冢嗡嗡作响，“给老子把斩舰刀喂饱。”
刀身突然暴涨三丈。
混沌气裹着真神之血的金光，在刀面凝成“弑”字法相。
韩夜举起刀的瞬间，整个剑冢的时间仿佛静止了——婠羽汐凝固在结印的姿势里，大先生的残魂定格在欲言又止的表情，连虚渊触须上的墨斑都不再蠕动。
但就在他要劈下的刹那，剑冢顶端的虚空突然泛起涟漪。
那是某种存在被惊动的征兆。
像是远古巨兽从沉睡中抬了抬眼皮，又像是最黑暗的深渊里，有什么东西睁开了眼睛。
韩夜的动作顿了顿，他望着那片涟漪，突然想起系统新手任务时的提示：“虚渊，是所有轮回者的噩梦。”
而此刻，那片涟漪里，正渗出比剑冢黑雾更浓的墨色。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