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裹着刺痛涌进韩夜的识海，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间的战术刀。
这把刻着北斗七星纹路的老伙计，从特种兵时期就一直陪伴着他，此刻刀柄上的防滑纹却割得他掌心生疼。
“别慌。”婠羽汐轻柔的声音传来，如同一片雪花飘落进他的耳窝。
韩夜这才发现，原本托着他后背的手不知何时已探进了他的指缝，灵体特有的凉意顺着掌心蔓延，神奇地将他紊乱的本源脉络渐渐抚平。
“你的混沌瞳孔在自我修复。”婠羽汐的指尖轻点在他眉心，那里有团暖光正在缓缓膨胀，“刚才虚渊的因果冲击，撕开了我残魂的封印。韩夜，你还记得三年前在罗布泊的事吗？那时我跪在沙坑里挖出半块玉珏，血滴上去后，有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说‘替我看着他’。”
随着婠羽汐的话语，韩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那个暴雨夜，婠羽汐浑身是泥冲进他的外卖站，手里紧紧攥着块沾血的碎玉，说考古队在古神遗迹里发现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棺材”。
当时他只当她是考据癖发作，如今想来，那碎玉上的纹路竟与此刻识海里蔓延的星芒惊人地相似。
“那是我族始祖封印的神血钥匙。”婠羽汐的灵体开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银白的光丝穿透他的眼皮，在黑暗中勾勒出一幅神秘的星图，“现在，以混沌为引，以神血为契……”
刹那间，韩夜的识海被一片鎏金所笼罩。
他看见无数半透明的符文从婠羽汐的灵体中涌出，每一道符文都刻着《完美世界》里见过的创世本源纹路，又缠绕着《遮天》中才有的混沌道韵。
这些符文如同灵动的精灵，钻进他的脊椎，顺着每一根神经跳跃，将他断裂的本源脉络重新连接，形成一条金红的锁链。
“堕神族，竟敢亵渎混沌本源！”一声暴喝如重锤般砸进韩夜的识海。
他的睫毛剧烈颤动，盲眼前方突然浮现出一道威严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着古神战铠的男子，铠甲缝隙里透出的光芒比太阳还要炽热，左胸处的纹章正是婠羽汐家传玉佩上的图腾。
他周身环绕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一种是《遮天》里让叶凡都忌惮的遮天道纹，另一种则是《完美世界》中石昊曾领悟的创世本源。
“始祖大人！”婠羽汐的灵体立刻跪伏在地，声音中充满了几百年沉淀的敬畏，“他的混沌瞳孔被因果反噬，虚渊妄图吞噬神血本源……”
“放肆！”神族始祖右手虚握，空中瞬间凝出一柄由星屑组成的长剑，“当年我以半魂镇封堕神之王，竟让尔等胆敢在轮回者头上动土？”
就在这时，韩夜的右耳传来一阵刺啦声，那是混沌傀儡的本源连接重新贯通的信号。
他清晰地感知到，傀儡胸腔里的本源核心正在发烫，原本灼烧经脉的30%共享属性，此刻却像一团活火在血管里欢快地奔涌。
“湮灭·神血吞噬！”虚渊的嘶吼响彻战场。
韩夜的后颈突然一凉，苏璃笺的银针不知何时扎进了“风府穴”，本命精血化作热流冲进识海，让他勉强“看”到：虚渊的本源核心裂开了三道黑缝，无数墨色血线如同活物般从裂缝中钻出，缠向婠羽汐的灵体。
“想吞我神族血脉？”神族始祖的战铠发出嗡鸣，创世本源化作金色锁链，精准地缠住那些血线，“韩夜，用你的至尊骨！”
韩夜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按上心口，那里的至尊骨正在发烫，骨纹里渗出的本源之力自动包裹住婠羽汐的灵体。
他突然想起系统面板里“因果律解析”的说明，明白了至尊骨本就是混沌本源的容器，而婠羽汐的神血，正是激活这个容器的关键钥匙。
“混沌傀儡，融合！”韩夜咬着牙低喝。
瞬间，识海里的星图、创世本源、混沌傀儡的攻击属性，如同洪流般顺着至尊骨的纹路涌进他的身体。
韩夜听见自己的骨骼发出爆豆般的脆响，皮肤下浮现出金色的血管，每一根血管都跳动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此时，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跨世界本源融合完成——当前战力：850000！”这声音仿佛是对他实力提升的一种肯定，让他的信心更加坚定。
虚渊的笑声戛然而止。
韩夜缓缓站起身，混沌瞳孔的刺痛仍在，但他的视野却更加清晰了。
他看到虚渊本源核心里的黑色气息在逐渐萎缩，堕神族的血线被创世锁链绞成碎片，婠羽汐的灵体正与他的意识彻底交融，连心跳都变得同频起来。
“还差一步。”神族始祖的声音突然低沉了几分。
韩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才注意到始祖脚下的地面，那里有一团若隐若现的蓝光，像是某种封印的阵眼。
“归墟海的核心……”他喃喃自语。
然而，话音未落，虚渊的本源核心突然爆出刺目黑光。
韩夜的混沌瞳孔再次剧痛，在黑暗中，他紧紧抓住了婠羽汐的手。
婠羽汐的灵体温度正在回升，带着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鲜活，如同初春融雪后的溪水。
“别怕。”婠羽汐的声音充满了真实的温度，“我在。”
韩夜嘴角扬起，他能感觉到，识海最深处那道银光正在变得更加明亮。
那是神族始祖提到的归墟海核心，也是虚渊因果闭环的破绽，而他，终于摸到了开启胜利之门的钥匙。
神族始祖残魂的战铠纹路开始崩解，鎏金的甲片化作星屑簌簌坠落。
他回头看向韩夜时，眼底的光比刚才暗了三分：“观测者权杖需要献祭半残魂为引，这是我能为神族血脉做的最后一件事。”
韩夜的喉结滚动，他清晰地感知到，始祖的本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缩，像一团被抽干的火焰。
就在这时，识海深处泛起清凉，系统的红色警告浮现在视网膜上：【本源过载警告：当前融合度117%，强行接收观测者权限将导致经脉寸断】
“接！”始祖断喝，右手按在韩夜眉心。
刹那间，韩夜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看见无数金色符文从始祖残魂中涌出，在虚空中凝聚成一柄缠绕星轨的权杖。
杖头是一枚流转着十二重世界投影的水晶，每重投影里都有他曾穿越的世界碎片：《遮天》的九龙拉棺、《完美世界》的仙域霞光、《庆余年》的京都雪夜……
“跨维统治权限已激活。”系统音罕见地带上了机械震颤，“可临时调用目标世界本源30秒。”
韩夜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抬起，观测者权杖自动落入掌心。
权杖上传来的力量让他膝盖一弯，那不是简单的力量叠加，而是整个多宇宙的规则在向他俯首称臣。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见虚渊本源核心里的每一道因果线，如同看清楚自己的掌纹一般。
“婠羽汐！”韩夜惊呼，却发现婠羽汐的灵体正在逐渐消散。
她原本银白的光丝此刻泛着金黑相间的光晕，像被揉碎的星子。
那些光丝没有飘向空中，反而钻进了韩夜腰间的混沌傀儡挂饰。
那具曾在《斗罗大陆》吸收百万年魂环的傀儡，此刻正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别慌。”婠羽汐的声音比刚才更轻，但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神血终焉的最后一步，是让血脉与混沌共鸣……”
“本源共鸣完成！”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混沌真神虚影’成型——当前战力：950000！”
韩夜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身后的虚空里，浮现出一道千丈高的虚影。
这虚影人身龙尾，额间嵌着混沌双瞳，胸口的神纹与婠羽汐家传玉佩上的图腾完全重合。
虚影每一次抬手，都有星河在拳风里炸裂，连虚渊释放的墨色血线都被震得寸寸断裂。
但婠羽汐的灵体已经淡得几乎透明。
她的手从韩夜指缝间滑落时，他甚至感觉不到灵体的凉意，那是连最后一缕残魂都要融入神血的征兆。
“婠羽汐！”韩夜抓了个空，喉间泛起腥甜，他这才惊觉自己咬破了嘴唇，“停下！我不要这破战力……”
“傻。”婠羽汐笑了，眼尾的泪痣在消散前亮了亮，“你以为我想？”她的指尖轻轻点在他心口的至尊骨上，“虚渊的因果闭环就快成型，归墟海核心在他本源最深处，只有混沌真神能撕开那层屏障。”
韩夜的心脏揪紧，他突然想起三年前罗布泊的暴雨夜，婠羽汐浑身是泥冲进外卖站时，也是用这种语气说话。
明明自己淋得透湿，却把裹在怀里的碎玉擦了又擦，说“这东西能保你命”。
“记住。”婠羽汐的声音开始模糊，“神血即混沌……”
虚渊的本源核心突然爆出刺目黑光。
那光不是普通的能量爆发，而是带着某种规则性的湮灭。
韩夜的混沌瞳孔瞬间刺痛，在黑暗中，他捕捉到了更危险的存在——远处的虚空中，堕神之王的残躯正在与虚渊的本源核心融合！
他们的本源脉络像两条毒蛇般交缠，黑红相间的雾气里，浮现出无数韩夜从未见过的诡谲符文。
虚渊的脸在黑雾中扭曲，嘴角咧到耳根：“好个混沌真神，正好用来祭我的湮灭领域！”
韩夜的观测者权杖突然发烫。
他“看”见虚渊的本源核心里，有一团更黑的光在蠕动，那是比之前所有攻击都危险十倍的存在。
而他的混沌瞳孔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古神残魂的密文：“混沌即神……”
“领域·混沌湮灭！”虚渊的嘶吼震得空间扭曲。
韩夜只觉耳膜欲裂，观测者权杖上的星轨突然开始倒转。
30秒的跨维统治权限，竟被这领域压得只剩最后5秒！
混沌真神虚影发出怒吼，它挥出的龙尾扫碎了半片湮灭黑雾，却在接触到虚渊本源核心的瞬间，被染成了诡异的紫黑色。
婠羽汐残留的灵体碎片在虚影中闪烁，像要被彻底吞噬。
韩夜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他能感觉到，观测者权杖的力量正在离他而去，混沌真神虚影的龙鳞上开始出现裂痕，而虚渊本源核心里那团黑光……
突然，他的混沌瞳孔闪过刺目银光。
归墟海核心！
那团曾在识海最深处若隐若现的蓝光，此刻正穿透虚渊的本源核心，在湮灭领域中亮起，像黑夜里的一盏灯，明明灭灭，却让韩夜看清了虚渊因果闭环的最后一道破绽。
“还差……”韩夜咬着牙举起观测者权杖，“半秒。”
虚渊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突然转头看向自己的本源核心，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那里，韩夜的混沌瞳孔映出的密文正在重组，而蓝光的亮度，已经超过了湮灭领域的侵蚀速度。
“不！”虚渊的本源核心裂开第四道黑缝，“不可能……”
但韩夜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观测者权杖的星轨彻底崩解，混沌真神虚影的龙首发出最后一声龙吟，婠羽汐残留的灵体碎片在虚影眉心凝聚成一点金芒。
而在虚渊的本源核心最深处，那团让韩夜心悸的黑光，终于露出了一角真容。
那是一枚流转着混沌雾气的菱形晶体，表面刻满了与古神密文同源的纹路——混沌湮灭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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