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海的黑水被观测者领域搅成漩涡，韩夜的指节在斩舰刀上绷成青白。
他能听见胸骨裂开的脆响，神魂灼烧的痛意顺着脊椎窜到后颈，但意识最深处始终锚着那抹淡青色的身影——婠羽汐被塞进空间戒指前，发尾扫过他虎口的温度。
系统，共鸣率。他咬着牙低喝，鲜血顺着下巴滴在刀镡的饕餮纹上。
机械音在识海炸响：道祖真身与鲲鹏巢穴共鸣率99.9%，检测到本源共振波频——
话音未落，归墟海眼深处突然炸开刺目金光。
韩夜混沌瞳孔里的阴影骤然清晰，那是八臂垂落的道祖真身，每只手掌都攥着缠绕玄铁的混沌锁链，额间竖眼开合间，竟与他背后半凝的混沌道鹏双翼产生嗡鸣。
是东皇钟的频率！他后槽牙几乎咬碎。
原来，早在之前的冒险中，韩夜就曾在一些神秘遗迹中隐隐察觉到东皇钟的线索，只是当时并未在意。
此刻，之前在《遮天》世界收取的残破东皇钟，正悬浮在道祖眉心，钟身裂痕里渗出的金血，竟与鲲鹏巢穴深处传来的闷雷声同频。
原来虚渊早将东皇钟炼入真身，借上古神钟的道韵引动鲲鹏残魂——这是要把归墟海眼、鲲鹏巢穴、道祖真身连成闭环！
蝼蚁，你的混沌本源正是闭环的终点。虚渊的声音像万千古钟齐鸣，道祖虚影脚下的混沌锁链突然活过来，每根锁链都裹着黑色雷蛇，眨眼间便将韩夜的观测者领域绞出蛛网裂痕。
韩夜的混沌道鹏双翼本能地展开，翎羽上流转的银纹与东皇钟共鸣，竟将缠上来的锁链震退三寸。
这是至尊骨解析出的本能反应——混沌道鹏作为最古老的混沌生灵，天生克制一切本源锁链。
可他刚松口气，心口突然泛起灼烧般的刺痛，系统提示如利刃刮过识海：本源融合超载，当前生命力剩余17%。
婠羽...他下意识摸向空间戒指，指腹刚碰到戒面，识海里突然炸开刺目的金色符文。
婠羽汐一直对空间戒指有着特殊的研究，此前也在不断探索其中的奥秘。
此刻，她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在空间戒指里强行沟通识海。
韩夜看见她苍白的脸浮现在意识深处，额间神族特有的星芒图腾正在崩解，那是燃烧血脉的征兆：韩夜！
道祖核心在归墟海眼第三层，我用时空锚点定住了他的本源枢纽——
话音被剧烈的空间震荡截断。
韩夜看见虚空中撕开一道血色裂缝，婠羽汐的身影从中跌落，裙裾被混沌乱流撕成碎片，左臂上的神族符文正在湮灭，却仍死死攥着块泛着银光的玉牌——那是他当初在《完美世界》给她求的时空锚点。
谁准你出来的？韩夜瞳孔骤缩，斩舰刀的刀芒不受控制地暴涨。
他想冲过去接住她，可道祖的混沌锁链已经缠上他的脚踝，每根锁链都在抽取他的本源，连观测者领域都开始不稳。
婠羽汐却笑了，血沫沾在嘴角：你说过...要带我去三十三重天。她举起时空锚点，玉牌突然爆成千万金芒，与周围的混沌能量融合成半透明的湮灭领域。
道祖虚影的动作明显顿了顿，额间东皇钟的裂痕里，隐约露出团蜷缩的黑色光团——那是道祖的核心本源！
抓住机会！她踉跄着扑向韩夜，却被一道锁链抽中后背。
韩夜听见骨骼断裂的声响，眼前骤然发红。
他猛地攥住缠在脚踝的锁链，混沌道鹏的本源顺着手臂狂涌，锁链接触皮肤的瞬间便开始融化，虚渊的怒喝混着锁链崩断的脆响炸响：放肆！
闭嘴！韩夜嘶吼着挥刀，这一次他没有融合其他本源，而是纯粹调用了混沌道鹏的力量。
刀光化作青色漩涡，直接洞穿了道祖虚影的胸膛。
虚渊的八臂同时暴起，剩下的锁链铺天盖地缠来，却在触及湮灭领域时发出刺啦的灼烧声——婠羽汐的时空锚点，竟真的暂时压制了道祖的本源。
就在韩夜全力与道祖虚影周旋时，归墟海的黑水突然泛起异样的涟漪，仿佛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在悄然涌动。
紧接着，系统提示突然变急：观测者境突破倒计时剩余：00:00:03。
韩夜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识海深处裂开。
混沌道鹏的虚影完全凝实，双翼展开时竟覆盖了整片归墟海，每根翎羽都在滴落本源金液。
他接住踉跄的婠羽汐，将她护在身后，斩舰刀的刀身开始崩解——这是要献祭武器，用最后的力量斩开道祖核心。
韩大人。
沙哑的呼唤从背后传来。
韩夜转头，看见白眉老者摇摇晃晃站起来，胸口的道纹矛已经没入心脏，可他的瞳孔里却流转着与道祖锁链相同的金黑双色。
不止他，那些被刺穿的遮天修士联盟残党都在起身，他们的指尖渗出金色道纹，正缓缓凝聚成锁链的形状。
婠羽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他们...觉醒了混沌道纹！
韩夜的混沌道鹏双翼突然一沉。
他看见那些金色锁链正顺着地面攀爬，最前端的锁链已经缠上了他的尾羽。
虚渊的笑声混着系统的警报在耳边炸响，而观测者境的突破光芒，才刚刚在他身后亮起。
锁链攀附上尾羽的瞬间，韩夜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那些本该被道纹矛钉死的遮天修士，此刻眼白完全褪成金黑双色，皮肤下的血管凸起如燃烧的金线，连溃烂的伤口都在渗出同色光液——分明是被虚渊用混沌道纹反向侵染，成了活的锚点锁链。
为首的白眉老者指尖的金链缠上鹏羽时，甚至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以我等道纹为引，重塑闭环锚点！”
“一群蠢货！”韩夜喉间滚出混沌道鹏特有的沙哑鸣声，双翼本能地震颤，却惊觉金链竟与鹏羽上的银纹产生诡异共鸣。
他这才看清链身暗纹——正是之前被自己斩碎的道祖锁链残片！
虚渊早将修士的本源与锁链碎片融合，此刻借着突破契机，要把他的混沌本源反哺回闭环！
“婠羽！”他反手扣住身后人的手腕，触及的皮肤凉得惊人。
婠羽汐的星芒图腾已彻底崩解，唇角的血沫还在往下滴，却仍用指甲掐他掌心：“别管我...看系统提示。”
机械音恰在此时炸响：“观测者境突破完成！但需承受归墟海眼反噬——”话音未落，韩夜识海剧痛，至尊骨上的金黑纹章突然炸裂成亿万碎片。
那些碎片没有消散，反而融入他每寸血肉，连混沌道鹏的翎羽都泛起细密的金斑。
他突然看清了——归墟海眼的黑水不再是普通混沌能量，而是虚渊用无数小世界本源喂养的“闭环燃料”！
“你摧毁的归墟海眼，正是闭环的终极钥匙！”虚渊的金色虚影从道祖真身体内升起，八臂化作流质金浆，竟开始重新凝聚被斩碎的胸膛。
他额间的东皇钟裂痕中，那团黑色光团愈发清晰，“当你的混沌本源填满闭环，我就能用三十三重天的法则，把你钉成新的归墟海眼——永远为我提供本源！”
远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韩夜转头，瞳孔骤缩——鲲鹏巢穴方向的天幕裂开蛛网纹，裂隙中漏出的竟是《遮天》世界特有的紫微星芒。
那些星芒正在湮灭，像被无形的手揉碎的星图。
系统的警报声成了重叠的蜂鸣：“检测到《遮天》世界本源流失速率 300%，当前剩余：12%。”
“是闭环在抽取小世界本源！”婠羽汐突然剧烈咳嗽，染血的指尖指向虚渊眉心，“他要把所有被你掠夺过的世界本源，都通过闭环反输到自己身上！”她的声音越来越弱，“韩夜...你的至尊骨能解析因果...试试用新突破的观测者权能...”
“闭嘴！”韩夜的混沌道鹏双翼突然暴涨十丈，翎羽上的金斑连成玄奥纹路。
他能清晰感知到观测者境带来的变化——归墟海的每滴黑水都成了可读取的数据流，虚渊的本源波动在他眼中如同燃烧的火团，甚至连那些金链的弱点都在闪烁红光。
“你们不是想当锚点吗？”他咧嘴露出森白牙齿，左手猛地抓住缠在尾羽上的金链。
至尊骨碎片在掌心凝聚成尖刺，直接扎进链身！
金链发出刺耳的尖叫，白眉老者的身体瞬间干瘪，皮肤下的金线倒灌回链中——原来这些修士根本不是觉醒，而是被道纹彻底同化的“活导线”！
虚渊的虚影终于有了慌乱：“你怎么可能...观测者境的权能还未完全掌控！”
“因为有人替我锚住了心。”韩夜低头看向怀中的婠羽汐。
她的睫毛在颤抖，连呼吸都轻得像飘雪，却仍用最后一丝力气扯了扯他的衣角。
他突然笑了，混沌道鹏的头颅低下，用喙尖轻轻碰了碰她发顶——这是鹏族最原始的示警动作。
“系统，兑换所有剩余本源。”他声音轻得像叹息，“给我开因果线。”
机械音带着罕见的波动：“检测到观测者权限，因果线解析率提升至99%——”
韩夜的混沌瞳孔中突然倒映出无数个自己。
有在《斗罗》吸收魂骨的，有在《庆余年》布局的，有在《完美世界》被至尊骨反噬的...每个“他”都在同一瞬间转头，眼底的金斑与他此刻的瞳孔共鸣。
这是系统根据因果线投射的“可能性分身”，每个分身都代表他曾做出的选择。
“原来如此。”他低笑出声，斩舰刀的崩解速度突然放缓。
刀身上的饕餮纹活了过来，张开巨口吞噬着虚渊的本源金液——这是观测者境赋予的“规则具现”，他终于能直接调用武器与本源的共鸣！
虚渊的虚影开始透明化：“不...闭环还没完成！”
“晚了。”韩夜的双翼猛地收拢，将婠羽汐护在绝对安全的领域中心。
他能感觉到观测者境的力量在体内翻涌，像要撑破这具凡胎。
归墟海眼的黑水突然逆流，形成巨大的漩涡，而漩涡中心，混沌道鹏的尾羽正渗出刺目的银光——那是斩舰刀献祭到最后一刻，与鹏翼融合的迹象。
“婠羽，”他低头吻了吻她冰凉的额头，“该带你去看三十三重天了。”
远处，鲲鹏巢穴的星芒湮灭声突然变得尖锐。
韩夜的混沌道鹏双翼上，最后一根翎羽泛起足以撕裂虚空的青光。
虚渊的嘶吼被淹没在轰鸣里，而系统的提示音终于清晰：“归墟海眼屏障强度检测中...当前可破率：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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