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夜的混沌瞳孔里，万千世界线如银河倒卷。
他看见自己在《遮天》里与叶凡共饮的场景突然扭曲，又在《完美世界》中抱着重伤的小塔跪地的画面碎裂成星屑。
最边缘那道最淡的世界线里，他穿着沾雪的外卖服，指尖冻得发红，正敲开一扇贴着春联的门——门内飘出饺子香，他呼出的白气里，系统提示音永远不会响起。
叮——
系统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响，在识海炸成碎片：检测到虚渊本源核心与苏璃笺意识共鸣率99%。
韩夜的指尖骤然收紧，斩界刀刀镡上的观测者纪元纹章突然发烫。
他这才惊觉，不知何时苏璃笺的活死人领域边缘泛起了暗紫色光雾——那是虚渊专属的因果污染。
苏璃笺？他侧头，却见本该站在领域中央的女子正仰起脸。
她素白的医袍被暗紫能量撕裂，露出心口处若隐若现的银纹锁链，那是活死人本源被强行剥离的痕迹。
她的瞳孔不再是惯常的冷白，而是翻涌着暗红漩涡，像两团要烧尽因果的业火。
夜。她开口，声音里混着两种截然不同的音色，一种是她本人的清冽，另一种沙哑如锈铁摩擦，你该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棋手。
话音未落，斩界刀突然震颤。
刀身浮现三道流转的光带：最外层是《遮天》的星图金纹，中间是《完美世界》鲲鹏的青色鳞甲，最里层则是《斗罗大陆》堕神的幽黑魔纹——三重本源能量同时爆发，在刀前凝成三色光茧。
韩夜手臂青筋暴起，他能清晰感知到，这是系统在强行抽取他与各世界的联系，为即将到来的终战做最后储备。
婠羽汐！苏璃笺突然厉喝。
韩夜瞳孔骤缩。
他看见空中浮起点点金芒，那是婠羽汐残魂的碎片！
这些本该沉睡在他识海最深处的光粒，此刻正顺着苏璃笺的活死人领域疯狂汇聚，在她头顶凝成半透明的神族身影。
婠羽汐的残魂睁着与韩夜相似的混沌瞳，指尖点向虚空，竟与苏璃笺心口的银链产生共鸣——空间突然出现蛛网般的裂痕，时间流速在裂痕处彻底紊乱。
因果律断点...韩夜喉结滚动。
他曾在系统手册里见过这个词，是观测者境才能触及的禁忌领域，能将一段因果从时间长河中强行截断。
可此刻苏璃笺与婠羽汐残魂的共鸣，分明在强行构建这样的断点！
检测到观测者终极技能解锁——混沌纪元。系统音终于恢复清明，带着古神残魂的轰鸣，战力 1200000，当前战力：4000000。
力量如海啸般灌入四肢百骸。
韩夜的混沌翼在背后完全展开，十二对羽翼上的宇宙纹路全部亮起，每片羽尖都坠着微型星环。
他能清晰看到虚空中的因果线，那些被沈仁桀操控的、被虚渊污染的、被轮回者血泪浸透的线，此刻都在他的感知里纤毫毕现。
太晚了。
阴恻恻的声音从沈仁桀背后传来。
那个青黑色能量体正与沈仁桀的身体融合，原本儒雅的面容扭曲成两半，左半是沈仁桀的疯狂，右半是虚渊的阴鸷。
他抬手按向地面，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颤，无数黑色光刃从地面钻出，每一道都刻着观测者终焉·湮灭的血字。
这是我用三万个轮回者性命祭炼的杀招。虚渊的声音里带着病态的兴奋，就算你是观测者巅峰，被这招击中...也得给我碎成原子！
韩夜没有说话。
他望着正被湮灭光刃撕裂的领域边缘，那里有灰袍老者最后的笑容，有轮回者们喊着我们选的时的热血，有苏璃笺第一次递给他伤药时的温度，有婠羽汐在考古现场发现古碑时眼睛发亮的模样。
混沌傀儡，融合。他低喝。
识海深处的混沌傀儡突然睁开眼。
这个由他收集的所有反派本源凝聚的战偶，此刻正与混沌古神虚影重叠——十二对混沌翼化为二十四对，每一片都流转着灭世与创世的双重气息。
韩夜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与这尊战偶完美契合，就像在使用自己的手臂般自然。
混沌终焉击。
斩界刀被举过头顶。
三色本源光茧与混沌翼的星环同时炸裂，在刀前凝成直径百米的混沌漩涡。
韩夜的混沌瞳孔里，所有世界线突然汇聚成一点——那是苏璃笺心口的银链，正发出刺目的白光。
去！
刀光如银河倾泻。
湮灭光刃与混沌漩涡在半空相撞，爆发出的能量波将整个领域震成碎片。
韩夜看见虚渊的能量体被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口，沈仁桀的脸在裂口处露出惊恐的神情。
他看见因果律断点的裂痕正在扩大，婠羽汐的残魂与苏璃笺的身影逐渐重叠，活死人本源与神族血脉在裂痕中交织成奇异的光网。
苏璃笺突然转头看向他。
她的眼睛里，暗红漩涡正在消退，原本的冷白重新占据主导。
她对着他笑了笑，抬手按在因果律断点的裂痕上。
韩夜听见她的声音，混着本源碎裂的轻响，传入他的识海：
夜，我好像...找到让婠羽汐彻底醒来的办法了。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开始透明。
活死人本源如流银般从她体内涌出，顺着裂痕钻入因果律断点核心。
韩夜想冲过去，却被湮灭余波掀得踉跄。
他望着逐渐消失的苏璃笺，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蹲在医馆后巷，给受伤的流浪猫包扎的模样。
苏璃笺！他嘶吼，混沌翼疯狂扇动，却始终追不上那道消散的身影。
虚渊的惨嚎在身后响起，但韩夜听不清了。
他的视线里只有苏璃笺心口的银链，此刻正随着她的消散，发出比太阳更耀眼的光芒——那光芒里，婠羽汐的残魂正在凝聚实体，混沌瞳中流转着与他相同的星芒。
因果律断点的裂痕还在扩大。
韩夜突然意识到，苏璃笺刚才的笑，带着一种决绝的释然。
他握紧斩界刀，转身看向还在挣扎的虚渊。
刀身上，观测者纪元的纹章正随着苏璃笺的消散，浮现出一行新的金纹：
因果，终需有人斩断。
韩夜的混沌翼在虚空中划出残影，却始终追不上那道逐渐透明的身影。
苏璃笺的指尖还保持着按向因果裂痕的姿势，活死人本源化作流银细链，正顺着裂痕往深处钻——那是她用整个本源为引，在强行撑开虚渊布下万年的因果闭环。
回来！他喉结撕裂般的嘶吼撞在消散的光雾上，震得识海发疼。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战力值从四百万骤降到一百五十万的红色警报刺得他眼眶发涨。
可更疼的是心脏位置，像被人用钝刀一下下剜着，每一下都带出与苏璃笺有关的记忆：她蹲在医馆后巷给流浪猫包扎时，发尾扫过他手背的温度；她捧着《轮回者医疗手札》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小扇影；她第一次说夜，我信你时，冷白瞳孔里跳动的星火。
检测到活死人本源献祭完成。系统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被什么力量扭曲了，战力-2500000，但解锁宇宙本源共鸣·终极——当前可调用多宇宙本源总量提升至90%。
嗡——
韩夜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突然看到了，不是用眼睛，而是用每一寸皮肤：无数金色光带从《遮天》的北斗古星、《完美世界》的仙域、《斗罗大陆》的星斗大森林涌来，在他脚下凝成巨大的共鸣阵。
阵眼处，那团沉睡了三百章的混沌古神残魂正缓缓睁开眼——那是一双比宇宙更古老的眼睛，瞳孔里流转着创世与灭世的双重倒影。
小辈，你的骨。古神的声音像星尘碰撞，震得虚空泛起涟漪。
它伸出半透明的手掌，指尖点在韩夜眉心。
至尊骨在识海深处炸响，原本暗金的骨纹突然转为混沌双色，与古神残魂的气息完美契合。
韩夜感觉有滚烫的力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刚才流失的战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升——不是数值上的恢复，而是更本质的、与宇宙本源直接对话的能力。
不！这不可能！
虚渊的嘶吼打断了共鸣。
那个融合了沈仁桀的能量体正在疯狂收缩，青黑雾气中露出一枚金黑双色的混沌之核，表面爬满蛇形的因果咒文。
韩夜的混沌瞳孔瞬间锁定那枚核心——这是虚渊用三万个轮回者性命、十万年布局凝练的本源，只要击碎它，因果闭环将再无载体。
婠羽汐！他转身，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空中的金芒突然暴涨。
婠羽汐的残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神族特有的银白长发垂落腰际，额间浮现出与韩夜混沌瞳同频的星芒纹路，原本半透明的指尖已经能掀起空气的涟漪。
她抬眼看向他，混沌瞳里映着同样的决绝：我感受到了，因果裂痕的另一端...是苏璃笺的意识。
话音未落，两人的混沌瞳同时亮起。
韩夜听见识海深处传来玻璃碎裂的轻响——那是婠羽汐的残魂与他的本源彻底融合的声音。
斩界刀在掌心震颤，刀身上的《遮天》星图、《完美世界》鲲鹏纹、《斗罗大陆》堕神纹突然全部活了过来，像三条灵蛇般钻入混沌之核表面的咒文缝隙。
混沌纪元，开。
韩夜低喝。
全宇宙的混沌道纹突然化作金色光雨。
他看见《遮天》的九龙拉棺在星空中顿住，《完美世界》的石昊正握着石罐抬头，《斗罗大陆》的唐三在星斗大森林里猛然睁眼——所有他曾穿梭的世界，都在这一刻看到了他手中的斩界刀。
刀光比任何一次都要纯粹。
没有三色光茧，没有本源爆发，只有最原始的混沌之力，顺着婠羽汐指引的方向，精准刺入金黑双色的核心。
虚渊的惨嚎震碎了整片空间，混沌之核表面的咒文像被火烤的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观测者终极领域·混沌纪元完全觉醒！系统音终于恢复了震耳欲聋的轰鸣，跨维本源彻底觉醒——当前可操控多宇宙时间流速0.1-100倍，因果线编辑权限 99%。
韩夜的混沌翼完全展开，二十四对羽翼上的星环同时炸裂，将虚渊最后的能量波彻底碾碎。
他抬头看向因果裂痕，却在乱流中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素白医袍，冷白瞳孔，发尾沾着星屑——是苏璃笺。
她的身影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甚至能看见她眼尾那颗淡褐色的小痣。
我们...终于...自由了——
她的声音混着时空乱流的轰鸣，却清晰地钻进韩夜识海。
他伸出手，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可下一秒，裂痕闭合，那道身影如泡沫般消散。
苏璃笺！他的指尖在虚空中蜷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鲜血滴落的瞬间，系统面板突然闪烁起红光。
韩夜下意识抬头，却在混沌瞳孔里看见——原本流转星芒的瞳孔边缘，不知何时爬满了蛛网状的裂痕，裂痕中隐约能看见一行密文，像是被谁用烧红的铁笔刻进去的：
系统核心...被因果闭环污染
识海传来剧烈刺痛。
韩夜踉跄着扶住斩界刀，刀镡上的观测者纪元纹章突然黯淡下去。
他望着虚空中残留的因果裂痕，突然想起苏璃笺消散前的那个笑——那不是释然，而是了然。
她早就知道。
知道因果闭环的污染会渗入系统，知道他即将面对更棘手的麻烦。
韩夜抹了把嘴角的血，混沌瞳里的裂痕密文还在缓缓蠕动。
他握紧斩界刀，刀身传来熟悉的震颤——那是所有被他斩杀的反派本源在共鸣，在说：
继续走下去，别停。
混沌瞳孔的裂痕密文缓缓扩散，远处时空乱流中，一道裹着暗紫雾气的目光，正穿透所有屏障，锁定在韩夜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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