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夜的混沌之刃坠地时，在青石板上砸出寸许深的凹痕。
他盯着唐战消散的方向，喉结滚动两下，想说等我救你们回来，可话音刚到舌尖，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带着刺耳鸣叫：警告！
检测到轮回者公会核心建筑被因果律污染，50%成员已转化为血袍使徒！
什么？苏璃笺的指尖瞬间掐进他胳膊，活死人的体温本就凉得渗骨，此刻更像淬了冰的刀尖。
韩夜抬头，混沌瞳孔里的黑雾已裹住公会尖顶，雾气翻涌间，数十道猩红身影破雾而出——那些曾与他共饮过庆功酒的轮回者，此刻眼眶翻涌着暗金血丝，血袍下摆沾着未干的黑褐色黏液，分明是被污染后强行榨取生命力的痕迹。
活死人道纹！苏璃笺突然拽着他侧身翻滚。
韩夜后背擦着地面时，眼角瞥见一道青灰色纹路从血袍使徒指尖射出，那是活死人领域特有的侵蚀术法。
他反手捏碎腰间挂着的《斗罗大陆》魂骨碎片，浓郁的龙威轰然炸开——那是从深海魔鲸王脊骨里提炼的精华，此刻化作半透明的金龙虚影，用庞大的龙躯撞碎了那道纹路。
他们被因果律操控了。韩夜压着苏璃笺躲进断墙后，掌心抵在她后颈输送本源。
活死人虽不需要系统保护，但他们特殊的体质使得其会被领域力量削弱本体。
这是因为活死人的力量源于自身的特殊规则，与系统的常规保护机制不同，而领域力量直接作用于规则层面，所以会对活死人产生影响。
苏璃笺的长发根根倒竖，突然抓住他手腕：看锁链！
韩夜抬头，十二道血袍使徒已在高空结成阵型，他们的指尖渗出暗红光丝，在空中交织成巨网。
那些光丝不是能量，是实质的因果锁链——每根锁链上都缠着扭曲的人脸，正是方才消散的唐战等人的残魂。
因果锁链阵，用牺牲者的魂魄当锚点。苏璃笺的声音冷得像冰锥，他们要把你钉死在这方天地。
韩夜的手指扣住腰间的斩界刀。
这柄随他从《完美世界》杀到《遮天》的武器，此刻刀身泛起暗金色纹路——那是吸收了虚渊因果之核后的进化征兆。
他低喝一声，刀锋劈出一道赤金流光，正是在《遮天》太初古矿前领悟的祖龙虚影。
赤金巨龙嘶吼着撞向锁链阵，前三道锁链应声断裂，可当刀锋触及第四根时，韩夜突然觉得浑身血液凝固。
系统！他咬牙切齿地唤道。
检测到活死人领域冻结时间，刀锋能量衰减70%！系统提示音带着机械的冰冷，当前时间流速：0.1秒/现实1秒。
冷汗顺着韩夜后颈滑落。
他能清晰看见锁链上唐战的残魂在朝他笑，能听见苏璃笺在耳边喊退的尾音被拉长，像浸在蜂蜜里的碎玻璃。
在这绝望的困境中，韩夜脑海中不禁浮现起与婠羽汐在庆庙遗址的点点滴滴。
那时，她就展现出了与众不同的气质和能力。
突然，一道若有若无的女声突然钻进他识海，带着点熟悉的薄荷香：用《庆余年》的鸡腿遁法。
婠羽汐？
韩夜瞳孔骤缩。
他曾在庆庙遗址里为她挡过九道雷劫，那时她笑着说要传他一门比五竹叔的瞬身术还快的遁法，说是从范闲的鸡腿里悟出来的歪门邪道。
此刻那道声音比当时虚弱百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左脚虚点，右肩沉三寸，心想着我要去公会地基——
时间冻结的0.1秒足够他完成三次呼吸。
韩夜的脚尖刚触到地面，就按照记忆中的轨迹扭身。
斩界刀在他身侧划出半圆，带起的气流卷着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当锁链即将缠上他脖颈的瞬间，他感觉有双无形的手托着他的腰，下一秒，视野突然天旋地转——再睁眼时，他正站在轮回者公会的核心建筑前。
这里的黑雾更浓了，几乎凝成实质。
韩夜的混沌瞳孔穿透雾障，看见地面刻着的星图阵眼处，一块半透明的玉髓正泛着幽光——那是传闻中能连通三千世界本源的天机玉髓。
玉髓表面爬满活死人道纹，像无数条青蛇在啃噬它的根基。
原来虚渊的后手在这里。韩夜伸手按住胸口，至尊骨在皮肤下发烫，像要破体而出。
他弯腰拾起不知何时掉在脚边的斩界刀，刀锋轻触玉髓表面，竟发出金铁交鸣般的清响。
系统提示音突然恢复，这次难得清晰：检测到目标物天机玉髓与至尊骨存在共鸣...
韩夜抬头看向被黑雾笼罩的天空。
他能感觉到，虚渊留在他识海里的那段记忆正在发烫，婴儿眉心的银纹与至尊骨的纹路重叠成影。
而在更远的地方，血袍使徒的嘶吼穿透雾气传来，混着苏璃笺喊他名字的声音。
他握紧斩界刀，指节泛白。
先斩断这玉髓里的污染。他对着空气轻声说，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某个看不见的存在，然后......我要知道，虚渊怀里的那个婴儿，到底是谁。
话音未落，至尊骨的灼热突然蔓延至全身。
韩夜能看见刀身上的暗金纹路正在与玉髓的幽光呼应，像两根被同一根琴弦牵动的银针。
他深吸一口气，将刀锋对准玉髓最脆弱的裂痕——
这一刀，他低笑，就当是给所有被污染的轮回者，讨个公道。
斩界刀刺入玉髓的瞬间，韩夜掌心的至尊骨炸开刺目金光。
那股灼烧感不再局限于皮肤之下，而是顺着血管窜入骨髓，像有千把金锥同时凿击他的脊椎。
玉髓表面的青灰色活死人道纹剧烈扭曲，发出类似活物被撕咬的尖啸——原来这些纹路是虚渊用三千世界罪民的怨魂所铸，此刻正被至尊骨的净化之力啃噬得千疮百孔。
叮——系统检测到因果律共鸣完成，解锁技能【因果律·逆鳞】。机械音在识海炸响时，韩夜的混沌瞳孔突然泛起暗金涟漪。
他能清晰感知到，原本缠绕在血袍使徒身上的因果锁链变得稀薄如纱，连苏璃笺方才被冻结的呼喊声都清晰了几分，效果：30秒内免疫一切领域类技能影响，战力 150000。
当前剩余时间：29:59。
来得正好。韩夜低笑，指腹擦过刀锋上反溅的玉髓碎片。
那些碎片落进黑雾里，竟将周遭十米的雾气灼出个透明穹顶。
他抬头的瞬间，正看见苏璃笺踩着血袍使徒的胸口跃下——她的活死人领域不再是死气沉沉的青灰，而是泛着淡紫色光晕，发间缠着几缕半透明的银线，那是婠羽汐残魂的气息。
他们用唐战的残魂当锚点，我破不开！苏璃笺落地时，靴跟碾碎两片活死人道纹。
她的指尖渗出幽蓝鬼火，那是活死人本体被领域反噬的征兆，婠羽汐的残魂在共鸣......她在帮我定位祭坛核心！
话音未落，韩夜脚边的青石板突然裂开蛛网纹。
血色符文如活物般从裂缝中涌出，在地面拼成巨大的六芒星阵。
韩夜心中一惊，他察觉到周围的气息变得异常诡异，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注视着他。
就在这时，最中央的符文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混沌瞳孔终究被困在因果闭环内——
韩夜的后颈瞬间炸起鸡皮疙瘩。
这是虚渊的声音！
他终于明白为何时间冻结始终无法彻底解除——虚渊早就在玉髓里埋了后手，用因果闭环将他的行动限制在破局的剧本里。
此刻就算他斩断玉髓，闭环也会自动生成新的锁链，将他永远困在拯救轮回者的循环中。
系统，当前时间流速？他咬着牙问。
0.05秒/现实1秒。系统的回答让他的心脏猛跳——时间流速比之前更慢了，苏璃笺的鬼火在半空凝固成幽蓝星子，最近的血袍使徒举着骨刀，连刀刃上的缺口都看得一清二楚。
必须打破闭环。韩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至尊骨在他胸口发烫，他能感觉到，那枚藏在骨缝里的婴儿银纹正在苏醒。
虚渊记忆里的画面突然闪现：婴儿被虚渊抱在怀里，眉心银纹与他的至尊骨重叠时，虚渊说这是你我宿命的锚点。
原来所谓因果闭环，根本就是他和虚渊共享的命盘！
要破局......韩夜盯着斩界刀上流转的暗金纹路，突然露出疯狂的笑，就只能用我的命盘当刀！
他猛地抽回斩界刀。
刀锋离开玉髓的刹那，玉髓表面的裂痕中喷出黑血，溅在他脸上，烫得皮肤发红。
但他没有停顿，反手将刀尖对准自己心口——那里是至尊骨的位置，骨纹在皮肤下凸起，像条随时会破体而出的金龙。
韩夜！苏璃笺的声音被时间拉长，带着碎裂的哭腔。
她想冲过来，却被血色符文弹出的光墙撞得倒飞出去。
斩界刀刺入胸口的瞬间，韩夜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至尊骨的灼烧感却突然变成清凉，顺着刀尖蔓延至全身。
他能看见，斩界刀的暗金纹路正与骨纹交织，在识海深处撕开一道裂缝——那里有一双闭合的竖瞳，正缓缓睁开。
叮——检测到观测者级本源献祭，激活终极领域【混沌之眼】。
当前战力：800000。
生命值剩余：30%。
时间流速骤然恢复正常。
苏璃笺砸在断墙上的闷响、血袍使徒的嘶吼、玉髓崩裂的脆响，同时炸进耳膜。
韩夜低头看向胸口，斩界刀已经完全没入，只露出刀柄。
鲜血顺着刀锋涌出，在地面染开暗红的花，但他的混沌瞳孔里，血色符文正在成片碎裂。
原来......他抹去嘴角的血，抬头时，瞳孔里的竖瞳清晰可见，混沌之眼，是用我的命换的破局之刀。
苏璃笺踉跄着扑过来，指尖按在他心口的刀把上：你疯了？
至尊骨被贯穿......
嘘。韩夜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指尖按在自己眉心。
那里的混沌瞳孔突然扩散，在两人之间映出半透明的虚影——是婠羽汐。
她的身影比之前清晰十倍，发间的银饰闪着星芒，正是神族本源燃烧的征兆。
她......苏璃笺的声音突然发颤。
她要和我融合。韩夜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他能感觉到，婠羽汐的意识正在叩击他的识海，带着最后一丝温热的体温，系统说，这是她燃烧本源的代价。
血色符文的尖啸突然拔高。
韩夜抬头，看见虚渊的脸在黑雾中若隐若现，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但他没有理会，只是低头吻了吻苏璃笺沾血的指尖：等我，这次......我会带你们去看三千世界的日出。
婠羽汐的虚影突然化作流光，没入他的眉心。
系统提示音紧跟着响起，带着罕见的波动：检测到神族本源融合......进度：10%。
韩夜的混沌之眼里，所有因果锁链都变成了透明的丝线。
他抽出胸口的斩界刀，鲜血溅在虚渊的虚影上，将其灼出个大洞。
下一刀，他举起刀，指向黑雾最浓处，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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