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夜的喉结动了动，十二道因果律本源涌入识海时，他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那不是痛，是一种灼烧般的滚烫——像有人往他灵魂里塞了团熔金，每一滴本源都在翻涌着记忆：灰袍老者在《诡秘之主》里替他挡下序列九的咒怨时，后颈炸开的血花；年轻守夜人在《斗破苍穹》被毒针穿透肺叶，却笑着说大人的血比我金贵；女药师簪子上的海棠花瓣，是她在《庆余年》用三瓶驻颜丹跟范闲换的，说要留着看韩夜娶妻时别在新娘鬓边。
别...别记这些。灰袍老者的声音突然在他识海里响起，带着三百年前初见时的沙哑，您该记的是...我们选的。
韩夜的混沌终焉之瞳泛起涟漪，十二道身影在他视网膜上重叠成一道光。
苏璃笺的睫毛又颤了颤，暗紫色茧壳上裂开蛛网状细纹，她意识碎片的金光终于不再被绞杀，反而顺着裂隙渗了出来，像漏网的星芒。
叮——
系统音这次没有震耳欲聋，反而像晨钟般清越：检测到因果律本源超额注入，斩舰刀第四道纹路激活完毕——解锁斩界·宇宙形态。
当前战力：2600000。
刀身嗡鸣陡然拔高，韩夜握刀的手被震得发麻。
原本的三重纹路（毁灭、时空、本源）此刻如同活物般游动，第四道暗银纹路从刀镡攀至刀尖，每一寸都在折射出万千宇宙的倒影——他看见《遮天》的星空、《完美世界》的仙域、《庆余年》的京都，甚至三个月前在《诡秘之主》见过的贝克兰德雾都。
好刀。他低笑一声，指腹擦过刀背，该见见老朋友了。
话音未落，虚渊本源核心突然剧烈震颤。
暗紫色光雾被撕开一道裂缝，沈仁桀的脸从中挤了出来——那张永远挂着慈悲笑意的脸此刻扭曲如恶鬼，左眼是虚渊标志性的蛇瞳，右眼还残留着天机阁主的伪善：韩夜，你以为十二团蝼蚁本源能破我的因果链？
三百年前我就说过，这宇宙的规则...
是你定的？韩夜打断他，斩舰刀向前一送。
刀身上《遮天》的鲲鹏纹路突然活了，混沌傀儡背后展开一对遮天蔽日的鲲鹏翼，每一根羽毛都流转着帝兵才有的道韵，三百年前你杀我第一任堂主时，也说过这句话。
虚渊投影的蛇瞳收缩成线。
观测者终焉领域在他身后展开，暗紫色光雾化作无数锁链，每根锁链上都刻着轮回者的哀嚎——那是被他吞噬的记忆。
但下一刻，锁链触到鲲鹏翼的瞬间便寸寸断裂，领域边缘竟浮现出《遮天》古星的轮廓，像是有某种本源在与韩夜共鸣。
这不可能！沈仁桀的声音带着虚渊的嘶哑，观测者领域是规则本身，你一个刚晋阶的......
嗡——
一道更古老的波动突然从韩夜眉心的至尊骨传来。
混沌古神残魂的身影从他识海浮出，周身缠绕着《完美世界》祖龙的虚影，脚下是堕神族湮灭法则的黑雾：他的血脉里，流淌着初代混沌之子的本源。残魂的声音像两块大陆相撞，震得领域都在摇晃，你以为能困死他？
三百年前他敢在归墟境砍你一刀，现在......
韩夜的呼吸陡然一滞。
至尊骨在他颅骨下发烫，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婴儿时被塞进轮回者空间的襁褓，襁褓里的残卷写着混沌之子，掌轮回终始；第一次觉醒至尊骨时，系统提示音里罕见的杂音：检测到...本源排斥...非本宇宙产物...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混沌终焉之瞳里的宇宙倒影突然变得清晰——每颗星子都是他去过的世界，每条星轨都是他走过的因果。
斩舰刀的斩界·宇宙形态突然发出刺目白光，刀身上的《完美世界》祖龙虚影与《遮天》鲲鹏纹路开始融合，竟隐隐要凝成混沌青莲的轮廓。
虚渊投影的蛇瞳终于露出恐惧。
他试图缩回本源核心，却发现领域锁链早已被鲲鹏翼绞成碎片，苏璃笺的意识金光此刻如洪流，正顺着他裂开的缝隙倒灌进来。
韩夜！苏璃笺的声音突然穿透意识海，带着活死人领域特有的空茫，他的本源核心在...在领域最深处的暗紫光团！
韩夜的手指在刀镡上扣出红印。
他能感觉到斩舰刀在渴求什么——混沌本源、时空道纹、还有十二道仍在他识海燃烧的因果律本源。
当这些力量在刀身汇聚成漩涡时，他突然想起三百年前在《完美世界》见过的一幕：石昊举着荒塔劈开虚神界，那时他说我命由我不由天。
现在，他握着斩舰刀，望着虚渊投影逐渐透明的身影，轻声道：我命...由我，也由他们。
混沌本源在他脚下凝成青莲，时空道纹在刀身织成星网。
韩夜能听见系统在倒计时，能看见苏璃笺的意识金光离本源核心只剩三寸，能感觉到斩舰刀的震颤越来越剧烈，像是要劈开这方天地的茧。
宇宙撕裂击。他低喝一声，斩舰刀的刀尖对准领域最深处的暗紫光团。
刀身上的混沌青莲突然绽放，每片花瓣都带着开天辟地的气势——这一击，要劈开观测者终焉领域的屏障，要斩断三百年的因果链，要让所有曾说轮回者是棋子的存在，看看什么叫...
主！年轻守夜人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那光团里...有您的襁褓残卷！
韩夜的瞳孔骤缩。
他看见暗紫光团深处，一卷泛黄的残卷正在虚渊本源里沉浮，残卷上的混沌之子四个字，正随着他的目光亮起金光。
斩舰刀的震颤达到顶点。
韩夜能感觉到这一击的力量足以撕裂维度，但残卷的存在让他的手腕微微发颤——三百年的谜题，或许就在这一刀之后揭晓。
而虚渊投影的蛇瞳里，终于浮现出真正的恐慌。
韩夜的手腕在斩舰刀震颤中微微发颤，混沌终焉之瞳里，暗紫光团中那卷残卷的混沌之子四字正随着他的心跳明灭。
三百年前被塞进轮回者空间的襁褓、系统第一次觉醒时的杂音、至尊骨里始终灼烧的陌生本源——所有碎片在意识里炸成星河，他突然想起苏璃笺曾说：有些答案，握在手里比悬在心头更危险。
但此刻，虚渊投影的蛇瞳里已经渗出黑血，观测者领域的暗紫锁链正被苏璃笺的意识金光啃噬得千疮百孔。
年轻守夜人的声音还在识海轰鸣：主！
那残卷在吸收虚渊的本源！
赌了。韩夜咬碎舌尖，腥甜在喉间炸开。
这股痛意顺着脊椎窜入识海，将所有犹豫烧成灰烬——他要劈开这方天地的茧，就算残卷碎成齑粉，也要看看虚渊藏了三百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斩舰刀的斩界·宇宙形态突然爆发出比太阳更炽烈的光。
刀身上《遮天》鲲鹏与《完美世界》祖龙的虚影彻底融合，十二片半透明的混沌青莲花瓣从刀脊生长出来，每片花瓣都刻着他曾穿越世界的星图：《庆余年》京都的檐角、《斗罗大陆》星斗大森林的雾、《诡秘之主》贝克兰德的钟楼——那些被他护过、爱过、铭记过的世界，此刻都成了刀锋的纹路。
宇宙撕裂击！
这声低喝仿佛劈开了维度。
韩夜脚下的混沌青莲骤然绽放，花瓣扫过之处，观测者终焉领域的暗紫光雾像被利刃划开的绸缎，露出底下翻涌的混沌本源。
斩舰刀的刀尖精准刺入暗紫光团，刀锋与残卷之间的距离在刹那间缩短至零——
铮！
金属交鸣般的炸响里，斩舰刀突然剧烈震颤。
原本2600000的战力数值如火山喷发，在系统面板上疯狂跳动：2700000、2750000、2800000！
刀身表面浮起第四道暗金纹路，纹路末端是一枚青铜古印，印面刻着观测者纪元四个古篆——这是只有站在维度顶端的存在才能拥有的纹章。
混沌终焉之刃...成了。韩夜的声音发哑。
他能清晰感觉到刀锋里流转的力量，那是十二道因果律本源的灼烧、是至尊骨里初代混沌之子的低语、是所有被他铭记的轮回者意识的共鸣。
这把刀不再是武器，而是他与万千世界的脐带。
暗紫光团在刀锋下彻底崩解。
沈仁桀的身影从中跌出，原本伪善的面容此刻爬满青灰色尸斑，左手紧攥着一枚流转银芒的菱形晶体——因果之核。
更让韩夜瞳孔收缩的是，那晶体表面竟浮着与他至尊骨相同的金色纹路，两者间的空间里，无数半透明的因果链正在疯狂交织。
同源共鸣？他下意识后退半步，至尊骨在颅骨下发烫，像在回应因果之核的召唤。
沈仁桀突然笑了，那笑声混合着虚渊的沙哑与他原本的温文：惊讶么？
你以为斩断因果闭环就能终结轮回？
错了——他举起因果之核，晶体表面的金纹突然与韩夜眉心的至尊骨连成金线，这正是新纪元的开端。
你体内的混沌本源，我手中的因果之核，本就是初代观测者分裂的双生子。
所以你吞噬轮回者记忆，是为了...韩夜的声音突然卡住。
他想起三百年前灰袍老者临终前说的我们选的，想起苏璃笺在《庆余年》用驻颜丹换的海棠花瓣，那些被虚渊吞噬的记忆，原来从来都不是猎物，而是...
养料。沈仁桀替他说完，观测者终焉计划的本质，是用千万轮回者的因果律本源，重新熔炼这枚因果之核。
而你——他的目光扫过韩夜手中的混沌终焉之刃，你替我收集了最纯粹的本源，甚至激活了混沌之子的血脉。
放屁！韩夜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他能感觉到识海里十二道意识在翻涌，那些曾为他而死的轮回者，此刻正用最后的力量灼烧他的灵魂，像在说杀了他。
但异变突生。
混沌古神残魂的身影突然从韩夜识海浮起，原本缠绕的祖龙虚影与堕神黑雾此刻都褪成淡金。
残魂转头看向韩夜，眼中竟有几分欣慰：该我退场了，小家伙。
记住，混沌即终点，亦是起点。
话音未落，残魂化作万千金芒，顺着韩夜的眉心钻入识海。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这次不再是机械的电子音，反而带着古神残魂的厚重：检测到混沌本源融合完成，解锁宇宙本源共鸣技能——可短暂召唤初代混沌古神虚影，战力 1000000。
当前战力：3800000。
韩夜的识海瞬间被金光填满。
他看见一道顶天立地的身影在意识深处成型，那身影背生十二对混沌翼，每片翼羽都刻着宇宙诞生的纹路。
当这道虚影与他的意识重叠时，观测者终焉领域的核心突然浮现血色密文，每个字都像用星辰血写成：混沌即终点，亦是起点——
沈仁桀的笑容终于裂开。
他试图捏碎因果之核，却发现那晶体此刻正疯狂吸收虚渊本源，表面的金纹已经与韩夜的至尊骨连成实质光桥。不...这不可能！他踉跄后退，尸斑从指尖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青黑色的能量体，我才是观测者终焉计划的主...
住口。韩夜举起混沌终焉之刃。
刀锋上的观测者纪元纹章突然亮起，十二片混沌青莲花瓣在刀前凝聚成漩涡。
他能感觉到古神虚影的力量正顺着手臂涌入刀锋，那些曾为他而死的轮回者意识，此刻都化作光粒融入这一击。
这一刀，为灰袍老者。他低喝，刀锋微转。
这一刀，为所有说我们选的的轮回者。
混沌终焉之刃的刀尖抵住沈仁桀的眉心。
在触碰到的瞬间，韩夜的混沌终焉之瞳突然泛起奇异的涟漪——他看见无数世界线在瞳孔里流转：有苏璃笺完全脱困的世界，有婠羽汐觉醒全部神族血脉的世界，有虚渊仍在幕后谋划的世界，甚至有一个世界里，他从未觉醒轮回者系统，只是个普通的外卖员，鬓角沾着雪花敲开客户的门。
系统音再次响起，但这次的内容被世界线的嗡鸣掩盖，只余下最后几个字：...检测到...多元宇宙...重启可能...
韩夜的手指在刀镡上收紧。
他望着瞳孔里流转的万千可能，突然笑了。
这一次，他要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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